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 二、出門遇多嘴婦,沐浴苦郝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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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大,一點事情都能很快傳開,第二日郝大力成親的消息就舉村皆知了,郝大力出得門來,一路遇到的都在同他道喜,郝大力都紅著臉謝過了。
“喲,大力呀,昨兒才成親,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出門了?感情這漂亮娃娃親是個不會伺候的不成?我就說嘛,這男人啊,還是要個女人伺候著才行嘛。”半路上,王婆子插進來,用她那尖利的嗓音喊著,周圍不少人都對著郝大力指指點點。
郝大力臉皮薄,立刻就紅了,也不知是羞是怒,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怒道:“你別亂說!儒與他好著呢!他!他!我不許你亂說他!”
王婆子拿著鮮豔帕子捂著嘴笑了笑,“瞧我,你們剛成親,說這個做什麼,我給你陪個不是,大力你別往心裏去啊。”她說完,扭著豐臀走遠了,看熱鬧的也跟著散開。
郝大力站在那半天,也走了,隻是沒有照事先想的去鎮上把獵物賣了,而是往自家回去了。
葉儒與也早已起身,照舊穿的郝大力的舊衣,趁著這時候還不熱,端了一桶水將院子裏的小菜園澆了。以前在家中時也為了省點錢種過些果蔬,這些做來也並不生疏。
郝家的菜園也不大,簡單種了點蔬菜,將就著日常飲食。葉儒與將一桶水澆完,直起身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抬眼就見到了一臉憤憤的郝大力。他心下疑惑,又怕是有什麼事,放下瓢就去開門。
突然的開門讓兩人打了個對麵,郝大力愣了一下,臉就紅了。葉儒與沒有注意,他將人拉進來關了門,關切地問:“怎的這會兒就回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郝大力張了張嘴,抿著唇搖頭,“我忘了東西,回來拿。”他說著就進去,沒一會兒又出來,手上多了幾張皮毛。
葉儒與看出他有事,又問:“真的無事?”
郝大力頓了頓,點頭,“外麵尋你的人還多,你沒事就不要出去了吧,我午時就回來。”
葉儒與看著他,見他不說也就不再問了,“你小心些,早點回來。”
郝大力重重地應了一聲,走了。
葉儒與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他不是怪郝大力有事瞞著他,是怕他有難處不肯告訴自己,總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人。一上午東想西想,也沒做什麼事,看著時間差不多,炒了幾個菜一個湯,用的都是家中的食材。將飯菜擺上桌,葉儒與便坐在堂屋裏等郝大力。
沒多久,郝大力回來了。正午的太陽毒得很,郝大力出了一身的汗,剛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堂屋裏的葉儒與,恬靜俊雅,像他打獵時常去的那灘湖泊,美得讓人恨不能融進去。
“回來了,先洗把臉吧。”葉儒與起身去擰了帕子來給他,郝大力雙手捧過,仔細洗了臉,自己去洗帕子。
進到屋裏就涼快了些,郝大力坐在飯桌上,“你做的?”
“嗯,快吃吧,等會兒涼了。”
郝大力猶在雲端,喜滋滋地捧著飯碗,吃得很認真。
“可合你口味?”葉儒與不忙著吃,問道。
郝大力忙咽了嘴裏的食物,點頭,“合,合!真好吃,嗬嗬。”
葉儒與鬆了口氣,夾了塊兔子肉放在他碗裏,“那就多吃些。”
郝大力受寵若驚,將那塊肉多嚼了幾下才不舍地咽了。
飯桌上雖沉默,卻不沉悶。葉儒與給郝大力夾了幾次菜,郝大力都仔細地吃了,他也想給葉儒與夾菜,又怕自己筷子上的口水惹人嫌棄,最終也隻是老老實實吃自己的。
飯後,郝大力搶著收拾,葉儒與跟昨日一樣,倒了兩杯水等他。等郝大力喝了一杯,葉儒與才道:“你上午時是怎麼回事?是與我有關的?”
郝大力沒想到他還會問這件事,又想到上午那些人的言辭,心裏一陣不快,卻更是不能告訴他了,又不會說謊,隻能坐在那裏,低頭不語。
葉儒與歎口氣,不再逼他了,“我去午睡一會兒,你若無事,也睡會兒吧。”
吱嘎一聲門關了,屋裏屋外,兩人懷著各自的心思靜坐著。
翌日,郝大力天沒亮就帶著郝衛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前日布下的陷阱,也該有收獲了。
葉儒與起來時,堂屋裏隻有蓋起來的米粥鹹菜和饅頭,他洗漱了一下,慢慢吃了。收拾了碗筷,在屋裏各處打掃歸置了一下,郝大力並沒有多說什麼,他動的,也隻是那些常用的大小件東西,櫃子裏的,連門都沒有開。
拾掇了一圈,回到堂屋,看到了郝大力晚上蓋的薄被子。雖說是夏季,晚上還是有些涼的,即使是郝大力這樣身強體壯的人也還是蓋著的。郝大力白天總要在外麵奔走,身上難免有汗水,就是衝過澡了,也難免有殘餘,現下這被子上就是一股子汗臭味,葉儒與聞了一下就皺眉拿遠了。
搖搖頭,葉儒與將被套拆下來打水泡了,又把棉絮拿出來鋪開曬著,拿了跟杆子拍打兩下,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會兒的時間還早,葉儒與看了看天色,將屋裏兩人用過的被套床單都泡起來,棉絮都曬起來,折騰了大半天,鋪了半個院子。
葉儒與做完這些也是一身汗,來到井邊打一桶水洗了把臉,又拿過皂角來,一點一點洗被單。雖泡了這麼久,畢竟那麼大一件,還是不好洗。葉儒與一個人又是搓又是擰,洗了半天也隻洗完了一半。
呼口氣,葉儒與將床單對折繞過了一根橫木,手握著兩端折起來用力擰,來回幾下才擰幹了,又費力地打開,晾在了繩子上。撲打撲打,將床單理順了。
“喲,這不是大力的男媳婦嗎,這大清早的就洗床單呀,哎喲,果然是年輕人。昨兒我還問大力是不是家裏人不會伺候呢,今兒就……哎喲,挺好挺好。嗬嗬,不過啊,年輕人,還是節製點的好,畢竟男子跟女子是不一樣的嘛。嗬嗬,大力媳婦,你接著忙,我先走了啊。”王婆子自己說了一陣,扭著豐臀走了。
葉儒與看著她,總算是知道昨日郝大力為何會那般了。那個老實人嗬。葉儒與看了看這院子裏的被單棉絮,自己也是紅了臉,這讓不知情的見著了,也是要誤會的。
日頭這時候也毒了,葉儒與就將棉絮都收了起來。郝衛不在,他知道郝大力是進山去了,隻是不知道他幾時回來,不知該不該準備他的午飯。
罷了,多了就晚上吃。
這樣想著,葉儒與準備了兩人份的午飯,擺了碗筷,也沒盛飯,跟昨日一樣坐在堂屋裏等。
太陽向西斜去,葉儒與肚子叫了兩回,也不見郝大力回來。葉儒與決定不等了,從碗櫥裏拿了個大碗準備分一些菜來給郝大力留著,外麵的門開了,卻正是郝大力。
郝大力身上是兩隻兔子兩條魚,一身的汗水和草泥,他愣了一會兒道:“我,我回來了。”
葉儒與放下碗筷,接過他手裏的獵物,令他去洗臉。各自收拾妥當一起坐到了飯桌上。
郝大力看著一桌子沒有動過的飯菜,知他是等自己等的,急道:“你其實不用等我的,進一趟山裏,也沒個回來的準頭的。”
葉儒與想了想,“嗯,我曉得了,吃飯吧。”
因著昨日兩人的不愉快,郝大力忘了告訴他自己今天要進山,早上也起得早,沒叫醒他,又不會寫字,留個條子都無法。在山裏轉了半天,一直惦記著葉儒與有沒有等他吃飯,忙收拾了這點獵物就回來了。結果那人果然是在等的,郝大力心疼的同時也在竊喜,心情大好,飯也多吃了兩碗。
葉儒與以為是今天的菜合他口味,便暗暗記下了。
飯後,葉儒與倒了水等郝大力洗碗。郝大力一連喝了三杯才止住,看了一眼院子道:“你怎的把被單都洗了,這些粗活讓我做就是!”
葉儒與笑了笑,“你都做了,那我做什麼?整日待在屋子裏等你嗎?”郝大力紅了臉,他又道,“我不是女子,這些事我往常也會做,沒得那樣嬌貴。”郝大力找不到反駁的話,呐呐地應了。
兩人各自睡了一覺,起來時被單已經幹了,葉儒與收了進來,郝大力也殷勤地幫著鋪開。兩人都沒有說話,卻是異常默契。
下午時間,郝大力將那兩隻兔子殺了,皮毛完整地剝了一張鋪平,肉則用水仔細洗幹淨了剖開肚子,去除內髒放在一邊,又轉到灶邊,把各種調料香料混合一下,均勻地抹在了兔子肉上。
郝大力常做這些事,端的是行雲流水。葉儒與湊在旁邊看,心裏也不禁讚歎一聲。
郝大力抹完了料,轉身就見葉儒與在看他,頓了一下問:“你,喜歡烤兔子嗎?我做的,味道還可以,咱們晚上吃?”
葉儒與聞言笑了笑,心道你都準備好了我還能說不嗎,“我不曾吃過烤兔肉,倒是可以嚐嚐鮮了。”他家中貧寒,哪裏有什麼機會吃肉,更不要說是兔肉了。
郝大力聽了卻是高興了,“那你等著我烤給你吃!”說著將另外一隻兔子也抹了個遍。他今日走得倉促,捉到的都是兩隻不很肥的兔子,隻剛好夠兩人吃。
葉儒與看了看,也幫不上忙,索性回屋裏免得擋了道。
到了晚飯時間,郝大力將抹好的兔子拿出來,就著下午搭起的碳火烤,一邊烤一邊刷醬料,不一會兒那香味就飄出來了。葉儒與在旁邊看著,心裏一陣新鮮,卻也矜持著沒有多表現。
兔子烤得差不多了,郝大力片下一塊自己嚐了嚐,覺得可以了,又將背脊後腿處的好肉片下來盛給葉儒與。
葉儒與雙手接過,吃了一塊,隻覺得生平不曾吃過這樣的美味!
“好吃嗎?”郝大力眼巴巴地盯著。
葉儒與抿著唇,點頭,“好吃。”
郝大力放心了。
當晚的兩隻兔子一半多進了郝大力的肚子,雖然他有心讓葉儒與多吃點,可讀書人的胃口哪裏有做體力活的人大,葉儒與吃了半隻就再也吃不下了,郝衛胃口也不錯,吃了小半。
暑天天熱,晚上卻也是涼爽的,這會兒白日的暑氣已經退下,扇子也用不著了。隻是郝大力一身結實筋肉就沒那麼好過,還是熱得很,若是往常,脫了上衣打個赤膊就好,如今……郝大力看了看那邊逗著郝衛玩的葉儒與,臉紅了。
睡前還是得洗澡的,郝大力省事,站在井邊脫光了,打一桶井水衝過就行了。不隻是他,跟著過來喝水的郝衛也被淋了個徹底,這會正抖著身上的水,一搖一搖地跑了。
“怎的這樣衝澡,夜裏井水太涼了,當心著涼!”
郝大力嚇了一跳,忙拉過一旁的衣服遮掩,“沒事,我,我一向如此,火上正燒水,我,我先把桶給你,搬,搬進去,嗬嗬。”說完揪緊了衣服,橫著挪進了屋裏。
葉儒與失笑,看了看外邊對他搖尾巴的郝衛,蹲下身,點了點它濕潤的鼻頭,輕聲道:“你主人還真是老實。”郝衛不明所以,歪著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再回臥房,裏麵已經擺了一個浴桶,郝大力正在往裏麵兌水。
“來,來試試水溫吧。”
葉儒與伸手試了試,剛好,“你也泡一下吧,隻是衝水,也不方便洗淨的。”
郝大力騰地紅了臉,“不,不,不用,我,我……”
葉儒與歎口氣,伸手去拉他的衣襟,“我們已是夫妻,還在意這些做什麼?況且我也不是女子,有什麼是不能看的?”
郝大力一驚退後,一手去阻止他的手卻將葉儒與抓個正著,當下兩個人都愣了。
四目相對,郝大力緊張得心快從嘴裏蹦出來!葉儒與臉也紅,卻又很快鎮定,依舊去脫郝大力的衣服,等郝大力回過神,他已經光溜溜的了。
“你進去,我給你擦背。”
郝大力羞得很,他多少年沒有在人前赤身裸體了!想遮掩,衣服已經被放在葉儒與身後了。一聽見他要幫自己擦背,郝大力心聲向往,還是坐進了浴桶裏。
浴桶不大,郝大力坐進去就占了一半,水也剛好沒到他的胸口,露出了結實的筋肉。葉儒與拿了個木瓢舀水給他洗頭,洗得很慢也很細。郝大力閉著眼,感受著那雙手在自己頭發裏遊走,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在頭皮抓撓,再被這熱氣一蒸,不由有些心猿意馬。
洗了頭,葉儒與又拿過一塊帕子來,在水裏浸濕了給郝大力擦背。力道不大,卻擦得極為認真,髒的地方就反複擦洗,將郝大力身上的陳年汙垢都給洗了下來。
擦了沒多久,葉儒與感覺手下的身子十分僵硬,問道:“怎的?是太重了?”
郝大力忍了忍,搖頭,“不是……”頓了下,加一句,“你,快些好嗎?我,想睡了。”
“好。”葉儒與想他忙了一天,又起得早,便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終於,這場對郝大力來說是甜蜜的折磨的澡洗完了。葉儒與呼了口氣,說了句我再去燒點水就走了。郝大力卻是如蒙大赦,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等身體的燥熱下去了,才出來快速地穿好葉儒與放下的衣服。抬起浴桶去倒水又回來,剛好水也燒好了,他又幫著葉儒與提水進去兌好了就要出去,葉儒與卻叫住了他。
“也幫我擦擦背吧。”
郝大力瞬間就覺得剛剛壓下的燥熱又回來了,且更加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