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修訂):幽幽情誼心中繭,茫茫生死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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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修訂):幽幽情誼心中繭,茫茫生死一線間
嵐山閣,天下武學巔峰之地,當世才俊彙集之所,也是叫江湖上的名門正派唾罵指摘,詬誶譏刺之處,其從一間賭坊起步,漸漸成為黑道第一把交椅,隻用了七年時間。
嵐山閣閣主神龍見首不見尾。
江湖傳,他身懷絕世武功,使一把鬼紋短刀作為武器。
江湖傳,他麵貌醜陋,頭生角,背生鱗,長得猶如魔神入世。
江湖傳,他生性殘忍,猶如凶煞降臨,嗜挖人心,吃人肉,喝人血。
且不說這些傳聞孰真孰假,眾人隻知道,嵐山閣崛起的那一年,整個江湖天翻地覆,動蕩不安。
嵐山閣三個字,令江湖中人談虎色變。
絡腮胡的男人當即變了臉色,急道:“佟大哥,我們這回可捅了馬蜂窩了!”
“他瞎說一通你也信?”那佟姓男子將眼一橫。“況且將他一刀宰了,誰能知道是我們做的?”
“你敢!我義父定不會放過你!”沐亭之聽對方要殺人滅口,不住往後縮去,叱道:“我義父定叫你們不得好死!”
絡腮胡的男人被他叫的心煩,衝上前一巴掌扇了上去,罵道:“再吵便割了你的舌頭!”
沐亭之噙著淚,死死瞪著他。
他扇了對方一巴掌,也便冷靜下來,轉頭朝另外一人說道:“佟大哥,萬一這小子沒撒謊,那麻煩可大了,嵐山閣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佟姓男人略一沉吟,道:“弄幹淨,走人。”抽出一把腰刀,便要向少年施加毒手。
突然間,燭火一熄,屋內一片黑暗。
二人頓時一驚,同時抽出武器戒備,可細聽之下,周圍沒有任何動靜。
佟姓男人暗罵一聲”晦氣”!伸手掏出火折,點燃蠟燭。
驟然間一陣微風拂麵,燭光倏地一滅,同時佟姓男人慘嚎一聲,火折子落到地上。
絡腮胡的男人聽到慘叫,膽顫心驚,舉著刀不住哆嗦。“佟……佟大哥,發生甚麼事了?”
佟姓男人捂著胳膊叫道:“我……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絡腮胡的男人聞言一陣毛骨悚然。“佟……佟大哥,你……你你別嚇我……”話音未落,便聽他撕心裂肺的叫起來。
佟姓男人急忙詢問道:“你……你嚎甚麼!?”
絡腮胡的男人貓腰捂著胯下,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佟姓男人當他已經遇害,忍著斷肢之痛,往門外逃去。
房門外,一個削瘦的身影擋在門前,一雙眼紅得如同厲鬼。
佟姓男人望著這雙眼睛,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月色若霜,夜靄如塵。
悠子期緊緊摟著少年,飛奔在相州的大街小巷中。
足下幾個輕點,攀附屋簷,落上穹瓦,眼瞧著相州聯絡點就在附近,他抱著人,一個兔起鶻落,掠進院裏。
望玉溪正在於下屬分派教務,甫見來人,先是一愣,緊接著指了他道:“十一!你怎麼也來了相州?”
他撇下眾人,將悠子期拖至一旁,數落道:“沒有閣主的命令,你怎麼可以擅自離開信陽?”正待絮叨,驟感氛圍不對,抬眼一瞧,悠子期一雙眼睛紅得可怕,再垂目一看,他懷裏抱著一個少年。
望玉溪深覺有異,湊近去看少年的臉。
月色下,少年麵色慘白,氣若遊絲。
“小十二!”
望玉溪頓時怒不可遏。“是誰將他傷成這樣!?”見悠子期恍恍惚惚,對於他的質問仿若未聞,望玉溪跳將起來,一掌劈向石案。
便見石案於他掌下塌了一角。
悠子期陡然一震,眼神也逐漸清明,抱著少年便往屋裏衝。
望玉溪急忙跟了上去。
顏少青打開房門,看見悠子期懷裏的沐亭之,臉色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
悠子期似是看到了救星,神色一鬆,抱著人跪下來。
夜至三更,月色更是清冷。
顏少青從屏風後走出,坐到椅上,麵露沉思。
悠子期觀其神色,心中”咯噔”一聲,懇求道:“閣主,您一定要救小十二!”
望玉溪則處在深深自責之中,如果他能親自盯著小十二,鐵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他一拳捶在牆上。
甚麼樣的禽獸,竟然對一個孩子施此獸欲,簡直令人齒冷!
顏少青沉聲道:“他雖中了毒,性命卻是無礙。”頓了一頓,又歎道:“他醒來之後,你們要看著,別令他做傻事。”
悠子期突然發瘋似的拿頭往牆上撞去。
望玉溪上前製止,卻被他推到一邊,幾次三番,皆拿他沒有辦法。
顏少青一拍桌子,冷冷道:“你要發瘋,也等十二身子好了再發。”
悠子期額頭上已經血肉模糊,他聞言頓下動作,怔怔看著顏少青,張了張口,卻沒吐半個字。
顏少青寒著臉,向二人問道:“凶手抓到沒有?”
望玉溪見主子動了真怒,不敢怠慢,忙道:“已經抓到,鎖在地窖裏。”一抬眼,看見主子一雙黑瞳幽幽沉沉,頓時覺得像是一座大山壓了過來。
顏少青盯著他,緩聲問道:“十二是在哪裏出的事。”
悠子期捏緊拳頭。“……瓊花樓。”
顏少青略一頷首,朝望玉溪道:“你知道怎麼做了。”
望玉溪拱手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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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天沁卸下披風,右掌微抬,身後即遞來一柄彎刀。
慕容天沁接過刀,朝杜迎風微微一笑。“青州靈霄閣,慕容天沁。”
杜迎風卻朝她手裏的彎刀望去,讚道:“流光水沉,寒氣逼人,不是凡品。”
慕容天沁見他重刀而輕人,目中露出恨意。
杜迎風抓了抓頭,訕笑道:“貧道自小對兵刃情有獨鍾,是以一瞧見好刀,便甚麼都忘了,姑娘莫怪,莫怪。”繼而朝她一拱手,道:“靈霄閣臨近大海,濕氣甚重,慕容小姐早早離去,也是對的。”
此話明褒暗貶,正是調侃這慕容天沁叛出師門,來當朝廷的走狗。
慕容天沁臉色一僵,冷哼一聲道:“不知道,你的招式是否同嘴巴一樣伶俐。”
杜迎風見她輕紗曳地,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賞心悅目,一摸下巴,道:“這貧道還真未比較過,貧道隻知道,做官一定比做個窮道士有前途,你瞧你這一身,至少得要五十兩銀子,而貧道那一身道袍,頂多值五錢銀子,嘖嘖,差距忒大,改日貧道也不做道士了,弄個官來當當。”
慕容天沁再也聽不下去,嬌叱一聲,掄刀欺上。
杜迎風不慌不忙捏了個劍訣。
手腕一轉,杜迎風斜斜掠出,一招掃向她下盤。
慕容天沁足下一點,向旁滑去,再見她手掌一翻,彎刀被她舞出一道殘光流影。
杜迎風見她刀法精奇,正待欣賞兩眼,卻耳邊風聲驟響,一道流光貼麵削來。
他將身形一矮,險險避過,手中長劍一抖,化作數道白光,將對方逼退數步。
慕容天沁見其來勢洶洶,將彎刀一架。
兩人貼得極近。
慕容天沁忽然朝他嫣然一笑。“小道士,你當真以為這裏朝廷的地方?”
杜迎風奇道:“難道不是?”
慕容天沁神秘一笑,彎刀一轉,向他心口剃去。
杜迎風足下一點,往後急掠。
慕容天沁執刀攻上,道:“我偏不告訴你。”
杜迎風知她定是報自己言語得罪之仇,一摸鼻子,暗道這女人真是小肚量。
長劍四下遊走,如光影隨形,牢牢粘著彎刀不放。
杜迎風嘿嘿一笑,道:“其實我知道這裏是甚麼地方。”
慕容天沁聽了一愣,動作也稍有遲緩。
杜迎風毫不客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指到了慕容天沁胸前。
”叮”的一聲,長劍如同戳中一塊鐵板,再也刺不下半分。
杜迎風見勢有異,急忙撤劍退去。
青光一閃,彎刀倏地劃向少年頭頸。
冰涼的刀刃吻上脖子,隻差毫厘便是血濺當場。刹那之間,少年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一道冷刃寒光。
生死一線!
體內,一道灼熱真氣倏地衝出丹田,胡亂奔竄。
杜迎風腹中劇痛,腳下一滑仰倒於地,也正因如此,僥幸躲過了致命一刀。
他迅速朝旁一滾,長劍由下而上,向朝慕容天沁腹下一刺,乘對方躲閃之時,一個鷂子翻身從地上躍起。
酣鬥中,突然有一陣爽朗的笑聲從旁傳來。
兩人俱是一驚,各自躍開數丈。
杜迎風趁此機會,將長劍往地上一撐,穩住身形。
此時,那一股真氣正在他體內翻江倒海,似要找一個宣泄的出口。杜迎風不敢叫人看出異常,忍下不適,若無其事的望向來人。
一個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撩開層層帷幔走了出來。
慕容天沁把玩手裏的彎刀,朝來人質問道:“錢柊,你鬼鬼祟祟站在那裏,是要做甚麼?”
錢柊玩味一笑。“今日可看得一場好戲了。”
慕容天沁也笑,卻笑不及眼。“錢統領真是悠閑。”
錢柊無奈的一攤手。“妹子搶了我的獵物,我自然便閑下了。”朝杜迎風努了努嘴。
慕容天沁眼神微閃。“隻是一個囚犯,錢統領不會這般小氣罷。”
錢柊別有深意的瞅了杜迎風一眼,道:“如果我記得沒錯,慕容教頭今天比試的對象另有其人,可你卻千方百計買通獄卒把他要來,恐怕動機不純。”
慕容天沁偏著頭望著他。
錢柊嗬嗬一笑,又道:“我過來隻是要提醒妹子,凡事皆要三思而後行,可別衝動之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慕容天沁聞言,雖麵色如常,小指卻是微微顫了一顫。“有勞錢統領費心,妹子自己的事,自己會拿主意。”
錢柊抱臂倚柱子上,道:“秦統領已經去領了罰,妹子可想知道,他領了哪一樣刑罰?”
慕容天沁的臉色驟然一沉,接著她美目一轉,臉色恢複如常。
她把玩著刀柄處的一撮瓔珞穗子,徐徐問道:“錢統領倒是說說看,那蠻漢受了什麼刑?”
“也沒甚麼,就是被削了兩根手指而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