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  五、避暑山中清涼,相觸洞中旖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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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忙碌的六月,轉眼到了七月,天氣是越發炎熱了,午時屋外是看不到人的,連屋簷下的狗都蔫蔫地吐著舌頭。屋裏稍好一些,可更悶了,各人手上都是一把大蒲扇不停扇,停下一會兒都不行。
    不過這個問題,郝家倒是有辦法。
    這天一大早郝大力就起來準備東西,天剛亮還沒熱起來,就帶著葉儒與和郝衛進林子裏了。林子裏樹多,比外麵涼快不少,隻是蚊蟲也多,更潮濕。幸得郝大力是熟悉林子的,帶著葉儒與在林子裏走的都是容易走的路,讓他身上也帶著驅蚊蟲的草藥,也不會被咬,如此行了小半日,眼前豁然開朗,陽光下碧波蕩漾,竟是一個山間小湖泊。
    葉儒與眼睛一下就亮了,他從未出過遠門,自不曾見過這樣的湖。湖不大,一麵靠著山壁,一條小水流從上麵落下灌入湖中,三麵被茂密的植被圍著,倒映出碧綠的顏色,間或一兩隻小鹿過來飲水,也隻是小心翼翼地站在湖邊,警惕著周圍,若是一條肥碩的魚蹦出水麵,那小鹿立刻就蹦開,等湖麵平靜了又慢慢踱出來繼續喝。
    葉儒與真是喜歡了這裏,連日來高溫帶來的疲累也不見了蹤影。他的故鄉離這裏雖不遠,可也沒有這麼熱,況且他家裏還是有著幾棵乘涼大樹,天氣炎熱時在井裏震個西瓜坐在樹下吃著,卻也愜意。
    郝大力是看慣了這裏的,趁著葉儒與專心欣賞時,他已經在山壁上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洞口被山壁上垂下的藤蔓遮了,撩開來,裏麵的山洞並不深,也沒有什麼岔路,卻十分寬敞,足夠容下十幾個人。洞內不算亮,郝大力打亮了火折子,點了個火把放在洞壁上的凹槽裏,這才露出了洞裏的樣子。洞頂很高,四周平滑,有一些人工打磨的痕跡,所以裏麵出現了一張兩人寬的石床和壁上鑿出置物架也就不奇怪了,更為難得的是,這洞就在湖邊,裏麵卻十分幹燥,當真是塊福地。
    郝大力撿了樹枝掃了石床,又仔細擦過幾次,將打包好的褥子鋪上,被子,枕頭,看起來跟家中無二。又將幹糧和水壺還有打獵的工具放好,找來了枯枝,在挖好的坑中點了篝火,跳動的火苗照亮了山洞,讓整個空間都活躍了起來。
    葉儒與見著這裏麵的亮光走了進來,頓時又是一驚,他仔細看了山洞,目光最後落在那個埋頭在一堆包袱裏的寬闊背影上,直到郝大力轉身。
    “額,這裏是以前爺爺的爺爺發現的,那時候沒這麼平整,都是他們幾代人規整出來的,那個石床也是爺爺鑿的,夏天太熱了就會來這裏住兩天避暑,別人都不知道的。”
    郝大力解釋著,時間長了,他麵對葉儒與也不會結巴了。
    葉儒與點了點頭,走過去幫忙。郝大力這次帶的東西很多,想來是準備住一段時間了。
    東西放好了,郝大力便準備去林子裏轉一圈,卻聽外麵一聲撲通,應該是什麼東西落水裏了。兩個人出來一看,就看到郝衛正在湖裏遊泳呢!
    郝衛是獵犬,身長腿長的,四隻腿撒開了遊,沒一會兒就遊了一圈,見到了岸上的主人立馬上了岸,使勁抖了身上的水,圍著兩人轉圈圈。
    葉儒與看著它大笑了起來,蹲下身去揉郝衛的頭,卻被它撲倒,蹭了一身的泥,一臉的口水。
    郝大力也是頭一回看到葉儒與笑得這麼開心,看來這個決定做得挺好。老實的男人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頭,將猶不停舔葉儒與的郝衛趕走,將人拉起來。
    抓住那隻帶繭的粗糙大手,葉儒與順道站起來,抬頭卻正好對著郝大力專注的視線,一時間,周圍都靜了下來。
    鳥啼婉轉,風吹樹葉婆娑,郝衛左右看看嗚嗚兩聲,兩人各自回神,卻沒有避開視線,紅著臉笑了笑,牽著的手也一直沒有放開。
    郝大力去巡視之前設置的陷阱,沒有放開手,葉儒與自然也跟他一起去了。時間不早了,林子裏也不那麼安靜了,連葉儒與都能聽到看到不少動物,可郝大力卻沒有去追捕它們。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郝大力找到了一個陷阱,一個簡單的獸夾,上麵遮了一些藤條,不過沒有獵物中招。葉儒與看著有些惋惜,郝大力卻不覺得什麼,“它們很機靈的,也很敏感,陷阱和狩獵的地方都不能固定,否則會越來越難獵到它們。”郝大力一邊拉著葉儒與走,一邊跟他解釋,葉儒與點頭,老老實實跟著郝大力走。
    郝衛是走在他們前麵的,跑得很歡騰,走了一會兒卻停了下來,嗅了嗅地上,俯下上身衝著前方齜牙低吼。郝大力在郝衛停下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把手裏拿來撥開草叢的樹枝橫在胸前,將葉儒與護在身後,拔出了腰間的短刀。葉儒與不想給人添麻煩,暗自警惕著周圍的環境,安靜地待在郝大力身後。
    郝衛低吼了好一會兒,那邊安靜的草叢終於有了動靜,雜草微微搖動後,一聲類似狗叫聲的小獸叫聲乍起又停下。郝衛也不停歇,衝那邊叫了兩聲,又齜牙低吼。
    “是小狗?”葉儒與問。
    郝大力搖頭,“待在我身後,郝衛,回來。”郝衛有些不甘,郝大力喚了兩聲才慢慢退回來,郝大力也護著葉儒與往回走。郝大力一路都很小心,葉儒與也不敢掉以輕心,一直退到了第一個陷阱的地方,郝大力才鬆了口氣,收起了短刀。
    “剛才的是什麼?”葉儒與見沒事了,忙問道。
    郝大力拉著他往回走道:“是狼崽子。”
    葉儒與聽了就是一陣心驚肉跳,他們剛才居然與狼那麼近!
    “那聲音聽起來很小,附近一定有母狼,帶著孩子的母狼都是很危險的,剛才我們離那狼崽子那麼近其實很危險,幸好,母狼沒有在附近,不然……”他沒有再說,隻是握緊了葉儒與的手,“今天不出去了,我們抓魚吃吧。”
    葉儒與知他的顧慮,嗯了一聲,盯著他抓住自己的手看。
    回到湖邊,郝大力尋了些幹柴,在湖邊點了一堆篝火,葉儒與則是打了一桶水來架在火上燒。郝大力動作迅速地脫了上衣露出精壯的上身,高高挽起了褲腿下水了。郝衛剛才跑了半天累了,趴在葉儒與身邊打盹。
    柴火夠,火很旺,葉儒與看了會兒覺得不會熄就轉頭去看郝大力抓魚。
    湖水平靜無波,郝大力拿著根削尖了的竹竿站在小腿的深處一動不動,像是跟那湖水融為一體。突然,郝大力拿杆的手猛地一紮,再抬起來,一尾活蹦亂跳的魚就被插在了竹竿上。見葉儒與在看他,紅著臉將竹竿舉起,炫耀著那條巴掌大的肥魚。
    郝大力一共捉了四條魚,烤了兩條,撒上了郝家祖傳的烤魚醬料,香氣四溢,郝衛流著口水巴巴望著,最後得了半條,吃得很歡騰。又分給葉儒與一條,他自己叼著半條魚,摘了些野菜蘑菇,又煮了一鍋魚湯。還沒煮好,香氣就讓剛吃了一條魚的葉儒與和啃了半條魚的郝衛咽起了口水。
    四條魚一鍋湯,兩人一狗吃了個幹幹淨淨。葉儒與呼了口氣,站起來消食。他是知道郝大力做的東西好吃,可是今天又覺得特別好吃,果然是這周圍景致的原因吧。葉儒與似乎能夠理解那些歸隱的古人的心思了。
    因為怕那頭帶著幼崽的狼沒有走遠,郝大力這兩日都沒有出去打獵,都是抓魚,或者吃些醃製的肉,葉儒與也沒有說什麼,反而吃得很開心,看得多了,也跟著郝大力一起下水抓魚,不過到底手生,費了半天精力也沒抓到一條。
    夜晚的林子更安靜了,氣溫也更涼爽甚至有些冷,葉儒與脫了衣服浸在湖裏,洗去一天的疲勞。抬頭看著遙遠浩瀚的天幕,心頭有些放空。這是他從沒想過的生活,不用為了一點銅臭跟親戚爭執,不用為了祖上的榮光埋頭苦讀,不用為了生計四處攬活……似乎,是因禍得福了。
    岸邊,郝大力背對他坐著,撥弄那堆篝火,寬闊的背影將篝火完全擋住了,看起來格外可靠。
    那是他的相公。
    葉儒與驚覺,一下別過臉,一摸,燙手得很。
    山洞中將洞口的藤蔓放下,風雨都進不來,卻不會覺得憋悶,也不如外麵冷。葉儒與坐在柔軟的石床上,捧著一本郝大力趕集時買回來的書看著。書不是什麼名家之作,隻是一些雜談隨筆,這類他向來不看的,這次卻是看得津津有味,讓郝大力覺得很高興。
    郝大力洗完澡回來,見他在看書,於是放輕了腳步,也不坐上床,隻在篝火邊擦沒幹的頭發。過了一會,一雙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帕子幫他擦了起來。郝大力回頭,葉儒與就在他身後,麵容沉靜。
    “我,我自己,就好,好!”久違的結巴又回來了。
    葉儒與輕輕搖頭,執意要給他擦頭發,郝大力無法,隻能僵著身子坐好。郝衛早睡熟了,洞穴中靜得很,隻有篝火的噼啵聲。
    擦過了頭發時間也不早了,葉儒與合上書準備睡覺,郝大力卻拉了拉他,扭捏地遞過一束幾朵淺紫色的花。葉儒與愣了愣,有些驚訝又有些好笑,接過了花,挑出了一朵來放在書頁間,“回去把它風幹做書簽。”郝大力聽了,羞紅了臉,連連點頭。
    葉儒與看著好笑,拉過他的手,仰頭道了聲謝,不隻是花,也是這段日子來的照顧,遷就,關懷。這個老實的男人用他寬闊的肩膀,為他撐起了一片新的生活。葉儒與心裏感激,感動,主動伸出手擁抱了這個給了他很多的男人,試圖將自己的心意傳達。
    郝大力整個人都僵了,不敢相信懷裏的溫度是真實的,可又是那樣真實,伸手就能觸碰到。郝大力咽了口口水,身體有了反應,他極力忍住,下身後移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卻反而更引起了葉儒與的注意。
    葉儒與低頭去看,郝大力連忙伸手去擋,這下,也不用去看了。葉儒與也有些尷尬,不過片刻後又釋然,主動把手伸向郝大力的身下。“別忍著,我幫你吧,我們是夫妻的,你忘了?”
    溫熱的吐息就噴在他的下巴,郝大力再有自製力也土崩瓦解了,放開手,任葉儒與伸手附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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