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我有所感事 結在深深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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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忽然出現的栢大哥和自家公子一樣都是好人。湯圓在客棧的廚房裏熬藥,想著栢大哥找來大夫替公子診脈開藥的樣子頓時有感而發。
客房裏,躺在床上的人開始瑟瑟發抖起來,不知道是天氣太冷還是做了噩夢。立在一旁的人有些心疼,卻也無能為力。
期間湯圓送了藥進來,又退了出去。不知為何,他心甘情願的將自家公子交給了一個陌生人。也許隻是因為房間裏太安靜,他不忍打擾。
傾世都城的春風吹起,沐雲蹤為他紮了一隻紙鳶,高高飛在空中。他們在偌大的庭院裏嬉鬧追趕,無憂無慮。
用膳時替他挑去魚刺,雨天親自為他撐起雨傘,一夜不眠隻因為他的隨口一言······沐雲蹤,你為我做的事情還真是讓人數不過來······
百裏清淺的夢中隻有些許過往記憶,算不上是噩夢。身體止不住的發抖,可能是太過想他了。就連那個人身上的玉骨香氣,百裏清淺都聞得真真切切。
人都是這樣,觸手可及時不屑一顧,想要抓牢時又相隔太遠。於是不斷的靠近,又不斷遠離。不斷的追逐,又不斷的放棄。
冰涼的觸覺,落在自己的額上。睜開眼睛,眼前的人還未來得及收回手去。今夕?不是······雖然也戴著麵具,這個人卻和今夕沒有半分相似。
“你······”百裏清淺想要坐起身來,奈何沒有力氣。
“我不過是路過梅林,恰巧遇見了公子而已。”那人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公子既然醒了,就喝了藥好好休息吧。”
“不知這位公子······叫什麼名字?”既然他救了自己,百裏清淺想要知道他的姓名也不奇怪。
“在下姓栢。”
半響,身後的人一陣笑聲,笑得無法喘息。
“栢?沐和百嗎?”
“在下不懂公子的意思。”那人未曾回頭,心卻開始慌亂起來。
“這麼說來,倒是我認錯人了。”百裏清淺終是掙紮起身,步步向他靠近。那麼多年的相伴,他又怎會認錯?
“公子還是早點休息吧。”推開門,有人在身後將自己抱住,再也邁不開腳步。隻得歎息道:“公子這是為何?”
“為何?”身後的人冷冷笑道:“我到還要問問相侯,為何如此?”
“······”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他早該料到的,百裏清淺怎麼可能讓他輕易騙過。
“相侯不說話,可是承認了?”好你個沐雲蹤,連同今夕一起騙我。今日若不是我醒得及時,你還要這樣偷偷跟在我身後直到回了都城麼?
“天氣這樣冷,莫要著了涼。”將身後的人攔腰抱起,小心的擱在床上蓋好被子。清淺剛剛光著腳就往地上踩,真是不知愛惜自己。“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沐雲蹤,你為何不回去?”哪裏還睡得著,隻能抓著對方的衣擺,小聲問道。
“你還在這裏,我······”我又能去何方。“既然你不困,我到有事情要問你。”沐雲蹤的語氣低沉起來,有些不悅道:“大夫說你心脈受損,心口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心口的傷?百裏清淺微微皺眉,語氣卻是無關緊要“那傷不過是一個賭罷了。”
“你告訴我,是怎樣的賭注值得你如此······”賭?他到是說得輕巧!如此拿命來開玩笑!
“是不是我太寵著你,才縱得你這般為所欲為?!”百裏清淺你可曾想過我?哪怕隻有那麼一點點為我想過······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沐雲蹤此生何歡?你當真狠心留下我一人在世間,悔恨而終······
“我······並非如此······”百裏清淺很少會對沐雲蹤示弱,此刻卻是麵色蒼白的拉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小心翼翼地道:“我不過是······想不出辦法去見你······”
他隻是,害怕再也回不到沐雲蹤身邊。他看不得那個人受傷流血,從小便是這樣。如此膽怯,不過是因為那個人叫沐雲蹤而已。
沐雲蹤不說話,心裏有道口子就這麼裂開來,血肉模糊。關於百裏清淺,他錯過了多少,又了解多少?他和傾世王宮裏所有的人一樣,以為百裏清淺的心,交給了那位遠道而來的汐烙質子。他以前是不懂,不懂清淺對他的疏離,不懂清淺為何留戀萬花叢也不肯回頭看他一眼,不懂為何他傾其所有,清淺依然無動於衷。
直到那日身中沉夢清醒時,才從今夕那裏知曉了一切。今夕尚且能看得如此透徹,他沐雲蹤到是錯看了多年。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是他被假象迷惑,才會忽略清淺的心,看不透清淺為他的擔心害怕。可是百裏清淺,你妄自揣測我的心時,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有你在,沐雲蹤才得以無畏無懼。你害怕我因你受傷,可也知道沐雲蹤為你,可以赴湯蹈火。嗬,我怎就忘了,你要的······從來不是我的赴湯蹈火······
今夕告訴我,你隻要我一生平安。一生平安······沒有你,沐雲蹤要一生平安何用?
“清淺,我們竟都錯了。”擁了那單薄的身體在懷裏,沐雲蹤輕聲道:“一個錯在自作主張,一個錯在自以為是。以後清淺無論想什麼都告訴我可好?試著······信賴我可好?”
沐雲蹤不是神靈,依然可以把你護在身後。所以你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我,可好。
“清淺,求你信我一次······”信我會為了你好好保重自己不再讓你害怕,信我會和你白頭偕老。
“相侯的話,清淺豈會不信。”百裏清淺點頭,修長的手指摘下沐雲蹤冰涼的麵具——依然是五官俊朗的臉龐,隻是有紅色的痕跡,遮住了半張臉。“這是怎麼回事?”
“無礙,已經好多了。”沉夢之毒一解,臉上便會留下這樣的痕跡,聲音也會變得嘶啞無比。今夕說這樣的症狀會在兩個月內逐漸複原,並無大礙。“清淺可是嚇到了?”
“會好麼?”若是不好,他豈不是又一次害了沐雲蹤。
“當然。”看著清淺慌亂的樣子沐雲蹤不禁心情大好,笑道:“不許胡思亂想,這不過是醒夢花解了毒留下的痕跡罷了。還是說,我變成了這個樣子······曦王便不要我了?”
“不會。”百裏清淺把自己又往沐雲蹤懷裏縮了縮“無論相侯什麼樣子,本王都不會嫌棄與你的。”
“哦?那在下倒要好好謝謝曦王殿下了?”
“相侯不必多禮。”
“清淺,多謝。”多謝你如今肯對我開誠布公,讓我不用再為此神傷。將頭埋在百裏清淺的頸窩裏,嗅道的是久違的青木氣息。等他們回了傾世都城沐雲蹤便要遣散了府裏的舞姬,免得清淺又往花叢裏跑。還是說,他該讓百裏清淺立個字據?
“公子,用些晚飯吧······”湯圓在大堂等了許久都不見自家公子下來,隻得又端了飯菜送來。一推開門,見到公子窩在栢大哥懷裏,嚇得他放下東西逃也是的離開。
“難怪栢大哥對公子這樣上心。”關上門時湯圓已經坦然接受,自言自語而去。
“我們好像······嚇到那孩子了······”百裏清淺有些擔心。
沐雲蹤不以為然,他什麼都沒做,不過是抱著他家曦王罷了。“我先出去,清淺再睡一會。”
百裏清淺搖頭,沐雲蹤懷裏這麼暖和他才不要出來。困意襲來,百裏清淺幹脆枕在沐雲蹤的胸口睡去。反正他們已經把話說開,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環在清淺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些,沐雲蹤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也會有這樣一天。不再是外界傳言的
虛無恩愛,而是真心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