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略略一驚，菱唇一勾，鳳目凝著異彩的華光，呼吸就在我耳旁。我怕癢縮起身卻被長恭壓在庭梁上。長恭的吻涼中又透著幾分炙熱，弄得我全身癱軟，任由長恭胡作非為。長恭的指拂過我的眼：“小七，我好喜歡你，好想要你，可是你還小。我怕傷到你。”我此時連歡喜都忘了，著實被長恭嚇得不輕，隻能連哄帶騙地說：“長恭，夜色深了，有事以後再說吧。我送你回去。”長恭沒說話，抱著我的肩。我拍拍他的肩膀，他也沒說話。“醉倒了！”我一笑，理理衣服，扶著長恭回到他房間裏。原先準備的洗澡水早就涼了，我重新燒了一些水，沾濕了布巾，擦拭他的臉和手。
    方才我偷偷在酒裏加了“瀟湘寒”，長恭的醉，不僅僅是酒的作用。
    總有一天，我的身子會給他，但不是現在。等他心裏隻有我，不用他說，我自己會給他，我的一切。
    我摸著胸口，摸到一枚令牌，小心地取出來。一塊雕著許多花卉的檀香木令牌。這是娘臨終前給我的，連蒼戾都不知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小令牌的存在。
    第二天長恭起得很晚，一直說頭痛。我煮了解酒湯給他喝，他喝完就說舒服了許多，又趕緊追問我昨晚上發生了什麼，為何一點都不記得。我抿唇一笑，頑心頓起：“就不告訴你。”長恭聽了，拍拍我的臉，笑道：“古靈精怪！”
    我心裏知道這是“瀟湘寒”的緣故。這藥，不但使人易醉，也會消散記憶，不記得發生過的事。長恭見我不說話，拉拉我的臉：“想什麼呢？”我向他甜甜一笑：“想你啊！”長恭見我不想說，也沒拆穿我，便問我說：“帶你出去玩可好？”我搖搖頭：“年關將近，你的事也多，不用了。長恭有些惋惜：“這冬至還沒過呢，倒惦記起過年了。”我扁扁嘴，撇到廳裏的字畫，對長恭說：“要不你教我寫字吧，七歲之前每天戰戰兢兢，七歲之後又日日忙死忙活，都沒好好學過讀書寫字。”長恭展眉微笑，如春風拂麵：“那自然好。”
    我趴在案上，看長恭挽袖磨墨，提起做成鶴型的注水杯微傾，一注細流從鶴喙裏倒出，墨錠細細研磨數圈，濃黑的墨汁就出現了，還散發著細細清香。長恭好聽的聲音從我背後傳出：“這是我從陳朝帶回來的芳芝墨，據說研開來有花草馨香，今日一試，果然不錯。”“這麼好的東西拿來給我試手，豈不是浪費了？換了換了！”我埋怨他暴殄天物，心裏卻喜滋滋的。長恭從筆架上挑了一隻玉質的毛筆，輕輕放到我手裏：“給小七的，自然要是最好的。”
    長恭握住我的手，把筆向墨汁裏輕輕一沾，雪白的筆從筆尖到筆腹就吸足了墨水，像一隻含苞待放的墨荷。長恭手把手教我握筆，白玉筆杆溫溫的觸感讓我覺得幸福得暈眩：“看好，手要真麼握……對，就是這樣，你想先寫什麼？”“長恭的名字。”我脫口而出，不假思索地讓長恭驚喜的一顫。，一滴墨汁抖了出來，在雪花宣上開出一個小墨花。長恭淺笑，無可比擬的溫柔：“那小七可要好好學，寫的不好，我可是要怪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