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夢裏不知身是客 文八雁過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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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八雁過驚寒
是夜,有風過窗聲。
忽然就從睡夢中醒來,轉頭就看到床頭立了個人影,月光很亮,可是卻隻能看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怎麼來了?”
我想坐起身子,鳳九卻先躬身按住了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坐在了床頭才道:“過來看看你,天亮了我就出城。”
“去哪兒?”我把腦袋挪到他的大腿上,摸到他的手把玩著。鳳九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皮膚也滑膩,指腹上有層薄繭。
“回忘川穀。”鳳九用另一隻手捋著我頭發,回答得簡單明了。
“哦。”我應了聲,拿他的手貼著我的手做比較。我的手也好看,細長柔滑,比之鳳九卻小了一點點,骨節也不夠分明,偏女性化了,所以鳳九的手才是我理想中的模樣。
“我回去把你入夏要用的藥調製好就來尋你,這期間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喝酒,”頓了下又改口道:“少喝一些,行嗎?”
“你也就這個時候話多些!”我不滿道。
“你身子剛有些起色,經不起折騰。”鳳九難得歎了口氣。
“哦。”沒來由的心酸,就應了。
“藥按時吃。”鳳九補充道。
我又應了聲,鳳九就沒了下文,好一會兒才道:“你繼續睡,睡著了我再走。”
我搖頭,耍賴地抱著他的大腿,“不想睡,睡著了就做夢。”
“又做夢了?”鳳九聲間變得柔和。
“嗯。”我仰了下鄂道:“我覺得我可能是發情期到了……”
“別胡說,這跟你修煉的功法有關。”把我按回了被窩裏,語重心長道:“月圓的時候你最好別外出,控製好自己的脾氣,不要亂發火,也不能太軟弱讓別人欺負了去,知道嗎?”
我爭辯道:“我和你煉的是一樣的功夫,你明明沒事!”
鳳九捏了下的鼻子,好笑道:“你忘了,我和你不一樣。”
哼了聲,我當然知道,轉移了話題:“我夢到了一個男人。”
“誰這麼不幸?”鳳九玩笑地問。
“北戎王葉孤眠。”我老實回答,看到鳳九愣了下,我接著說道:“先扒光了他的衣服,就把他XX了,再把他OO了。”
“你不是今天才跟他第一次照麵?”鳳九摸著下巴認真地思考著XXOO的意思。
我不甚在意道:“一見鍾情了唄!”
鳳九估計是沒想明白這XXOO的意思,但也猜得到一些,不再糾結於此,歎了口氣道:“很多東西你應該都比我看得清楚,隻是當局著迷罷了。”說完不再理會我,走至衣架旁取了披風背對著我披上,聲音幽幽傳來,“有時候真不知道……是對是錯……”
他的聲音越往後越輕,聽得是斷斷續續,我還沒來得及問他什麼‘什麼是對是錯’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怒叱:“誰在那裏?”
是回聲的聲音,聽著還有點距離。
鳳九回頭看了我一眼,衣擺一動,人就離開了。
大半夜不睡覺的人還真多!我鑽進被窩裏,開始摳被角。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敲門聲,回聲的聲音響起:“主子,睡了嗎?”
“進來吧。”我翻了個身,臉朝外,。
“打擾主子了。”聽著回聲進了門,床幔還收著,就見她過了月亮門到了內室。
我問道:“看到什麼人了嗎?”
“沒,可能看錯了,”她的聲音有暗啞,行了禮又問道:“可要掌燈?”
我看月光還算亮堂,就答道:“不用了。”她的精神狀態有些頹廢,還聞到很濃的酒味,隻是她的酒量頗好,還沒到醉的程度。
“詩宴上有豔遇嗎?”我玩笑道,不想看到她不振的樣子,人總是要積極生活。
“算是有吧……”回聲喝酒後酒品很好,沒了平日裏的淩厲,反倒溫吞,說著竟倚在床柱上笑了起來:“可惜是個讓人討厭的家夥罷了……”
“能博得你的一笑,他也算是大功一件了……”我也算是盡力了,能不能成就好事可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回聲卻斂了笑仰頭望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在心裏一歎:英雄命短,兒女情長啊!
“沒什麼事了,你早些休息吧!”
回聲應了一聲,緩緩地站直了身子,有些晃悠地離開。
聽著腳步聲遠了,我也下了床,穿上一身白衣,翻手把半張銀色的麵具罩在臉上,片刻功夫,我就從段相思變成了相思公子。
手一揚放下了床賬,抬腳離開。
前世知道的最小的鳥是蜂鳥,這一世到目前為止見到的最小的鳥就是眼前這隻食香鳥,可以肯定的是它是最懶的鳥,姆指大小,純白色,我給它取名叫拾歡,除了進食它基本上都是縮成團窩在特製的絨布香包裏,被掛在我身上當裝飾品。
這不,聞到了鳳九特製的玄女香的香味,拾歡才乖巧地探出頭來,啄了一顆後興奮地朝正南方叫了兩聲,第三次鑽回了窩裏。
我無奈地在香包上彈了一下,小東西卻是動都懶得動一下,隻得腳點房簷,飄向正南方。
才過兩條街就感覺到前方的氣流動蕩不安,似乎有人已經交上了手。我選了一個盡量不會被波及到的安全區域,也不避諱,光明正大地當了個悠閑的觀眾。
唉,跟前世看的武俠電影有一點點的類似,高手過招都喜歡選個明月當空的好看背景,然後在人民群眾家的屋頂上跳來跳去,可惜沒有導演轉換剪切鏡頭,也沒有後期的特效製作,眼前這情境跟看鬥蛐蛐兒的感覺一個樣,讓人提不起興致。
據目測,眼前這兩人雖都身著黑色的夜行衣,但是自身和武功招式透露出來的信息卻完全不一樣,具體情況切聽下回分解,概括來說就是一個代表正義的俠客路見不平在教訓一個代表邪惡的壞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身材不錯的大俠應該就是有“雁過驚寒”之稱的雁驚寒——江湖上神秘莫測的獨行俠客,而看身形就很猥瑣的某反麵角色則被我自動忽略。
隻見雁大俠一腳把某反麵角色踢下了房頂,某反麵角色落地的一刹那卻發出一枚暗器偷襲,不過被我們聰明睿智的雁大俠側身躲過,然後雁大俠似生氣了,拉弓搭箭一氣嗬成就把某反麵角色帥氣地釘在了路麵上。
我又倒出一粒玄女香,拾歡探出腦袋直撲而來,這回卻是嘰嘰喳喳了一陣才回了窩。
某反麵角色右側臂膀被穿透釘要路麵上掙紮不止,估計是還受了內傷,成了待宰的羔羊。而我們的雁大俠似乎也放棄了對他的再教育,拉滿了弓,又一箭射了過去。
乖乖,這一箭過去人還不死翹翹了!?我一枚銀葉子打過去,叮呤一撞,箭勢太強隻改變了方向。
可是倒地的人見有箭射來緊張得亂動彈,那箭頭的方向雖偏了可餘勁猶在,他這一掙紮箭就不偏不倚地射在了他的兩腿之間,呃,那個比較脆弱的部位,頓時一聲慘叫驚飛了安睡的烏鴉。
望著這一畫麵,我頭頂上確實是有一群烏鴉在盤旋,這,這也太烏龍了吧?!
雁大俠絕對也沒料到會是這一結果,愣了下神把目光轉向了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足下一點靠近了些,想看下具體情況如何。
卻遭到了雁大俠的質問:“他跟你有仇?”
我驚訝,就看到了某冷酷的大俠眼裏立憋著笑意,雖蒙住了下半張臉可是也能感覺到他在悶笑。
我更尷尬了,笑不是不笑也不是,隻得解釋道:“我隻是不想看到大俠您的箭要了他的小命罷了……”
“我射的是他的大腿,讓他不能逃跑而矣。”大俠聳肩。
“呃……”可是從我站的地方看就是要取他的小命啊,這難道就是……傳說的中的……視覺錯位?我該怎麼給他解釋呢?我做扶額狀……
“不用苦惱了,人跑了。”某大俠道。
啊?!我一回頭,果然地上隻剩兩支帶血的箭,人已不知遁入何處。算了,人家傷到那地方還逃得這麼迅速也不容易……
一躍而下,順著血跡先看了看壞人逃走的路線,搖了搖頭。掏出了帕子覆在了血汙較多的一支箭上,撿起來把箭交給了雁大俠,問道:“那支箭還要嗎?”
雁大俠看了眼那支還插在地麵上的箭,隔著黑布都能看到臉部肌肉一抽,幹脆答道:“不要了。”
我了然一笑,又問道:“不知雁兄怎會跟那人交上手的?”
“無他。”雁驚寒收起弓箭,“見他行為鬼祟就出手教訓而矣。”
“敬佩敬佩。”我抱拳道,“不知雁兄在此可是有要事要辦?”
雁驚寒一挑眉,答得利落:“碰巧在此罷了。”也不多解釋。
怕是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吧?我在心裏思量著,這世上哪裏來這麼多巧合?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地客氣道:“如此,相思別過,巡邏兵亦將至,雁兄也當快些離去,麻煩能免則免。”
雁驚寒回了一禮,倒是不慌不忙道:“多謝關心。”
我一點頭,披風一拉遮住全身,腳下用力幾個閃跳,躍至較高的屋簷犄角上,迎著風立在上麵,看到火把組成的隊伍在街道上迅速遊動著,雁驚寒亦不知去向,隻是不知他那支箭是真不要了還是假不要了?
烏雲掩月而過,而我也隨著這陰影融入夜色,真是個不消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