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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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離世後,叔父因為我年紀小而特地過來幫我,把整個家管理的井井有條,所有的生意都沒有因為父母的去世而跟著蕭條,我依然是家裏的霸主。
十四歲那年冬季,外出回家的我看見大門邊躺著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身著破爛,額頭上還有血跡,大雪天裏,她躺在雪上一動不動,烏著嘴唇,半睜著眼不知在看哪裏。我用腳輕輕踢了下那具瘦小的身軀,而雪地上的人完全不見動靜,就連眼珠子也沒動一下。後來我一進屋就罵罵咧咧讓管家把這個死人拖走。
出乎我意料的是正準備將她拖走的管家告訴我這人還沒斷氣,我不信的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這人確實還吊著口氣,一時間我同情心泛濫,轉身就叫來人把她帶回去養著。
過後的幾天我幾乎忘記了家裏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再次在院子裏看到了她,我才想起前幾天腦袋抽筋,似乎還真收留了一個人。不過那時候她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雖然臉色還是蒼白得可怕,但至少這次是醒著的。她見了我,感激的話一句也沒說,就直直的跪在了雪地裏。她求我讓她留下來,她說無論什麼活她都可以做,無論什麼苦都能吃,不求別的,隻是為了留下來。
大冷天的,她跪在雪地裏不斷發抖。突然覺得,這場景看著熟悉,像極了爹娘死了的那晚,我也同樣跪在他們的屍體旁邊說我再也不惹禍了,會好好讀書,會聽他們的話,隻求他們可以重新醒過來。但是無論我是喊啞了嗓子,還是哭幹了眼淚,他們也沒再動過哪怕一下。
看著她,我說:“想留下可以,但是你得學習武功和煉藥,以後必須以我為主人,終身不得背叛,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即使是讓你去死。”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我不禁有些怔然。
“有名字麼?”
她哆嗦著唇,輕聲回答道:“寒顯優。”
“寒襲冷催百花謝,顯雪傲梅亦更優…麼,那你以後就留下了吧。”
我記得那天天氣很冷,大雪覆蓋了一切,萬物完全染上純白,連呼出來的熱氣也是白色的,但是,樹枝上被雪覆蓋的紅梅,卻紅得惹眼。
寒顯優果真如她那日所說,不僅武功上成了女俠級人物,連藥理也學得比宮中禦醫還好,看著今天的她,我真覺得這是我迄今為止做得最好的一次選擇。
在回到家裏的第五天,家裏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少爺,外麵有人說要見你。”付姣月一襲紅衣坐在桌子邊邊吃東西邊說。
“放進來。”我翻著手裏的書,頭也不抬。時間浪費太多,該記的東西都得一點不漏的補上來。
“可是我覺得這樣做不太好。”
“為什麼?”
“因為那個說要見你的人是你的老相識外加仇人。”
“誰?”
“沈弈。”
‘啪’,我甩掉手裏的書站起來,心裏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燃燒。
“在哪裏?”
付姣月小心翼翼的喝了口剛煮好的茶,伸伸舌頭哈出一口氣:“在門外。”
我伸手搶過付嬌月的茶,也不管是否燙手,直接拎著朝大門狂奔。
把門打開了一點小縫,就看見一個白色身影背對著我。毫不猶豫,我以極快的速度潑出去了手中的茶,然後,關門。
也就是我剛關上門的那一瞬,大門就被人踹的砰砰響。
沈弈在外麵邊踹邊罵:“你奶奶的沈尋!少爺我好心好意給你送東西來你不知感激還恩將仇報你的心是黑的麼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吧?!啊?!”
我本不想理他,結果沈弈居然越罵越來勁,一口氣直接問候了我祖宗十八代。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我拉開門,一個身影一踉蹌,差點摔了進來。我一把揪住沈弈的衣領子,凶神惡煞說:“你小子是給臉不要臉對吧?在門口罵得還開心嗎?”
沈弈伸手扯住衣服,一臉鄙視還不停叫囂著:“我就罵了怎樣?像你這種人就該被少爺我罵。”
一個情緒沒忍住,我一巴掌甩沈弈臉上。
世界安靜了。
沈弈用手捂著臉,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反應不過來。
“少爺我沒心情和你在這磨嘴皮子,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別以為我什麼都不說就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裝傻和真傻是兩碼事。”
沈弈繼續沉默,偏過頭看地。我鬆開手,他順手理了理衣服。
我一腳踏門檻上,“說,今天來幹什麼?”
良久,沈弈才從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一白色小瓷瓶,瓶身通體雪白,瓶口用白蠟封著。
搞什麼玩意?
他把瓷瓶遞到我麵前:“給你的。”
我雙手叉腰,心裏猜想著沈弈能打什麼鬼算盤。
“誰的?”
“肖亦音讓我轉交給你的。”
本少原本心如止水,就算皇帝讓位於我也不過是那麼大回事。如果說還有什麼可以刺激我的,那就隻剩三個字:肖亦音。
二話不說,拽著沈弈個胳膊就往外拖。
我是卯足了十二分力氣打算把人甩出去,誰知沈弈雙手拉著門板就是不鬆,還一掃剛才的陰霾繼續破口大罵:“沈尋你個好心當做驢肝肺的東西!我好心好意給你送東西來你不感謝我不說還使用暴力!”
見拉不動他,我索性鬆開手:“別給我在那裏裝好人,你這人什麼爛性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麼?!沒做虧心事你能給人當馬使麼!”
“開始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你還和別人串通好了來誆得我團團轉來著,要不是本少英明的清醒過來了,現在說不定還蒙在鼓裏!這賬本少還沒給你算!”
沈弈鬆開手,轉頭看向我。
“說!你是怎麼回事?林曄傾是怎麼回事?琹嵐是怎麼回事?肖亦音又是怎麼回事?八竿子打不著一處的人居然聯合到一起了,換做是你被人呼來換去的當猴耍,你心裏難不成還爽了是不?!”
沈弈默了,死壓著嘴的摸樣還真是我以前沒見過的。
“真實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能告訴你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那個叫琹嵐的和你老婆是怎麼攙和進來的我也不知道。”
我不由得冷笑:“那人是林曄傾麼?”
他點頭。
我搶過沈弈手中的小瓷瓶,一把把他徹底推出:“我知道了,這東西我接收了,你可以回去了。還有,以後被在我眼邊晃悠,煩。”
沈弈動動嘴,像是還想說什麼,不過我米給他這個機會。
關門,上鎖。一手捏著瓷瓶,一手拿著茶碗回書房。
付姣月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靠在門框上,說:“沈少爺精神不錯,談完了?”
我順手把茶碗塞到付姣月手裏,然後走到書桌前坐下。“完了,你一會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付姣月‘切’了一聲:“想趕人就直說,我又不是隻能待在這裏。”說完轉身關上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