正文  第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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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了新婚的那夜,肖亦音也是這樣花了臉,隻不過那時花的是胭脂,這時花的卻是灰塵。
    其實我該恨他的。一咬牙,我迅速走出房間,下了樓。
    客棧後院門口站著一白一紅兩個身影。
    還沒走近,就聽見付姣月開始抱怨:“我說沈公子啊,你可以快那麼一丁點麼?我和這半啞巴在這站了快兩個時辰了。”說完付姣月還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肖璕兒。肖璕兒完全無視付姣月的行為,隻是沒什麼感情的叫了聲公子。
    說也奇怪,這麼多年了,除了任務需要,肖璕兒都是不怎麼和身邊的人說話的,就算是身為她的主人,我也沒有過多和她交流過,和付姣月一對比,我發現這兩人完全就是反著來的。
    “姣月,去牽馬。”
    “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本女俠去?!沈尋你的心長腿上了吧?!隻知道偏心半啞巴,你知不知道憐香惜玉這幾個字怎麼寫?還有明明說好明天走的,上樓前居然反悔,要這麼美的我大晚上趕路你還是人麼……”
    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看著邊念叨邊往馬廄走的付姣月我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肖璕兒真的真的是太美好了!!
    在付姣月的念叨下,我們摸著黑騎馬往京師趕。走出一裏路,我忍不住回頭看,越來越遠的客棧二樓客房窗子裏,我清楚的看見一個裹著被子的散發的身影站在窗前,月光下的膚色蒼白如鬼魅。
    十天後,我們到達了京師。這天天上下著雨,大街上的人並不是很多。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我感到一陣帶著陌生的熟悉。
    站在快兩年沒踏進過的家門口,我有些不知所措。朱紅色的大門上門匾用同樣朱紅的寫著四個大字:珍異憫唯。以前聽家裏人說,這是我娘在去世前一年想破腦袋才想出來的,她說以後一定讓我爹把這幾個字打成門匾掛上去。不過她終究沒等到那一天,她沒等到,我爹也沒等到。現在掛著的門匾,是後來老叔父讓京師裏最好的鐵匠打的,我小時候有拉著他的袖子問過他為什麼爹娘都死了還要掛這個門匾,是為了吊念他們嗎。老叔父用小時候的我完全不明白的意思說,這門匾掛這不是為了吊念死人,而是為了安慰活人。
    “沈尋,要淋雨你自個兒淋去,別虐待動物讓這馬也跟著你淋。”付姣月推了我一把,神遊的我差點沒從馬上摔下去。
    “付姣月你是故意的吧?本少這麼帥要是從馬上掉下去毀了容你怎麼好意思?”付姣月雙手叉腰,十足十的惡人樣:“毀了就算了唄,反正你毀了容也沒有女人會傷心。”
    我一甩頭發,頭上的水珠順勢甩到了付姣月臉上,付姣月立刻黑了臉:“沈公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毀了你那張小白臉?”
    “姣月,做人不能太衝動,我毀了容你會比我更傷心的。”我邊說邊下了馬,走到門前敲門。
    付姣月一臉鄙視:“就算你缺胳膊少腿本姑娘都不會有一點傷心。”
    裏麵的小廝開了門,看著我一臉驚奇,結結巴巴半天才驚心動魄的嚷嚷道:“少、少、少爺回來了!”接著,我看見宅子裏一陣雞飛狗跳,盆子瓷碗落地聲比比皆是,再接著裏麵的丫鬟小廝都以奔跑之速聚集到門口,然後整齊嘹亮的問候道:“少爺好!歡迎少爺回來!”聲勢宏大,連街上僅有的那麼幾個人都忍不住朝我們行注目禮。
    看著這一幕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付姣月倒是在後麵笑得張狂。“少爺,歡迎儀式還滿意吧,這可是我們璕兒專門為你準備的。”我看向肖璕兒,她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仿佛付姣月說的都是假話。
    我微笑著說:“那倒是感謝,璕兒果然比某些人有心多了。”肖璕兒還是沒什麼反應,付姣月雖然淋成了落湯雞,但聲音依舊嘹亮:“沈公子,我很好奇你毀了容到底是什麼樣。”
    我溫柔的微笑:“我說了我毀了容最傷心的會是姣月你。”
    “我也說了公子你就算是缺胳膊斷腿我都不會有一點傷心。”
    “你會的。”我把馬交給了一個小廝,對著付姣月那副不屑的臉更溫柔的微笑,“隻要你敢毀了我的容我就娶定你了。”不等付姣月發飆,我快速進了宅子。
    雖然我離開了將近兩年,但是這個家卻似乎一點都沒改變,連原本燒毀了的那棟小樓,都依照它原來的摸樣重建了。
    什麼都沒變,什麼都變了。沒變的是景色,變了的是人。
    小樓前一顆巨大的大合歡樹也像那家客棧裏的一樣,在夏末這個不適宜的季節裏開得招搖。
    “公子。”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當我看清是穿著白衣的肖璕兒時,不禁有些苦澀的笑:“這樓是璕兒幫著重建的麼?和原來那棟還真像。”
    肖璕兒沒回答我,但卻問了我另一個問題:“公子還滿意麼?”
    我咧嘴笑道:“當然滿意了,很讓人懷念。”肖璕兒站在一邊不回話,氣氛多少顯得有些尷尬。
    過了好一會,我才說出這幾天來一直都打算著的事。
    “璕兒……”
    “在。”
    “把名字改回來吧。”
    肖璕兒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訝異,但不過隻是一瞬。“是。”
    拍拍她的肩,我用大老爺的口氣說:“以後不要總叫我公子,聽著別扭,你可以像姣月一樣叫我名字,‘公子’聽著生分得很,知道了麼?顯優。”
    她微微頷首:“寒顯優明白。”聽了這話,我裝作滿意的走了。
    原本她是有自己的名字的,而我卻在完全沒有考慮她的感受的情況下改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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