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賽前的準備
    “佐佐木，齋藤一呢？”第二場雙打剛剛開始，鬆平殿下卻發現看台齋藤一不見了，不禁向寸步不離左右的佐佐木詢問道。不待佐佐木回答，鬆平定敬搶先道，“剛剛路過練習場的時候，看到他在練球，臨陣抱佛腳，哼，看來青學沒什麼指望了。”
    聽著定敬的諷刺，鬆平殿下微微一笑，忽然來了興致，向佐佐木一招手道，“練球的話，那麼本大爺也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一君，你這是明顯的搶鏡頭啊！”有好戲不摻和可不符合總司的風格，“近藤桑那邊可是正殺的精彩紛呈呢，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你在這裏搶鏡的話，說不定會失去幹勁啊！”
    齋藤困惑的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有些不知所措。汗水順著濕透的衣衫不斷滴落，他隻不過想在比賽之前練一練球而已，想不到聚集了這麼多目光，在博物館中因為承受不了強大的力量而斷線的拍子，雖然重新穿了線，但是那股力量的控製卻並沒有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
    之後那位冰帝的大爺前呼後擁而來，然後便悠然的坐在了場邊的長椅上，指揮著眾人和他過招。不但見回組的人馬悉數到場，鬆平殿下強大的號召力還吸引了不少別的隊員。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已經悉數被化解，齋藤才明白鬆平殿下的用意，並非想要擊敗他，而是在傳授給自己他們武術的要領。
    “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接下來就看你能領悟多少了。”每個人幾乎都這樣對他說。
    “為什麼要這麼做？”齋藤不止一次的問道。答案卻是千奇百怪的，什麼讓比賽更具看點啊，什麼怕他不堪一擊啊，總之一致是看好高杉會贏的口風。不過齋藤一向是那種不為外物所動的類型，不管別人怎麼說，他隻要做好自己就好。
    “臨陣磨槍的話，可是無法打敗高杉的！”低沉而極具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齋藤立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自從接受了聖劍上的力量，齋藤對於鬼族的感受明顯的變得敏銳起來。
    “桂！”齋藤背對著桂站在原地，全身戒備。此刻轉身的話肯定會留下破綻，而麵對桂這樣的對手一絲一毫的破綻都是致命的。
    “真沒想到會讓你來對付高杉啊！也許你們根本就沒有計劃打到這一步吧？零比三失敗這才是計劃中的比分吧？”桂說著已經走到齋藤麵前來。
    “你錯了！”看桂並沒有惡意，齋藤也放鬆了戒備，“我和高杉的這場比賽早就不可避免。”他舉起了手中的拍子，他相信桂一定可以感受到那股異常的力量。
    “原來如此！那麼也來接我一招吧！”桂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隨即抽出網球拍，在場中站定，雙膝微曲，擺出了“風林火山陰雷”發動的姿勢，真氣在球拍上蜿蜒流淌。
    齋藤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暗自思忖著桂真正的目的，卻一無所獲。傳授招式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要打敗他的話似乎也不該急在一時，在賽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自己更像他的風格。
    “小心，阿一！”伴隨著總司的大叫聲，桂的網球電光火石之間已近在眼前，詭異而飄忽的行跡，破空而來的壓迫感，一如在他和土方桑比賽之時的感覺，齋藤不敢掉以輕心，使出全力迎上了這一球。一股強大的電流從拍子上傳遍了全身，沿著身體的每一條神經遊走，沿著每一條血管蜿蜒，連指尖都又酥麻的感覺，被電流衝擊的大腦瞬間出現了黑屏，異常詭異的亡靈的嘶叫之聲卻震動著耳鼓。
    “啊~！”齋藤大叫一聲，雙膝顫抖著跪倒在地，那些瀕臨死亡的呻吟之聲穿越時空而來，在腦海中彙成絕望的呐喊；殺戮的血腥煙籠霧繞將靈魂拖向黑暗的深淵。突如而來的力量在身體裏流轉，衝突，探尋，適應，然後慢慢與這具身體融為一體。
    “桂，你的做法太粗暴了！”總司一邊責備著桂，一邊急忙來到齋藤身邊查看他的情況。
    “粗暴？”桂對於總司的仁慈之心十分不屑，“這本來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吧？作為人類的他即便繼承了那股力量，也沒法跨越人類和鬼族的界限，將那股力量隨心所欲的施展開來。而你最後時刻還在猶豫是不是要為他打通這道關卡吧！”
    “我的事情要你管！”總司不服氣的回道。但是桂說的沒錯，他無法下定決心讓齋藤來承擔這一切，這是一股不祥的力量，以殺戮為使命的聖劍，自古以來不知道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每個夜深人靜之際，怨靈的呻吟都會在心底蕩漾著絕望的回響。“你沒事吧？一君。”
    “嗯，沒事。”齋藤慢慢的站起身來，身體周圍散發著肉眼不可見的光芒，那股力量在身體之中掙紮翻騰之後終於慢慢的沉寂下來，絕望的呼喊漸漸平息，深沉而溫暖的氣息慢慢浸潤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像是潺潺的溪水緩緩的流動著，帶著思念，愛戀和祝福這些單純而又美好的感情，流成無邊無際的海。握著齋藤的手，總司也感覺到了那股力量的變化。“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淨化了。”總司說，“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流淚的話還是等到比賽結束之後吧！”鬆平殿下打了一記響指，將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剛剛得到消息，那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哦，七比五，近藤他們贏了！”
    桂聽到之後也並沒有吃驚，似乎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桂？”齋藤不解的問，如果他無法自由的支配這股力量，而輸掉比賽的話，不是正好可以成全他們一直以來的願望嗎？
    “因為不想欠土方一個人情！”桂冷冷答道，在和土方的比賽中，土方本有機會在暴走的那一刻將他徹底擊垮，過多的使用絕招讓他的身體負荷過重，隻要再有一擊就足以讓他現在的身體受到重創，那一刻土方應該也感覺到了吧，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做。即使想要保護總司的願望那樣強烈，即使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也不肯輕易的傷害別人，意識到那一點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徹底輸了。“不要以為這樣你就可以打敗高杉，那個人是不會被人類打敗的。”
    “雖然不認同你的話，不過還是謝謝你了。”齋藤有所保留的說，爭論人類與鬼族的差別已經沒有意義，就用勝負來說明一切吧。
    “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次齋藤問的是鬆平殿下。
    “因為我們可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鬆平殿下雲淡風輕的說，但是深不見底的眸子和臉上別樣的微笑似乎隱藏了很多心事。
    聽到裁判宣布比賽開始的聲音，齋藤來不及細問，和總司匆匆忙忙的直奔賽場而去。
    “你們也去看球吧！”鬆平殿下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看著大家走遠，鬆平容保以手扶額陷入了沉思之中，仔細回想一下的話，他還可以很清楚的記起那張驚豔的容顏，那個同樣叫做高杉的人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沉靜麵孔，從那雙薄薄的唇中吐出的話語又足以震驚天下。
    “之前的關東大地震就是雙劍合璧的結果……”高杉說。他手中的瓶子晃動著鮮紅的液體，嘴唇微微上揚灑落了一記非常嫵媚的笑容，“這是用鬼族的聖樹雪櫻製作的變若水，可以讓人類變成不可思議的生物，不過為了適應人類的體質，還需要一些特殊的改進……”
    “真的是因為我們站在統一戰線上，還是因為你問心有愧？”空無一人的練習場上傳來了溫柔的聲音，隻是那表麵的溫柔背後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殺氣。鬆平殿下抬起頭來循聲望去，麵前站著的卻是不久之前剛剛在比賽中敗北的山南和山崎。
    “問心有愧？為什麼這麼說？”鬆平殿下笑得十分坦然。
    “鬼族的那場血案是你們一手釀成的，你敢說問心無愧？”山南厲聲責問道。
    鬆平殿下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山南說的話，隻是微笑道，“當你有一天站在我的立場上，就會明白，有些事即便明白是錯的也必須要做，事關整個幕府的安危，我沒有別的選擇。愧疚談不上，抱歉倒是有一點。”
    “那麼就請你拿出道歉的態度來吧，隻有你才能化解這場仇怨。”
    鬆平殿下沉默了幾分鍾，喧囂的風似乎穿越時空而來，帶來了那個年代不安的氣息，深深嗅一口，金鐵交鳴之聲便從記憶深處蔓延開來。那時候他的選擇並沒有錯。每一件事都必須站在一定的立場上來看的，正確的選擇，但是並不代表事情是對的，如果真的能就此化解兩幫人的紛爭的話，他並不介意還原真相。“真相並不總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隻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做好了這樣的心裏準備。”
    “這個不牢您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