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入局·各自為營 萬壽節——劍舞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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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桌上的一舉一動無不落入了眾人的眼中,國主自是神思清明,看著棋盤上的眾棋子各自為營,底下眾大臣和命婦,有思想的則在看門道,沒有思想的則在看熱鬧。
開場一曲舞罷,卻是懷鳳站了起來,郎笑道:“這般宮廷樂國主與眾大臣也是見慣了的,今日是國主的萬壽,沒有新意可不行,不若鳳舞劍給國主祝壽如何?”
“你主父的劍法高超,當年跟他比劍,孤可是手下敗將呢。想必你也是不錯的,孤也想看看你有沒有青出於藍。”國主明則放下酒杯,饒有興趣的看著懷鳳。
懷鳳低眉掃了一眼梅倚,隻見梅倚站起來走到中間盈盈拜倒,聲音清冽:“國主萬安,民女梅倚,願為鳳少主伴樂以助國主雅興。”
“準,聽聞姑娘彈得一首好琵琶,今日孤的耳朵有福氣嘍。”
宮娥給少主遞來一柄秋水長劍,給梅倚遞上琵琶。
梅倚信手掃了幾下弦,調起,卻是一曲《將軍令》,很合適宜,國主越發笑的舒心。
隻見懷鳳手執秋水長劍,伴著鏗鏘有力的《將軍令》,身姿飛舞,仗劍橫掃,暗紅色滾金邊的錦衣隨著舞動獵獵而展,隨意紮在腦後的三千潑墨發絲肆意飛揚,風華灼灼,劍舞驚鴻。隨著曲調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時而霸氣時而婉約。
梅倚懷抱琵琶,時而輕挑慢撚,時而輪指掃弦,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從容不迫,一襲白衣疊落凳邊,隨著手肘的運動,寬大若羽翼的衣袖滑落臂肘,若蓮藕般的玉臂襯著烏木製成的琵琶,像極了禦花園中太液池中白蓮埋身淤泥之中的蓮藕,藏身淤泥中而不染,濯洗清漣圈而不妖。
場中舞劍的鳳少主比之銷金窟中的風流倜儻、浪蕩不羈多了幾分沉穩,劍眉星目中再不是風流多情,麵容之上也不是婉轉邪笑,眸中精光畢現,霸氣外露,渾身上下無一不是王者風範。
懷抱琵琶的梅倚隨手彈著曲子,雖說曲子依舊彈得好,蕩氣回腸,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心神卻是被場中舞劍的懷鳳吸引,原來浪蕩子也有這般風光灼華……
眾大臣讚不絕口:
“鳳少主好劍法!昔日白虎將軍舞劍器,劃驚堂一虹動天地,今日鳳少主劍舞驚鴻,婉若遊龍,蓋過裴旻將軍當日景,何況鳳少主乃真龍轉世,更是勝過白虎將軍!”宰相昕木豎起大拇指讚道。
外圈的白虎將軍白苗聽到宰相昕木的話,謙虛一笑:“跟鳳少主比,我不過是在玩耍罷了,鳳少主好劍法!”
白苗?白喵?絕對是因為名字的苗像貓叫,喵,所以才取名白虎將軍的嗎?國主真仁慈,幹嘛不叫白貓將軍呢?菊冉偷笑。再怎麼說菊冉也隻是十八歲的少年,該有的少年心性因著羽翼被鬆開一半兒而展露一角。察覺到籬越灼熱的目光,菊冉忙斂住心神。
場中誇耀依然繼續。
“鳳少主的劍法不錯,宴會上舞劍供取樂乃是大材小用,待得他日戰場上定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將軍!……”上將軍周恪尚未說完,便被夫人在桌下狠命踢了一腳,周恪疼的撫上小腿,瞪圓了眼看著身旁柔柔弱弱的夫人,夫人低聲示警:“將軍,切勿亂言,若上了戰場,那你想想敵我雙方……”
上將軍周恪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再不言語,端起酒杯隻管飲酒。
聞言國主明則沒有一絲不悅,這樣的將才才是好將才。戰場上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猛將軍,朝堂上是忠心耿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簡單臣子,最好統帥。況且更是懼內,高高大大威風八麵的大將軍,沒有什麼軟弱之處,唯一的弱點便是夫人,這樣的人最好掌控。
曲漸不聞聲漸消,隨著梅倚落下最後一個音,懷鳳也仗劍指天全身繃緊氣勢站定。
“好,”國主明則鼓掌讚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鳳少主的劍法不錯,看來你父主讓你在血魔軍中曆練不是白曆練的。”
懷鳳把劍遞給宮娥,脫去劍的懷鳳又恢複了那浪蕩子的模樣,因著舞劍,身上汗浸濕了暗紅滾金邊的錦衣,暗紅中是點點觸目的黑,麵上如若傍晚的煙霞熏染,大汗淋漓,雙手抱拳:“國主謬讚了,鳳這花把式拿來唬人還行,真到了戰場上一點用處都沒有,倒是騙的不少佳人……哈哈哈。”
懷鳳回到座位,梅倚也落座,剛坐下,懷鳳便倚在梅倚肩頭,把身體上的一半兒重量都堆了過去,看著近在咫尺那眉眼低垂,大汗淋漓的懷鳳,梅倚心下一顫,趕忙拿過帕子給他擦汗,懷鳳卻是就著梅倚的肩膀蹭了幾下……
眾人無不唏噓,好似剛剛感覺到的王者風範隻是自己眼中的錯覺,再看懷鳳還是一副浪蕩子模樣。哎,爛泥不上牆。零國國主且勻上承國泰民安之盛世,從登上王位開始便延續先主的政策治國,下辟一方霸主之大道,十幾年來精心成立血魔軍,軍紀嚴明,將守克己,二十萬血魔軍見之令人聞風喪膽,奈何卻生下了這樣一個風流浪蕩子!零國公主懷柔倒是頗有其父主且勻年少的風範,奈何心比天高,卻是女兒身……若不是國主且勻強製把懷鳳拉到血魔軍中曆練三年,隻怕今日的懷鳳更是浪蕩不羈!
懷鳳就著梅倚肩膀蹭了幾下,似想到了什麼站起來眉梢眼尾無不風情,堪堪說道:“國主,鳳今兒個可是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早就聽聞籬少主跟隨國主,在音樂上也是有獨到的造詣,趁著今日國主萬壽,何不奏一曲以增祥瑞之兆?也讓鳳見識一下籬少主的風采。”
聽到懷鳳的話,籬越和國主一個眼神照麵,了然一笑。
來了……
籬越緩緩放下手中酒杯麵容含笑,盛夏的夜晚依舊殘留著白日的二分暑熱,然籬越唇畔的笑卻似清風掃過,看得眾人無不舒舒服服,開口聲音似後花園太液池的一湖綠水:“鳳少主好劍法,既然鳳少主想聽越奏曲,那越便奏一曲給父主助興吧,也權當是回鳳少主的謝禮。”籬越走出席位,對身畔的宮女道:“取我的箏來。”
“慢~~”隻聽懷鳳朗聲阻止道:“剛鳳劍舞有梅倚曲和,今番籬少主奏樂不若也讓菊冉一同吧,也可讓國主和眾大臣看一下,到底是菊冉的技藝高,還是梅倚的技藝高,如何?”
“嗯,就照鳳少主所言,菊冉,你就和越兒合奏一曲,不知姑娘用什麼樂器?”國主明則淺笑疏離,聲音祥和。
“稟國主,民女善笛,隻是今番進宮赴宴不曾帶笛子,這……”菊冉抬眸,眸中淒然一片無奈……
眾人聽到菊冉黯啞低柔的聲音,無不歎息,哎,美玉微瑕啊!!!
菊冉正在思索該怎麼說,隻見席下兵部侍郎錢勇站起來行禮道:“上午鳳少主不是送了一對血玉笛恭賀國主大壽,剛好拿出來給籬少主和菊冉姑娘和曲,說不定就能同時吹響血玉笛呢?也算是美談一樁。”
聞此懷鳳雙手合掌,喜道:“嗯,這個提議好,多年來還不曾有璧人同時吹響這對血玉笛呢,若今夜得聞笛聲再起,也不枉鳳辛苦找到這對血玉笛。”
“如此正好,孤也想聽聽這血玉笛到底傳奇在哪裏。越兒,你便和菊冉姑娘合奏一曲吧。”國主明則對身畔的內侍彌回說:“取血玉笛來。”彌回回頭囑咐吩咐徒弟班孟。
不過片刻班孟便捧著錦盤上來,錦盤中卻是四支笛子,一對血玉笛,還另有兩支白玉笛以做備用,萬一血玉笛吹不響,那換上備用的,也可掩去了尷尬,內侍彌回辦事很周全。
看到盤中的一對血玉笛,菊冉一震,真是一對好笛,殷紅如血,通體晶瑩通透。那對白玉笛也是極品。隻是少了血玉笛那樣的傳說變遜色了不少。
這時候宰相昕木躬身道:“趕巧不巧的,鳳少主送了血玉笛,微臣就送了樂譜,真是無巧不成書,既然這般巧,籬少主就當成全微臣對國主的一片赤膽忠心,從微臣送的民間曲集中抽取一首來吹,如何?如果籬少主和姑娘能夠同時吹響血玉笛,那麼再來吹奏微臣所選的曲子,那這首曲子也跟著沾光,流芳百世啊”
籬越笑達眼底:“如此更好了,取樂集來。”
樂集呈上,籬越卻是遞給菊冉,“你來選一首吧。”
菊冉拿過樂集,隻見目錄上有一十八首曲目,都是民間各地流傳較廣的名曲,宰相大人還真是投其所好,還真是有心呢。一一掃過曲目。菊冉選了一首,抬眸淺笑:“這首《盛世夜宴》如何?剛好也應景,國主治國有方,當今盛世,今夜國主萬壽,佳宴滿座,隻是這首曲子是一整套曲目,需要蕭、琵琶和笛子合奏……”
菊冉一席話說得國主明則喜上眉梢,笑吟吟:“孤也很久沒有吹過蕭了,不知技藝生疏了沒,今夜來了興致,就和一曲吧,剛剛的梅倚姑娘琵琶彈得不錯,也一起相合。”
籬越和菊冉站在當中,籬越淺笑魅惑:“《晚來誰聽》如何?”
菊冉點頭。
二人一人手拿一隻血玉笛,四目相對按指玉笛上,一個眼神的照麵各自按笛吹曲。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心下卻是暗暗猜測:
不知能不能吹的響?
不知是否真如鳳少主所言,須得同時吹奏的人情意相同,血玉笛是才會發聲……
籬少主和菊冉姑娘看起來蠻親密的,應該吹得響吧?如果吹這些天的風流韻事又該作何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