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修訂):遙遙念念相思間,神功再破兩重天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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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修訂):遙遙念念相思間,神功再破兩重天
    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向他掃來之時,整個天地為之失色。
    深如海,遙如峰。
    離世獨立,傲睨萬物。
    這個男人安靜的坐著,身旁一匹黃膘馬,案前一盞棗葉茶,不露圭角,不露鋒芒。
    杜迎風樂顛顛坐到對麵與他搭訕,見對方疏離冷淡,卻又耐著性子模樣,腹中早已笑的前俯後仰。
    直到許多年之後,此情此景仍舊像一幅色彩鮮明的畫,深邃雋永的刻在少年的心裏。
    此時此刻,他是否會為了自己的失蹤,感到一絲一毫的擔憂?
    熾熱的真氣如同一把推錐,在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運行了一個循環,最終回歸到丹田裏。
    杜迎風巋然不動的站著,思緒忽遠忽近。
    囚衣剛被冷汗浸濕,又被體內的高溫蒸烤幹透。
    萬劍攢心之痛,五內俱焚之苦,在念及那個人的時候,稍稍的淡去了。
    接著,一聲破繭之聲,如同仙樂,在他腦中響起。
    杜迎風陡然一震。
    這生死一線的契機,竟使”九轉丹魂經”再一次突破了!
    他沉思道:看來這心法若要突破,光靠努力還不夠,最重要的是機遇。
    他抬眼,瞧見慕容天沁還在與錢柊周旋,並未發現他的異樣。
    慕容天沁朝杜迎風斜了一眼,向錢柊道:“那蠻漢打得甚麼主意,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錢柊道:“哦?他敢打甚麼主意?這教頭若是輸掉一場,處罰可是不輕喲。”
    慕容天沁恨恨朝杜迎風瞪了一眼,道:“還能是甚麼主意,不就是……”
    錢柊動了動眉毛,意味不明的笑了兩聲。
    慕容天沁暗暗咬牙。“若不然,他如何會輸?”
    錢柊饒有興趣道:“這麼說,妹子是想替秦教頭尋回場子?”
    慕容天沁冷哼一聲,道:“我隻是不想叫教頭的名聲受辱。”
    錢柊聳了聳肩,作了個悉聽尊便的動作。
    慕容天沁眸光一閃,彎刀在掌中一個翻飛,驟然舞到了杜迎風麵前。“小道士,別隻顧著看戲,還沒完呢!”
    杜迎風身體微微向左一挫,長劍噹一聲架在刀上。他朝慕容天沁挑眉道:“姑娘要替秦洛天報仇?”
    慕容天沁眉間一片冷意。“我是要看看,你用的哪一招勝的他!”彎刀劈下,招招狠絕。
    杜迎風執劍迎上,絲毫不懼。
    慕容天沁感到對方身手比之之前愈強,細眉一蹙,略為不解。
    錢柊坐到椅上,翹了腿觀戰。
    鬥至酣處,隻聽當啷一聲,杜迎風手中長劍應聲折斷。少年撇了撇嘴,暗道這武器沒開刃也便罷了,還這般不經用。
    長劍落到地上,被慕容天沁一腳踢開。不給對方更換兵器的機會,又是一輪連招挺進。
    拆得七八招,杜迎風右臂被彎刀削去一截袖子,連著皮肉也受了傷,鮮血橫流。
    這哪裏是要比武,根本就是要取他性命!
    杜迎風鳳目微微眯起,道:“姑娘,貧道不想與女子計較,但若是你再咄咄相逼,別怪貧道不客氣。”
    慕容天沁嬌叱一聲,舉刀又劈。
    杜迎風回身躲過,順勢就地一滾,從架上抽了一樣兵器。
    握到手裏一看,是一柄長槍。
    他將長槍圈轉,挽了串好看的花樣。鳳目一斜,看了一眼慕容天沁身上穿的一件金絲褸成的背心。
    便就是這件薄如蟬翼的背心,保了她刀槍不入。而她正是憑仗這一點,毫無顧忌的發起進攻,招招狠辣,式式無情。
    饒是他一向不喜與女子計較,心頭也漸漸升起一絲慍怒。
    長槍疾如旋風,橫掃而出,瞬間便將慕容天沁逼至退無可退。
    慕容天沁也發起狠來,將一柄彎刀舞得越來越快。
    兩人本是旗鼓相當,可杜迎風被她激起怒意,想給她一些教訓,且適才又突破了第二層心法,內力更為精進,往往一招才發,二招又到,一刻也不遲緩。
    十幾招下來,慕容天沁節節敗退!
    長槍擦過女子鬢邊,唰一聲插進慕容天沁身後的柱子。
    慕容天沁身子一軟,坐倒在地。
    適才這一下,如果他的手再偏上一分,長槍紮的可不是柱子,而是她的腦顱!
    顯然,這軟甲並不能將她護得周全。
    杜迎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慕容小姐,承讓了。”
    ”啪啪啪”幾聲擊掌之聲,錢柊信步走來,在杜迎風身邊繞了一圈,笑道:“精彩,精彩。”
    杜迎風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
    錢柊道:“如此看來,秦洛天敗在你手,也不是他故意放水。”
    杜迎風並不與他廢話,將長槍拔出柱子,道:“請錢統領賜教。”
    錢柊卻笑著搖了搖頭。“同一個人,每日隻能與一個教頭比武,這是這裏的規矩。”
    杜迎風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貧道是否可以離開了?”
    錢柊道:“一個時辰已過,獄卒稍後就會過來。”
    杜迎風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錢柊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倏地,一道青光直直向杜迎風削去。
    杜迎風身影一晃,朝旁掠開。
    彎刀跌落地下。
    杜迎風身影又是一晃,五指成爪,一把扣住慕容天沁的喉嚨。
    慕容天沁雙眼瞪圓,一臉不可置信。“你……你竟然……竟然沒中軟筋散!”
    杜迎風捏著她的喉嚨,懶洋洋一笑。“想趁貧道虛弱之時取我性命,姑娘這如意算盤打的真好。”
    原來慕容天沁早就有打算,無論成敗,都會在解藥的效果消失之後將他格殺!
    杜迎風道:“黃蜂尾後針,青蛇口中信,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手指一緊。
    慕容天沁臉色由青轉紫。
    錢柊忽然喝道:“住手!”伸手將少年攔下。
    杜迎風的目光移向他。“錢統領,比武有比武的規矩,你若出手,便是壞了規矩,就不怕處罰麼?”
    錢柊眼神一緊。“你殺了她,也必活不了!”
    杜迎風理也不理,五指一錯,便要下殺手。
    錢柊眼神一厲。“你還想不想救杜若織?”
    杜迎風手上力道一鬆,慕容天沁滑坐到地上,不住的嗆咳。
    少年的目光一下變得又深又冷。“你是甚麼人?”
    錢柊道:“幫你的人。”
    杜迎風的目光停留在他臉上,似在思考這話的可信度。
    錢柊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若取了她的性命,接下來馬上就會被處決,也許你的功夫不錯,也許你沒有中軟筋散,可雙拳難敵四手,你絕不會是三十六教統的對手。”
    杜迎風垂下頭,思索了片刻。
    待他再抬起頭,臉色已經恢複如初。“我如何能信得過你。”
    錢柊道:“你信我,便能見到杜若織,你不信我,嗬嗬……”
    杜迎風狹目一眯。“你威脅我?”
    錢柊咧嘴一笑。“信不信由你。”
    兩人故意壓低聲音說話,是以周圍眾人也聽不清楚,兩名將士過來扶起慕容天沁,錢柊將人叱退,盯了她道:“我早便提醒過你,你卻偏要一意孤行。”
    慕容天沁喘著氣,道:“我不需你可憐!”
    錢柊見她這模樣,輕輕歎了口氣。
    慕容天沁盯著他們,喊道:“你們滾!”
    杜迎風鳳目瞥向她。“貧道倒是想滾,偏生這獄卒還不來,要貧道對著你這惡女人。”
    慕容天沁又氣又恨,偏生奈何不得,隻能狠狠瞪著少年。
    杜迎風抓了抓頭,背過身去。
    此時,喀的一聲,大門被人打開了。
    進來兩個獄卒,將杜迎風上了鐵枷,帶了出去。
    回到牢裏,他簡單處理了傷口,發現魏無涯還未回來,不由生出一絲疑惑。
    又過半個時辰,魏無涯才終於被人送回來,卻隻比死人多了一口氣。
    虛弱的少年,遍體鱗傷。
    杜迎風翻看他的傷口,發現除了兩處刀傷,其餘皆是施虐之下的痕跡。他不由麵色一沉,魏無涯當時的苦笑,就是這個意思麼?
    其餘三人雖是一臉氣憤,卻沒有露出一絲訝異。
    杜迎風暗歎,看來這並非是第一次了。
    見這群人粗手粗腳,將少年褪盡衣物,料理他的傷口,杜迎風尷尬的咳了一聲,道:“讓貧道來罷。”
    他從羅姓漢子手中接過少年,為他清理身體,可能扯疼了傷口,魏無涯口中發出一陣呻吟。杜迎風見他麵色泛白,搖了搖頭,暗中輸了一道真氣過去。
    夜晚,鼾聲此起彼伏,杜迎風確定眾人已經入睡,悄悄為魏無涯運功療傷。
    半途中魏無涯醒來,朝他央求道:“不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杜迎風本來還想勸慰,聞言神色一冷,道:“大丈夫如何能輕言生死!”
    魏無涯渾身一顫,抿了抿唇,再不提尋死之事。
    杜迎風一邊為他輸送內力,一邊道:“就當是被野狗咬了一口,回頭找他們算賬便是。”
    魏無涯麵有焉色,悄然道:“我的傷……”
    杜迎風稍一頷首,道:“是貧道替你料理的。”
    第二日,魏無涯靠在牆角一語不發,牢中一片沉默。
    午時過後,獄卒過來拿人,將其餘三人提走。
    杜迎風湊近魏三,附耳低言了幾句,半晌,魏無涯點了點頭。
    片晌之後,魏無涯突然抱著肚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杜迎風驚慌失措的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
    引來獄卒。
    獄卒正在小間裏與旁人喝酒劃拳,聽到吵鬧,走過來嗬斥道:“吵甚麼吵,掃興!”
    “這位大哥,我這兄弟腹痛難忍,能否給他請個大夫?”杜迎風扶住魏三,向那獄卒懇求道。
    獄卒呸了一聲,罵道:“放屁,你當這是甚麼地方,還給你請大夫!”
    杜迎風道:“即使沒有大夫,也找人看一看,萬一要是死了,你們也不好交代罷?”
    獄卒伸過頭來瞅了一眼,見魏無涯雙目緊閉,一頭冷汗。暗想若是真死了,上頭責怪下來確實不好辦,他又罵了一聲,掏了鑰匙開鎖,進來查看。
    杜迎風站在一旁,唇角一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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