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聖劍
    “出師不利，總司，這種打擊士氣的事，一向都是你比較拿手的嘛，果然你還是應該被雪藏比較好啊！”原田拿起拍子，鬥誌滿滿的走向了場地，臨走之前還不忘打擊總司兩句，這是他獨特的關懷方式，總司心領神會，卻也不客氣的回擊。
    “哎~，我這不是向原田君學習嘛！”總司暗指上次和冰帝比賽時原田輸給鬆平定敬的事實。
    “哼！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真正實力吧！”原田不以為意的回答著，和山崎並立網前，兩個人互相打量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無言的轉開頭去。兩個人在穿越以來第一次相遇時，結下了梁子，從此暗暗較勁，誰也不想輸給誰。此情此景之下更是在心中默默燃起了鬥誌。
    “土方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派這兩個人一起打雙打了？”總司眯起眼睛看向土方，臉上掛著平時那種惡作劇似的笑容。
    “哦？”土方隨便的應了一聲，眼睛一直盯著場上對方球員搞怪的開場。
    “土方桑，你好狡猾哦，知道他們兩個不和，還把他們派上場，是特意想用內鬥分散對手的注意力，輕鬆取勝啊！”總司天真無邪的笑著，明知道土方是想以這種方式激發兩個人的潛力，出其不意，卻偏偏要諷刺一下土方。
    “是啊，”土方卻伸出手去拂亂了他的頭發，這個動作無疑是無聲的安慰，他知道總司打輸了比賽，心裏難受卻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才故意露出這幅表情。“早知道就應該派你打這場了，論搞怪的話，總司你是不會輸給他們的。”
    “是啊，如果讓我和一君搭配的話，肯定會所向披靡的。是不是一君？”總司順便把一旁認真觀戰的齋藤拉下了水。
    “抱歉啊，我可沒有那份自信！”齋藤認真的回答著。
    “好啦，別耍嘴皮子了，快點回去休息吧！”土方說。
    抬頭看著土方與溫柔的語氣不相符的強硬的眼神，總司妥協了，“太過分了，明知道這場比賽很精彩的，土方桑！”嘴裏不情不願的咕噥著，還是拿起拍子邁開了腳步。待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總司回頭望了一眼，臉上浮起一絲苦笑。這幾天的賽事一直按照土方的意誌在發展，拿下四天寶寺似乎已經不成問題，那麼接下來就是和高杉他們交手的時刻了。為了能夠穿越回去，那把劍的力量是必須的，雖然已經不知道另一時空上演了怎樣的故事，他們回去之後又會麵臨怎樣的局麵，但是，隻要有土方桑在身邊，有齋藤他們一直關心著自己，即使要求麵對那注定如櫻花一般隕落的命運，也沒什麼可怕的吧！反而想著，如果能夠在這樣美好的年華中死去，留給土方的就會永遠是青春的容貌，也是一件浪漫的事！
    因為愛，所以無所畏懼！
    因為愛，所以可以從容離開！
    是時候取回那把劍的力量了，總司出了賽場，向著東京博物館的方向走去。
    
    “啊，阿一，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總司攔下出租車之際，忽然看到了身後悄無聲息跟過來的齋藤，吃了一驚。
    “一直。”齋藤簡短的回答，“幸好部長有先見之明，你果然不會乖乖的回去休息。”
    “什麼嘛，竟然換了人監視我，太過分了！”總司和齋藤一同上了出租車的後座，吩咐司機去博物館。
    “部長是關心你啊！”
    “哎，一君，”總司忽然探過頭來近距離的直視著齋藤，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饒是平時八風吹不動的齋藤被這樣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在如此近的距離盯著，也感到惶恐不安。
    “你幹什麼呢，總司？”
    “我一直在想莫非一君對土方桑有那個意思嗎？”總司托著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
    “那個是哪個？”
    “那個就是那個啦！因為一君總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土方桑啊！”
    “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什麼，沒有必要告訴你！”齋藤話鋒一轉，冷聲道，“不過，部長交代的事，我一定會全力完成的。”
    “討厭，就會吊人家胃口！”齋藤臉上的表情明明是有話要說，卻偏偏在關鍵時刻打住了，總司不滿的嘀咕著。齋藤也是跟著土方來到試衛館的，就在總司來了之後不久，以賣石田散藥為名到處雲遊的土方在一天傍晚帶著齋藤來到了試衛館。一開始是例行的切磋武藝，左手持劍的齋藤技驚四座，接二連三的擊敗了試衛館內的眾多高手，最後總司按耐不住親自出馬，也隻是和他打了個平平。後來才知道眼前這個老成持重的齋藤居然還比自己還小了兩歲，總司氣的直跺腳。後來一想又開心了，既然齋藤比自己小，便可以毫無顧忌的捉弄他了，一向是侍衛館裏的人拿自己當晚輩，來尋開心的，現在多了個齋藤，自己終於可以晉升為前輩了。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齋藤雖然看起來天然呆，為人也很低調，卻聰明的很，自己為他設下的陷阱，他從來也沒中過招，而且對自己這個玩世不恭的前輩也不買賬，所以自己的處境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真是悲催啊！”總司想著想著不免歎了口氣。
    “什麼？”
    “沒什麼，我沒拿錢，車錢就由一君來付吧！”好歹敲詐一筆，出出心中的惡氣！
    “可以哦！“齋藤答應著麵無表情的從身上拿出錢包來，很大方的掏出車錢，“司機，不用找零了哦！”
    “我的錢包！”總司大叫著，搶過來，出租車已經從身邊如風般駛去！“我的錢啊！”
    “原來是總司的錢包啊，剛剛在球場撿到的。那就物歸原主吧！”齋藤若無其事的聳聳肩，順著博物館的台階拾階而上。
    “混蛋！”總司氣的衝著他的背影大喊！檢查了一下裏麵的錢款，順手塞進了網球袋裏，抬起頭來，突然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台階之上，齋藤的麵前，高杉一身便裝隨意的站在那裏，卷曲的發絲隨著微風輕輕的拂動，臉上的微笑在看到總司的那一刻蕩漾開來，卻帶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寒意。
    “高杉！”
    “總司！”
    兩個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而這兩個名字之中又包含著多麼不同的感情！兩兩相望，一時間往昔的美好時光又湧上心頭，卻也隻能為今日的局麵平添幾絲遺憾和怨懟而已。
    高杉身上散發出強烈的不同於人類的氣息，總司可以看到他的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白色光芒，讓人不可直視。
    “總司，既然到這裏來了，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血債血償的覺悟！”高杉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錯了，我是已經做好了打敗你的覺悟！”總司冷然道。
    “嗬嗬，很真敢說大話呢！不過，我可不想和你進行無聊的口舌之爭，那麼球場見吧！”幸村微笑著揮揮手，從齋藤身邊走過，經過總司身邊的時候，總司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起來，握緊的雙手裏凝聚了多少愛與恨。
    過了很久，齋藤才回過頭來，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光芒四射的背影，手心裏已經冷汗涔涔，剛才站在他麵前的幸村著實讓他吃了一驚，不是因為強烈的壓迫感，而是因為感覺不到任何存在感。明明就是在眼前，卻恍惚麵對著的是一個黑洞一般。而意識也在那一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周遭洶湧的人流竟然像是一下子不存在了，自己置身於一個極端寂靜的真空環境中，除了自己感覺不到任何的存在，絕對的孤獨！那樣的感受才真的讓人恐懼！
    “Yips！”總司道。
    “什麼？”
    “高杉的超能力啊！滅五感，如果墮入他的掌握之中，會使人失去視覺聽覺觸覺味覺嗅覺的！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啊！”
    輾轉來到幕末戰爭紀念館裏，凝望著這把經曆了無數歲月洗禮的鬼族的聖劍，總司熱淚盈眶，鬼族的曆史也許早已經終結了，所有的記憶卻都封印在了這把劍之中。無數血與火，愛與恨在歲月的長河之中不斷的重演著，比起這把劍來說，總司覺得自己已經幸福的多了，畢竟他的生命隻有那麼短暫的幾十年，在這把劍的記憶中隻是一瞬而已，而劍卻是不滅的存在，即使鬼族已經滅亡了，卻依然承載了曆史的重量！
    但是仔細觀察著玻璃罩中的劍，卻有種陌生的感覺。劍上櫻花的紋飾已經磨平了，鋒利的刃上又添新的裂痕。然而更陌生的是劍給人的感覺，從前那種讓鬼神畏懼的戾氣已經消失無蹤，那是被這把劍殺掉的靈魂所積聚而成的怨氣，每當夜晚便會散發出幽藍的光，細聽之下，甚至可以感受到劍的呻吟，而今竟然完全感受不到。劍身上卻散發著一種溫暖的光芒，讓總司很是不解。劍從來都是殺人的利器，是讓人敬畏之物，為什麼竟然會有這樣柔和而讓人心神穩定的感覺？在自己離開的日子裏，這把劍身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
    劍發出輕柔的呼喚之聲，似乎在召喚者自己，那是一種超乎感覺之外的心靈感應。
    “那麼，將所有的力量以及與之相伴記憶全都交給我！”總司閉目深呼吸，暗自調動起身體之內的真氣，與聖劍的氣息相呼應，慢慢的調和成同一節奏！劍身上散發出常人肉眼難以覺察的光束向總司襲來。就在這時，齋藤卻忽然衝了過來，擋在了總司的麵前，刀上散發出的力量盡數投注到了齋藤手中的拍子上。
    “你……幹什麼？”總司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質問聲立刻被驚呼聲所代替。
    瞬間受到的衝擊讓齋藤的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而手中的拍子不可思議的顫抖著，接著便脫手懸浮到了空中，拍線噼裏啪啦的全都斷裂了。很快拍子又掉到了地上。
    雖然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還是驚動了很多遊客和博物館的保安。
    “快跑！”總司反應過來，拉起坐在地上的齋藤扒開混亂的人群衝了出去！來到一個僻靜的所在，總司看看博物館的保安並沒有追過來，估計隻是把他們當成了搞惡作劇的小孩子。總司拍著胸口大喘著粗氣，“好危險，好危險啊！”轉過頭來看著齋藤手中的拍子，一把奪了過來，拍子散發著跟剛才的聖劍上一樣的暖色光芒，隱隱約約感覺有氣息在流動。
    “混蛋，你在幹什麼啊！”總司苦著臉罵道。
    “正如你所見！”齋藤把拍子拿了回來，輕輕撫摸著那些斷掉的拍線，饒是他看不見那些光芒，也可以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拍子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啊？”
    “知道。高杉由我來打敗！”齋藤還是麵無表情。
    “混蛋！阿一，真是混蛋！”總司罵著罵著聲音哽咽了，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了，齋藤怎麼想的他很清楚，想替他去打那場仗，想從高杉的手下保護他，但是這樣的好意他怎麼能夠接受，因為隻有他才最清楚高杉的恐怖。
    “總司，你這副表情，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齋藤第一次看到總司的傷心的眼淚，以前各種各樣的眼淚也看了不少，但都是裝出來。這樣的總司讓他手足無措，看到外麵偶爾走過的人投過來的好奇的目光，齋藤更加尷尬。他其實是個臉皮很薄的人，隻是對於總司那些小把戲不感冒而已，麵對真情流露的總司，齋藤也慌了神。
    “你本來就是嘛！”嘴裏喋喋不休的嘮叨著，抬手把眼淚擦幹了，總司不好意思笑了笑，很快找回了原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拍子給我。”
    “我不會給你的，總司。”
    “求求你啦！”總司拿出一副純良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著齋藤。
    “求也沒用。”齋藤不為所動。
    “殺了你哦！”表情瞬息萬變，嘴角乞求的笑容凝結成刀鋒，聲音也變得陰風颯颯。
    “你現在的樣子肯定不是我的對手！”齋藤淡然應對。
    麵對刀槍不入，軟硬不吃的齋藤，總司徹底沒了辦法，對於土方撒撒嬌，死皮賴臉，軟磨硬泡還有點用，但是對於齋藤，他真是一點招數都沒有。歎了口氣，隻好實話實說。
    “一君，人類不是鬼族的對手，而高杉卻是鬼族中的翹楚，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去冒險。”
    “人類是不是鬼族的對手，就由我來證明給你看吧，總司！至於我冒險，也不是為了你！”
    不用這麼打擊人吧！總司恨恨的看了他一眼。
    “總司，部長他絕對不會允許帶著傷勢的你上陣去和高杉拚命的。”
    “打球而已，說什麼拚命！”
    “和高杉打絕對會死人的！”
    “那你還去？明知道會死還去！”
    “我說了，高杉由我來打倒！”齋藤斬釘截鐵的說，語氣雖然平和如水，臉上的表情卻寫著義無反顧的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