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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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棋一通炫耀說下來,王可真沒什麼反應,他就覺著沒意思了,他盯著王可真碗裏兩根苦兮兮的青菜,說,“青菜很補嗎?”
王可真慢慢吃著,心不在焉的“嗯”了句,總算有點回響。
範棋精神一震,夾起自己碗裏一塊魚,說,“吃不吃?”
王可真冷冰的眼睛望了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的拿著飯菜去了隔壁桌坐下吃。
範棋舉著筷子上的魚,傻逼兮兮的看著她,眸子裏跳動著火花。
王可真很多時候是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片混沌的,做事情毫無規矩原則,生活裏很多常識都難以理解,似乎腦筋裏蹊蹺通了六竅,一竅未通。可看著範棋,倒真是覺著古時候的書呆子,範棋是學了個十成十。
班上人從山上野炊回來時,興致都十分高昂,一時半會兒的平靜不下來,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範棋敲了敲趴在桌子上跟個死豬一樣的張敏,說,“幹什麼呢,二萬五千裏長征似的,我的相機呢?”
張敏撐著白眼子看他,“兄弟,你不去,我們都太他嗎沒意思了在山上,無聊的我隻想睡覺。”說著拿出個相機,啪的放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隻拍了幾張,那廟裏不讓人進去。”
範棋掃了一眼班上興奮的人群,再看看死豬一樣的張敏,搖了搖頭,覺得他沒救了,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謝了啊。”
張敏跟沒聽見似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範棋回到自己位子上,搗鼓著手裏的相機,看著裏麵拍的幾張相片,連連罵了好幾聲“廢物!”
最後選出幾張相對有意境一點的,準備拿回去洗出來。相機當時是個希奇物件,旁邊一個女生看到他手裏的相機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借,看著範棋,範棋也回看她,一會兒,把相機塞到桌子裏接著埋頭做題,那女生翻了個白眼轉回去了。
晚上的天氣,已經是十分寒冷。王可真直直的看著天花板,被窩裏一片冰涼,跟她合睡的女生找到了新伴兒,跑去跟別人合睡了,並不管王可真。王可真就一個人睡,一張被子半邊兒墊著半邊蓋,越睡越覺著寒意從身下的木板滲上來,把所有的衣服蓋在被子上麵都不管用了,天不知從什麼時候驟然變冷,前幾天還不覺得。偏偏這時候,身體又出狀況,晚飯的菜吃的鹹了些,多喝了點水,結果現在又有些想去上廁所。
宿舍樓的建設十分不合理,整棟樓沒有設置衛生間,因為學校的公共廁所就在宿舍樓旁邊,學校就偷工減料,宿舍樓裏不安廁所,要上廁所隻能去外麵,出大樓還要叫醒一樓的宿管開門,沒到萬不得已,是誰也不想晚上起夜的,特別是這種寒冷刺骨的冬天。
絕望的情緒一點點漫上心頭,她本就在睡前算好時間晚上不會起夜的,可是這種事情還是發生了。要起來嗎,穿過漆黑的走廊,去大門旁喊宿管,然後頂著煩躁的罵聲去宿舍樓後邊的廁所?黑漆漆的,感應燈時有時無。
寒冷和恐懼交相折磨著她,濃濃的厭倦浮上心頭,她恨莫名所以的自己,恨無盡濃鬱的黑夜,恨無法克製的寒冷,她甚至想到了死,無數次的,可是她還是躺在被子裏一動不動,眼淚濕了鬢角好多遍,天卻慢慢亮了。
那一點點魚肚白,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陰暗。她用被子揉了揉酸痛的眼角,撐著一身的寒涼出了宿舍。
去了廁所後,她並沒有回宿舍,而是一個人幽魂一樣去了操場,在操場上一圈一圈的跑,直到額頭出了一層汗才停下來,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感冒了,而她不想嚐那種昏昏沉沉身不由己的滋味兒。
直到起床鈴響起來時,她才回到宿舍洗臉刷牙,對於她的去向,宿舍裏也沒人問。
範棋早上來到學校時,帶了幾張照片,照片是新奇的,照片上的畫麵是詭異而唯美的,應該挺符合王可真那女人的口味兒。
下早讀的時候,範棋正要把照片拿去給王可真看,卻突然看到班主任進來把王可真叫出去了,在教室門口說著什麼,班主任痛心遺憾的眼神,王可真睜大的雙眼,他這才看著王可真臉上露出點兒不一樣的神色,有些意外,也有些奇怪。然後更奇怪的是王可真聽了班主任的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轉身回到教室拿起書包又飛快的從後門跑走了,匆匆忙忙的樣子像是出了什麼事。
範棋怔怔的看了黑板一會兒,有些煩躁的把照片揉成一團,發了會兒呆,又把皺了的照片一點點攤開,他把東西塞到桌子裏,跑出去問班主任王可真怎麼了,班主任一臉奇怪的看著他,說,“你怎麼跑出來了?”
範棋捏了捏鼻子,尷尬道,“我看她都快哭了剛剛,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班主任盯著範棋看了一會兒,說,“我說範棋,你最近很不對勁啊,成績一次次下滑,各科老師都跑來跟我反應,你老是說,你是不是·····”
範棋腦子裏第一時間豎起電網警戒線,立馬打住班主任的猜想,誠懇的說,“老師,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其實跟王可真家裏有點親戚關係,我爸媽讓我在學校裏多照顧著她點,我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就過來問問······”
班主任嚴肅的神情慢慢緩下來,有些了然,歎口氣,“王可真的爺爺早上打電話跟我說,王可真的外婆快不行了,讓她趕緊回去見最後一麵。”
範棋腦子裏一片雲霧,“外婆?”
“嗯,我已經準假她回去了,你還有什麼疑問?”班主任鏡片後細細的眼睛看著他。
範棋擺擺手,笑的酸澀,“沒事了老師,我先回去了。”
“節哀吧···”轉身的時候聽到班主任說著什麼,範棋回到位子上,誇張的鬆了鬆自己臉上的骨頭,然後盯著語文課本上的文言文發呆,直到張敏把兩個包子摔到他麵前。
“想什麼呢,在背史記啊,這麼認真?”張敏掛在他肩上調侃。
範棋揮開他,拿起包子啃起來,把書翻一麵,盯著另一篇文言文。
張敏趴在桌子上撐著臉看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開口道,“不對呀哥們,你中邪了?”
範棋看他一眼,揚了揚手裏的包子,“你他嗎隻給我買了兩個,什麼居心?”
張敏說,“豬才吃三個。”
範棋說,“我吃四個。”
張敏,“······”
範棋咽包子咽的很艱難,張敏一臉悲憫的看著他,“你真可憐,都餓瘦了。”
範棋邊咽包子邊含糊道,“死女人····”
張女人一下子掀桌子,“罵誰女人呢?!”
範棋就這麼被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