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時候，果然如同倩倩所說，白菌回來吃過飯之後，又在再次出門了，李叔在旁邊從神色上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不時看看手表的動作還是顯得有些急促。
    從而得知，白菌原本的行程表裏麵怕是沒有陪他這一項的。
    杜澤看著殘羹剩飯被人陸續的端了下去，掃了眼二樓，心思轉動，隻是最後還是沒有起身，他問人拿了一條空調毯，從旁邊的小書架上麵抽了本書出來。
    手指摩擦了下書背，有些澀手，顯然是不常看的，於是杜澤又把這本書塞了回去，重新換了一本。
    這個宅子裏麵是寂靜的，杜澤就這麼任由時間走著，書頁被一頁一頁的翻著，文字如同輸入數據一樣存進了杜澤的腦海。
    隨著翻看的書籍的增多，杜澤看書的姿勢變得越發的隨意，不再那麼拘謹。
    所以待白菌進門之後，就意料之外的看到了趴在沙發上的杜澤，捧著一本書顯得有些慵懶，他不由得頓了頓。
    他習慣了的，應該是空無一人等待著自己的沙發，調得暖色的燈光照在書麵上的樣子，淡淡的冰涼，而那裏，不應該有著一個隨意趴著的人，溫和的侵虐著他的空間。
    隻是畫麵似乎太難得見了，他隻是把大衣交給李叔就走了過去，他想，隻是沙發而已，杜澤也是他的，這沒有什麼。
    “這本書很好看。”杜澤一點也不意外的仰起臉，揚了揚手裏麵的書，讓扉頁劃過白菌的視線。
    “人間失格並不適合你閱讀。”白菌挑了挑眉，俯視著杜澤，狹長的眸子裏麵漆黑的眼睛顯得更為冰冷。
    指尖點了點頁麵，陰影隨著手指的動作逐大逐小，“可是很有趣，缺失的人，被所謂的常識束縛成了小醜，而周圍的人卻那麼喜歡那麼假象，為了看見的粉飾，而不斷的去粉飾那麼人，他愛上的是信賴的天才……”
    慢慢的合上書籍，杜澤笑著抬眼，“不是特別的有趣嗎？不正常的正常人。”
    白菌沉默了，他似乎總是習慣的不說話，眼神就能夠代替所有，他蹲下身子，抬起手遮住了杜澤的眼睛，“並不有趣，那就像是能夠看見光的人，卻始終被手掌擋住了光線，隻能透過穿透肉的光線，才能夠感到亮的存在。”
    杜澤抓住那隻手蓋在貼在眼睛上麵，“那就應該貼的更加的緊一些，沒有光就沒有希望……”
    那隻手忽然的抽離，杜澤睜開眼才發現白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做到了旁邊，從他的視角，隻能夠看到他的背影，手指緊了緊，他有些緊張。
    “過來，趴下。”白菌忽然開了口，骨節分明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杜澤笑了，臉頰上麵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乖順的移動身子，“我還以為我說得不對呢。”
    “沒關係，我喜歡笨一點的。”白菌淡淡的開口，手指遲疑的搭在了杜澤的頭上，之後有一下每一下的梳理著那穿與指尖的發絲，柔軟的，如墨一般，像是滲入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