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修訂):沈道人道破真相,七當家意獲逐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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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修訂):沈道人道破真相,七當家意獲逐影
    沈遙雲盯著巫千刃遠去的肖影若有所思,緊接著,他衣袂一動,青色的身影已隱沒於暮色之中。“你二人稍候片刻,我去去就來。”
    杜迎風聽這一句話輕飄飄落到耳朵裏,擺了擺手,道:“你三更不回,我就自己去了。”他說得輕描淡寫,也不管對方聽沒聽見。
    宇文無極眉間一緊,詢問道:“三更要去做甚麼?”
    杜迎風嘻嘻笑道:“約好了一道去喝酒,你這般緊張做甚?”
    宇文無極道:“沒什麼。”繼而話鋒一轉,道:“這劍破破爛爛,要來何用。”
    杜迎風笑而不答,徑自從桌上拿了塊帕子輕輕擦拭劍身,不消多時,這柄長劍便顯露了它原本的樣子。
    宇文無極凝目而視,此劍除了劍刃略寬,劍脊微聳,從頭到尾樸實無華,並無吸睛之處。
    他見少年目露異彩,連連讚好,不由疑道:“好在哪裏?”
    杜迎風纖長的手指輕觸劍身,一雙鳳目幾乎彎成了一對月牙兒,就見他搖頭晃腦,口中吟道:“古劍寒黯黯,鑄來幾千秋,莫凝日月光,不問赤與寒,至寶有本性,金木無與儔,今日與君示,攜我蕩九州。”他皓腕微抬,將長劍呈於宇文無極麵前,道:“紅粉送佳人,寶劍贈英雄,宇文兄,請笑納。”
    宇文無極呼吸一窒。“送給我?”
    杜迎風笑道:“宇文兄配這寶劍自然是相得益彰。”見對方猶豫,杜迎風再又踏上前一步,與他道:“拿我當兄弟,宇文兄就莫要推辭。”
    宇文無極還未及答,突被一道聲音搶白道:“這位小哥,這白揀來的便宜,不拿白不拿。”
    那圓臉的年輕人,想是他剛做成一筆買賣,心情不錯,一麵朝他們緩步踱來,一麵笑讚道:“那”天絕劍”好不識貨,如斯寶物,竟令其蒙於塵土。”
    未待他靠近,杜迎風便倏地調轉劍尖,一下指到對方麵前。“你方才講的,有兩點小爺不同意,其一,這便宜是我憑本事換回來的,並非白白得來。其二,寶劍蒙塵,也不定是主人不愛惜,所謂財不露白,你又怎知這不是他人故意偽裝。”他的聲音似罩了一層寒霜,全不似方才笑語晏晏。
    那年輕人摸了摸自己那對招風耳朵,朝他抱了抱拳道:“杜公子所言甚是。”竟是絲毫不在意離自己鼻尖隻一寸之隙的劍尖。
    宇文無極驀地一驚。“逐影劍?”
    年輕人點了點頭,侃侃而談:“天下之兵,以劍為首,劍中翹楚,當以軒轅為尊,依次為湛瀘、赤霄、泰阿、龍淵、莫邪、魚腸、純鈞、承影、攬雲、凝雪、蛟倫。杜公子手中的攬雲劍名動天下,自是不必再說。”
    他瞧著麵前這柄漆黑長劍,道:“這柄劍雖未被載於古籍之中,卻一直與另外一柄劍馳名而並,那便是承影劍。承影劍有影無形,逐影劍卻是有形無影,正如杜公子所吟,”莫凝日月光”,這一句正是說這逐影劍,任憑日光之烈,月色之皓,也無法在其刃上照映出一道光影,”不問赤與寒”,這一句,乃是說它觸手溫涼,不隨四季變化而受冷遇熱。承影劍失落江湖已有幾百年,我今日,也算開了眼界。”
    杜迎風咍笑一聲,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年輕人眯起那對小眼,道:“吃我們這行飯的,需有些眼力勁兒,才不至於入手假貨,不過杜公子能認出這把劍來……”
    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才又道:“也對,萬劍山莊以鑄劍起家,對天下名劍自是如數家珍。”繼而他拱手道:“方才還要多謝杜公子相助。”
    杜迎風依然冷言冷語:“小爺不記得出手幫過你,且也不喜與你這種人講話。”
    他手執逐影,瞬息間已越過宇文無極,挺劍刺向那年輕人,那年輕人”啊”一聲驚呼,偏過臉來急閃而過,口中問道:“在下好心向杜公子你道謝,這又是為何?”
    杜迎風身形一動,唰一劍封了他去路,寒聲道:“小爺就是想找人試試劍。”
    杜迎風揮動長劍步步迫近,這年輕人大驚失色急往後退,直至退到牆角,才一伸手自腰中抽出一柄軟劍格在身前,口中急道:“我哪裏開罪了杜公子,還請明示!”
    杜迎風一劍抽向對方手臂,那人縮劍回擋已是不及,就見他腳下步伐一錯,看似搖搖擺擺,躲來閃去竟還遊刃有餘。
    他見杜迎風蠻不講理,頓下也是氣惱,叫道:“你幹甚要拿我來試劍,好沒道理!”
    杜迎風再又冷笑:“你鬼鬼祟祟,於我又知根知底,我卻對你一無所知,小爺心裏不舒坦,拿你撒撒氣!”
    年輕人心裏一凜,暗道這杜小公子果然與傳言一般難纏,遂即他耷拉下臉,連眉毛都撇成了倒八字,無奈道:“我實沒惡意,隻是真實身份不便透露。”
    見對方長劍又指來,連忙縮頭躲過,呼道:“這劍還沒送人呢,杜公子就要叫它見血,多不吉利!”
    杜迎風長劍已舞到他頸前,聽他一言,竟真的收了攻勢。
    他重回到桌前坐下,將逐影劍與攬雲劍並排放著,朝他冷冷看去一眼,道:“你因何事謝我,講來聽聽。”
    那年輕人猶自驚魂未定,拍了拍胸脯,喘息片刻,才跟了過去,苦笑著解釋道:“其實杜公子穩坐著不動,就已經是幫了我,那一會兒要是杜公子吭個聲,敝人這一單生意可就黃了。”
    他一對小眼盯著近在咫尺的兩柄絕世名器,目露貪色。
    杜迎風攏了攏袍子,不以為然的睨了他一眼。
    年輕人一屁股坐到他對麵,故作親近的俯身靠近,為幾人添了茶,小聲道:“這天下確實沒幾人瞧見過長生訣,但杜公子恰巧就是那見過真物的幾人之一,隻要你出言提醒,”天絕劍”必會生疑。”
    杜迎風道:“你想套我話。”
    那年輕人擺了擺手,道:“杜公子多慮了,在下隻是由心感激,別無他意。”
    杜迎風將杯中茶水傾倒在地,冷冷一笑,譏諷道:“不必向我言謝,你冒充何人身份,賣的是真貨還是假貨,又與我何幹。”
    那年輕人自知討了個沒趣,訕笑著從長凳上站起身。“杜公子慧眼如炬,無常盜輕功天下第一,敝人這兩下子,自是拍馬難及。”
    宇文無極與他直言了當,“杜公子不介意,不代表我也不介意,下次再叫我遇上你冒充無常盜,必不留情。”
    那年輕人一時愣住,抱拳道:“這位是……”
    宇文無極正待自報家門,杜迎風卻是將雙目一瞠,插言道:“你生意也做了,謝也謝過,還不走?”
    聞他出言趕人,那年輕人眼裏閃過陰兀,即刻又堆起滿臉笑意,朝兩人道:“既然杜公子與人有要事相商,在下便不打擾了,告辭。”他依依不舍盯了那逐影劍一眼,轉身離去。
    宇文無極見他走遠,詢問道:“這人……”
    “這人說得對,禮物送出之前,可沾不得腥,何況是那宵小之人的血汙。”杜迎風將逐影劍雙手遞上,笑道:“宇文兄試一試,這柄劍是否合稱心意?”
    逐影劍在他一雙皓腕的承托下,更顯得沉黑如墨。宇文無極不去看劍,隻望著少年光彩熠熠的眸子,問道:“為何送我?”
    杜迎風理所當然道:“宇文兄呈劍之情,我無以為報,隻有拿這逐影借花獻佛。”
    聽道原來隻是還他人情,宇文無極心下閃過一絲落寞,推拒道:“還你攬雲隻是舉手之勞,你何必時時掛在心上。”
    杜迎風眉峰輕挑,道:“我已有了攬雲,再帶著逐影豈不是累贅。”他一伸手,從宇文無極背後抽出追命劍,曲指輕彈,隻聽它發出”昂”的一聲,猶似嗚咽,再看劍刃,其上縱橫交錯的裂紋好似一道道傷疤,望之令人揪心。
    宇文無極雙拳緊握,冷厲的鷹目一瞬不瞬盯著自己的佩劍。
    杜迎風輕抿嘴角,道:“親者辭世,當為其鑿穴造墓,宇文兄,你看呢?”
    宇文無極聞之一歎。
    隨後,兩人尋了處僻靜之地,將追命刨土掩埋,葬於樹下。
    他雖冷情冷性,此時也不由生出一絲黯然,他自幼無父無母,自十七歲開始闖蕩江湖,曆時八年,追命劍一直緊緊相隨不曾離身,此時的心情,便如同至親之人撒手人寰,道不出的悲酸。
    不過轉瞬,男人便背過身去,將新的佩劍縛於背上。
    杜迎風讚道:“宇文兄配上逐影劍,更顯英武不凡。”
    宇文無極勾了勾唇,問道:“與他相比如何?”
    杜迎風眨了眨眼,仿佛在問:與誰比?
    宇文無極收起笑意,大步向前。“走罷,別叫你師兄久等。”
    少年撇了撇嘴,迎頭趕上。
    沈遙雲也是剛回到茶寮,見對麵兩人疾步趕來,朝他們點了點頭,道:“不出所料,巫千刃得了東西便就近尋了間客棧住下,之後就關起門來鑽研,誰去敲門都不應,店小二去送個飯都被他叱責出來。”
    他許是跑得急,額上微微沁汗,拿袖子擦了,再又去端桌上的茶水。
    杜迎風眼疾手快,先他一步將茶水打翻在地。
    沈遙雲怔忡片刻,繼而訝然道:“這茶水……”
    杜迎風朝他點了點頭。
    沈遙雲沉思道:負責照料這間茶寮的老頭兒早在他們打鬥時已棄攤而去,而且此時四周並無人跡,何人會來此下毒?
    宇文無極望向身旁之人,道:“怪不得你不碰那碗茶水。”
    杜迎風在長凳上坐下來。“那人倒茶的時候,手勢頗有些奇怪,起初我也隻是懷疑,但後來我將杯中茶水傾倒之時,他神色間露了一絲急切,才叫我確定下來。”
    他頓了一頓,繼續道:“我原先以為他與巫千刃是同夥,但至始至終他都未有插足,而後他以一千兩的價格將”長生訣”賣於巫千刃,若隻是個尋常的騙子,收到銀錢之後必然會急於離去,以防買主回來尋他麻煩,可他非但不及時離開,反而留下來與我們搭訕,是以我覺得他並不是為財,而是另有目的。”
    他想了一想,又道:“我試了這人身手,他武功稀鬆平常,但腳下步伐卻是詭秘多變,必不是簡單人物。”
    沈遙雲將翠玉拂塵置在桌上,從懷中摸出一包物事,拆開油紙,攤於桌上,道:“這人一開始便鬼頭鬼腦,幸而我也多留了個心眼。”
    杜迎風湊近去一聞,繼而麵露古怪之色。“這不是三師兄特製的迷蹤散麼?”
    迷蹤散觸膚即入,隻要沾上一星半點,味道便持續三月不散,除非扒下整張人皮,不然難以除盡。他咯咯笑道:“這下他隻要不出汴梁城,不論走到哪裏都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宇文無極不明所以,兩人遂將原委相告,原來這迷蹤散散發的氣味雖是極淡,不容易叫人察覺,但是有一種昆蟲對這味道極是敏感,即便百裏之外也能聞得。
    沈遙雲拿出一隻寸許高的水玉小瓶,瓶中一隻指甲蓋大小的漆黑小蟲,攀在瓶沿不停地朝桌上的迷蹤散舞動觸手腿腳,待沈遙雲疊好油紙,收起紙包,這小蟲又緩緩靜止不動,須臾之後,它調轉方向,朝西南處探出觸角,似是確定了什麼,不停地朝那處揮舞手腳,一刻也不停歇。
    宇文無極不由嘖嘖稱奇。
    杜迎風摸了摸下巴,道:“既然這人一時半刻也跑不出汴梁,那師兄便接著之前的話題講罷。”
    沈遙雲沉吟了一下就講道:“我這一趟下山除了應你之邀,師傅還交待了一件事情。”
    杜迎風眼神一亮,道:“老頭兒不會叫你為他找酒罷?”沈遙雲失笑道:“你道是你麼,整日沒個正經事兒。”
    清溪觀門規極嚴,一陽道長無事絕不會叫弟子隨便下山,若有例外,那必是出了重大事件。沈遙雲斂去笑意,嚴肅道:“實不相瞞,之前打傷宇文兄的繭人,並非是第一次出現,在此之前……清溪觀已發生過類似事件。”
    他語出驚人,杜迎風與宇文無極一時怔住。
    宇文無極不解道:“清溪觀乃清修之地,怎會混進這等汙穢之物?”
    杜迎風狹長的鳳目內閃著猜思,倒是沒有打斷他,而是等他繼續說下去。
    沈遙雲道:“並不是外頭混進來的。”
    他手指來回撫著下巴,似在思量,繼而言道:“此事要從本門曆代沿襲下來的一項規矩說起,因為第一代創派祖師爺極尚武學,為激勵弟子勤練武藝,遂布下一條門規,後續弟子不論沿襲幾代,凡本門大弟子,必須是當輩中武學造詣最高者,也是掌門衣缽的唯一傳人。這一項規定,致使清溪觀中各弟子的排行不分入門先後,而是靠手上的真功夫。”
    杜迎風聽他說道這裏,心有戚戚然的點了點頭。
    宇文無極皺眉道:“那豈不是排行越末,武功越微?”
    沈遙雲頷首道:“確實。”
    宇文無極望著身旁的少年彎起一抹笑,道“小師弟?”
    杜迎風一拍桌子,揚聲道:“小爺排行最末那是因為身為俗家弟子,老頭兒不讓參和觀中比鬥!”
    沈遙雲笑著為他澄清:“的確,小師弟是個例外。不過你家裏送你上山,也不是叫你來學武藝的,你卻比任何一人都練得勤。”
    杜迎風義正言辭道:“我自是大力貫徹祖師爺的宗旨。”
    沈遙雲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每年觀中都會舉行一場武鬥大會,一來考核各名弟子成績,二來,就是叫大家去爭這個大師兄的位子。”
    杜迎風插言道:“你蟬聯五屆,想必煩都要煩死。”
    沈遙雲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
    他一揮拂塵,言歸正傳。“你下山之後觀中恰新進了一批弟子,其中有一人名為康錢,資質頗為不錯,就是好勝心強,他一來,便就揚言欲取代我成為大師兄,私下裏更幾次三番與我切磋,每次敵我不過,便就回去苦練,過上幾日就又來尋我,可近日我瞧著他有些反常,既不與眾師兄弟第一同用飯,也不與其他人一道練武,整日不見人影,隨後一個師弟暗裏向我透露,康錢不知從哪裏得來一本秘籍,每日廢寢忘食,練之進步神速,因本門並未規定不可研習其餘教派武學,是以我聽過就算,並未放於心上,沒料到後來便出事了,待到有弟子發現康錢的房中傳來異聲,繼而砸門入室,才發現他僵死在一隻破了一半的巨繭裏。”
    杜迎風輕咦了一聲,問道:“死了?”
    沈遙雲篤定道:“死了。”
    杜迎風疑惑道:“沒變成怪物?”
    沈遙雲搖頭,道:“形容絲毫未變,或者說,還未來得及變異。”
    杜迎風立即會意,嘖嘖道:“想是那康錢急於求成,沒把邪功練透徹就急著鑽出來。”
    沈遙雲目露異色,朝他側目看來。“你認為,他練得是邪功?”
    杜迎風反問道:“難道不是?”知他還有後話,於是便催促他快講。
    沈遙雲略微躊躇,才歎了一口氣道:“原先我也不清楚他練的甚邪門功夫,不過經由方才一事,我已有些眉目。事後,師傅下令本門所有弟子徹查此事,結果我從康錢的房裏搜出一樣東西,正是一卷一尺見方的羊皮。”
    他頓了一頓,頗為頭疼的按了按額頭,繼續道:“與方才那年輕人兜售給巫千刃的一模一樣。”
    杜迎風與宇文無極對視一眼,同時脫口道:“長生訣?”
    杜迎風恍然道:“怪不得你要追去瞧巫千刃的反映,同時也緊盯著那年輕人的行蹤,原來你早便懷疑上了他。”沈遙雲點頭道:“即便不是他將羊皮賣給康錢,此事也可從他身上順藤摸瓜,牽出幕後黑手。”
    杜迎風分析道:“他專挑那些急於求成之人,將假秘籍兜售給他們。”遂又低頭沉思片刻,搖頭道:“可這事兒講不通,既然假的長生訣隻能叫人練成怪物,那將之散播於江湖之上,目的又是為何,難道真為求財?”
    沈遙雲眸光一閃,問道:“小師弟,你何以這般肯定,羊皮上載錄的長生訣就是假的?”
    宇文無極道:“練得半人半妖,難道還能是真的秘籍?”
    沈遙雲精明一笑,道:“那也可以是他們天賦有限,修習不當才導致走火入魔。”他再又道:“或者真正的長生訣就是一門邪功,也未可知。”
    宇文無極愣了一下,覺得他這話也極有道理。
    杜迎風無辜道:“我也隻是猜測。”
    沈遙雲淡淡挑眉,點了頭,再又道:“師傅他老人家瞧過那張羊皮卷之後,也一口咬定是假的,為了這事,大師伯還與他爭論了幾宿。”
    杜迎風眨了眨眼,道:“老人家見多識廣,一眼瞧出並不奇怪。”
    沈遙雲睇了他一眼,繼而歎了口氣。“這便是我此次下山,師傅吩咐我調查之事。”
    杜迎風抿唇道:“若是如此,大師兄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沈遙雲一揮拂塵,嚴肅道:“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比看著你更為重要,你若有半分差池,我也不用回去嵩山見師傅他老人家了。”
    杜迎風咕噥道:“說得好像我是個三歲娃兒似的。”沈遙雲斜了他一眼。“三歲娃兒哪及得上你惹是生非的本事。”
    宇文無極聽這師兄埋汰他師弟,忍笑忍得非常之辛苦。
    杜迎風嗔目道:“有甚好笑,小爺功夫俊,眼紅之人自是多如過江之鯽,挑事兒的踏破門檻也不奇怪。”
    宇文無極暗道:隻要不是求親的踏破門檻就好。
    這時,更聲響起。
    杜迎風與沈遙雲互視一眼。“大師兄,已是三更時分,我們也該走了。”
    宇文無極霍地站起身來,說道:“我與你們一道去。”
    杜迎風攔住他。“我與師兄久未碰麵,尋個地方喝酒談天,你跟來做甚麼?”
    對於這番說辭,宇文無極自是不信。“喝酒還要選定時辰?”他又道:“若隻是去酒鋪子喝酒,又何必怕我跟著。”
    杜迎風眼珠子轉了一轉,遂即笑道:“誰道我們要去酒鋪子了,我師兄久居深山,難得下來一趟,我自然要帶他去溫柔鄉消遣玩樂一番,宇文兄正人君子,一道去怕是不方便罷。”
    見男人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他笑道:“宇文兄還是盡早回去歇息罷,明日我再來尋你,可好?”
    宇文無極沉聲道:“你們此去景王府危機重重,多我一個,也便多一分勝算,又何苦瞞我?”
    杜迎風一攤手,道:“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景王府高手如雲,隨便一個紫衣衛,武藝便恁地了得。而且府中的屋子沒一千,也有上百間,迷宮似的,我可不想進得去,出不來。”
    他鳳目一揚,朝他曖昧一笑:“還是宇文兄想與我們一道去溫柔鄉快活快活?”
    他灼熱的呼吸噴在男人耳畔,宇文無極登時滿臉通紅,連退了一大步,指了他道:“你……”
    沈遙雲搖了搖頭,催促道:“別鬧了,再不走可就天亮了。”接著,也不容兩人再說些什麼,挽了杜迎風的手臂掉頭便走。
    見少年背著身,還與他招了招手道別,宇文無極矗在原地,漸漸收緊了拳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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