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入局·各自為營  萬壽節——盛世夜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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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人手拿一隻血玉笛,四目相對按指玉笛上,一個眼神的照麵各自按笛吹曲。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下卻是暗暗猜測:
    不知能不能吹的響?
    不知是否真如鳳少主所言,須得同時吹奏的人情意相同,血玉笛是才會發聲……
    籬少主和菊冉姑娘看起來蠻親密的,應該吹得響吧?如果吹不響,那這些天的風流韻事又該作何解?
    ……
    懷鳳就著梅倚肩膀,看著場中二人一步一步向著設定好的方向,心裏說不出的感覺。
    眾人正在思索中,籬越卻是和菊冉同時吹響了笛子,短短的一曲《晚來誰聽》,讓眾人驚詫萬分,吹著笛子的籬越和菊冉也是被笛子的美妙所吸引。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對好笛子。
    菊冉是弄笛好手,十二年來苦練笛子,自己的一杆紫玉笛已經是價值千金,音色音準都是極好的,然而這對血玉笛卻比自己的紫玉笛更上了一個檔次。
    眾人無不在心中感慨,好笛子,好音色,好音準,好血玉,好傳說,好璧人?!
    曲罷,菊冉和籬越四目相對,愣神了,沒想到居然吹響了,沒想到不僅吹響了而且吹得十分舒暢,曲由心生……這……這……
    二人還在震驚中,懷鳳卻是大喇喇站了起來,鼓掌:“真是一對好笛子!今夜得聞血玉笛再響人間,不枉鳳費了那麼大的功夫!”
    國主看著懷鳳,看著場中愣神的籬越和菊冉,唇角微揚,聲音含喜:“好,好一對血玉笛!既然越兒和姑娘吹響了血玉笛,那麼便來合奏《盛世夜宴》吧。”內侍彌回早已趁著二人試笛的功夫,把樂集中《盛世夜宴》那一曲找人傳抄了四份。
    聽到國主的話,籬越和菊冉忙回過神來,班孟分別給四人遞上曲譜,國主看著曲譜,略顯疲憊的眸中閃過一抹華彩:“好譜,難為宰相了。”
    “為國主效力罷了。”宰相昕木躬身道。
    籬越拿起曲譜,找到套曲中笛子部分看去。這套曲子其實很短,短短一段卻是重複了三次,曲音三弄。簫隻是起,每一弄隻有開頭一小節和末尾一小節有,琵琶則是伴奏,笛子才是正主。籬越邊看邊記憶,看了一弄也就記住了,下麵的是迂回部分。
    看到曲譜,梅倚隻是掃了一眼便放下了,麵如含霜。懷鳳凝眸看著懷抱琵琶坐在旁邊的梅倚,冷,這個女子除了冰冷,清冷在沒有其他什麼的表情和動作,即使被自己的雙手嘴巴折磨的嬌【喘連連,即使收到自己送她的南海珍珠、百年古玉,即使在床【第之間婉轉呻【吟,麵容上也都是一副冷清清,任何時候都是白梅含霜,傲雪獨立……什麼時候能夠融化了這白梅上結的霜呢?
    菊冉根本就沒動曲譜。其實這樂集上的每一首曲子,梅倚和菊冉都會,不僅梅倚和菊冉二人會,便是在水一方的任何一個樂師妓子小倌都會,不過是技藝的高低不同罷了。民間樂集,有哪一曲是在水一方沒有的?有哪一曲是在水一方和在河之洲的花娘和小倌不會的?否則還能稱得上是寶國第一銷金窟嗎?
    第一則必有過人之處,第一則必出絕世妙人,第一則必有強硬後台……那在水一方的強硬後台又是誰呢?除了國主少主,朝堂中還有誰能夠一手遮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默記好曲譜後,籬越抬眸看著高高在上的國主明則,一個眼神的照麵,父子二人便知曉對方的心意。
    國主明則抬手示意梅倚,梅倚琵琶弦一掃,前奏緩緩流出,轉瞬蕭音逸出,簫音中沒有一點淒清、悲情,反而是悠揚穿腸,纏綿悱惻,很是大氣的曲子,簫音響起,琵琶微掃,幾起幾落簫音漸沒,笛子主調跟了上來,菊冉和籬越再不敢四目相對,雙雙看著高高在上的國主,看著國主眸中的讚賞。
    因著先主夜夜宴飲,笙歌不斷,現任國主明則愛樂善於弄蕭,因此寶國的禮樂是南北二國中的佼佼者。《盛世夜宴》便是寶城的一個樂師所做,整首曲子都是表現了此太平盛世,夜幕降臨,家家宴飲,弄曲作樂。所以整首曲子典雅大氣,錯落有致,旋律優美,悠揚抒情,堪稱佳作,曲調三弄,更是蕩氣回腸。
    此刻由寶國四大國手合奏此曲,更是把曲子之中盛世的高貴典雅、大氣雍容表現得淋漓盡致。
    眾大臣和命婦無不閉目而聽,有的書卷氣濃重的大臣甚至似小時候讀詩經般搖頭晃腦,十分的專注。
    曲調三弄,琵琶最後收了尾。
    國主舒笑道:“好曲子,真是好曲子。孤很久不聞如此好的曲子了,宰相獻譜有功,賜翡翠琉璃盞一對。梅倚姑娘也是曲中高手,琵琶聲聲繞耳,如縷不絕,賜梅倚姑娘珍珠一鬥。”
    “老臣謝國主賞。”
    “民女謝國主賞。”梅倚起身躬身道。梅倚把琵琶遞給宮娥,回到懷鳳身旁坐定。剛坐下,懷鳳便欺身上來,薄醉微染,眸中含火帶勾。原本就一身汗津津的梅倚此刻更是熱,但是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什麼,感受著來自懷鳳身上的溫度,這般灼熱,像是要融化了自己一般……
    國主把手中的蕭遞給身後的彌回:“既然越兒和菊冉姑娘能夠吹響這對血玉笛,那便把這對血玉笛賜予二人吧,放在國庫也無人欣賞,不若給你二人,閑暇時刻和吹一曲也是美事一樁。姑娘的笛藝遠在越兒之上,如此的一個佳人,就是出身……”
    菊冉抬眸聲音沉穩,暗啞低柔的聲音有著無人能撼動的決心,屈膝跪拜:“民女菊冉請求國主賜民女出樂籍,民女原也是好人家的女兒,無奈才進了在水一方,此番能的少主歡心,隻怕身份難堪,白白給少主抹黑……”
    這點不在計算當中,但是菊冉豁出去了命為自己請辭,無它,隻盼能夠脫離樂籍,有朝一日若能解了身上的月缺之毒,便離開此地,再不用步步為營,再不用苦苦煎熬,再不用每日描畫精致妝容,再不用穿這樣繁複的紗衣,再不用與自己的心苦苦爭鬥……至於他……不敢妄想……
    若做的不好,身上的毒解不了……那隻能怪自己沒用,還能怨誰呢?便是舍了這條命也好,如此辛苦倒不如舍了命來得痛快,隻是……不甘……自己還沒有過上一天正常的生活……
    國主原意本就是要給菊冉清白好身世,之所以當眾提出來不過是想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國主開了金口,以後誰還敢造次。畢竟再怎麼說菊冉也是銷金窟的頭牌。所以聽到菊冉的話,國主是滿口答應,並祝福籬越辦好這件事。
    眾人歸位,宮廷舞樂再次登上台麵。眾人各自把酒言歡。
    一天的折騰,加上夜宴耗費心神,國主已經麵顯疲憊之色,身旁的內侍彌回躬身問道:“勞累了一天了,國主不若回去歇息,這裏有少主坐鎮就好。”
    聞此國主點頭,畢竟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除了彌回誰還能如此了解自己呢?
    國主起身,彌回高喊:“國主起駕。”彌回便伴著國主離開,國主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便離開了。
    彌回撫著國主慢慢向寢殿走去,國主略顯疲憊的神色掩不住的孤寂:“彌回,你看她像他嗎?”
    彌回思索著說道:“那一份隱忍和內斂很像樂師。”
    “是啊,都是低眉斂目,都是百般隱忍不發。看到菊冉,就像看到了當初的他。歲月無情,時光轉瞬,二十多年前的事恍若眼前景……孤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以去向他請罪了……”國主明則抬頭看著天上的星子,似要挑出心中的那一顆,。
    這樣的話,彌回聽得心驚,反觀國主卻是說不出的輕鬆,有一小撮叫做盼望的情緒在眼眸中熠熠生輝。
    主角走了之後,眾人自在多了,離開席位,三五篡位,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官場中慣用的伎倆在這個權利的中心更是發揮到了極致。
    一些人紛紛向鳳、籬二位少主敬酒,獻殷勤說著諂媚的話。而一些人卻是不屑於低頭彎腰獻媚,便端起酒杯和身旁的夫人把酒言歡。宮中的酒菜隻是精致的很。
    幾巡下來,籬越便有些不勝酒力,菊冉忙扶著籬越,醉眼迷離的籬越多了幾分往常沒有的磊落。籬越把半個身子都倚在菊冉身上,左手緊緊摟著菊冉的腰,眸中暗藏火苗子,看著眾大臣調笑:“散了吧,時候也不早了,都回家各自忙自己的吧。”說著薄唇有意無意掠過菊冉側臉。
    懷鳳也是一副猴兒急的模樣,當著眾人就火辣辣的對著梅倚吻了下去,唇舌帶電,雙手也在每一身上流連,一聽散了,就率先攬著梅倚走了,連招呼都不打。
    這般浪蕩不羈,人家父主還不管,哪裏輪到別人說三道四了。
    眾大臣聞聲也忙告退,三五結伴紛紛回去。看著遠去的籬越和菊冉心中無不笑語:人不風流枉少年,哪有不吃腥的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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