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滿意看著陸敏的口供，和推測沒有多少出入，陸敏先讓江曉琴弄暈陳宇澤，然後自己把能爬到隔壁的窗戶做了手腳封死，以及勒死薑明偽裝成自殺。等法醫那邊手續辦完，就可以把陳宇澤的遺體和鑽石一起送回T市。下午時在辦公室整理好文件，他們組的文職調職後就一直空缺，展昭不在很多時候繁瑣的報告都是自己做完。公孫策敲完最後一個字後終於鬆了口氣，給趙虎他們放了半天假，辦公室外麵難得安靜了許多。他端著咖啡杯走到茶水間，聽到白錦堂刻意壓低了聲音講話，“今天真的加班，明天也不行，最近局裏很忙。”白錦堂說完連忙把話筒從耳朵邊移開了一點，仍然解釋著，“不是騙您……”
    公孫策難得心情好從櫥櫃裏搗騰出摩卡壺準備煮咖啡，看到白錦堂無可奈何的樣子就湊過去，聽著他的語氣大致也明白了幾分。
    “不信你可以問公孫。”白錦堂對著公孫策挑了挑眉，把手機拿給他。
    “喂？阿姨您好。”公孫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白錦堂後脊一涼，頓時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想要搶回電話時已經晚了。
    “我們不忙啊，剛破了一個答案，領導還批了半天假。”公孫策笑眯眯地跟對方閑話家常，“好的，我會把話轉達給白錦堂的，嗯，我淘到兩張絕版的歌劇CD，等哪天去看您時帶過去。”
    “你……”白錦堂氣得說不出話，“公孫策你這麼公報私仇有意思麼？”
    “不能欺騙長輩。”看著白錦堂此時一反常態的樣子，公孫策又把剛才白家媽媽的話重複了一遍，“六點，伯爵西餐廳，穿正裝去，不準遲到。”
    白錦堂心想難怪從昨晚開始眼皮就一直跳，之前白媽媽就給他物色了個相親對象，讓他從五一一直拖到現在，看來這次實在拖不過去了，也多虧了公孫策，他鬱悶地想最近隻要遇到他總沒有好事。
    “阿姨讓你去相親啊，”語氣中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意味，公孫策站在一旁等開水，“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比我也小不了幾歲。”白錦堂冷哼一聲。
    “家裏人又不催我。”公孫策顯然還沒有打斷考慮婚姻的問題，主要是上學時受西方教育影響較大，覺得沒遇到對的人寧缺毋濫。而白錦堂顯然是覺得女人麻煩，樂得享受單身貴族的狀態。
    “你惹的事，你負責收拾。”白錦堂不由分說抓住公孫策的胳膊，“一會兒陪我一起去赴約。”
    公孫策一腳踹過去，可惜被拽著行動不方便身子偏了點，沒能踢中目標。“有病吧，你相親我去幹什麼。”
    白錦堂死活不鬆手，“有難同當。”
    “拜托，你是去相親不是去受刑。”擺正位置好吧。
    反正白錦堂就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公孫策鬆口，“也行，但是我待一會兒就走。”心中一點點八卦因子蠢蠢欲動，他其實也好奇白錦堂相親對象的樣子。當今家世好的女人大多數都是公主，嬌縱任性，想到白錦堂那張撲克臉將來在女朋友麵前低聲下氣的樣子，畫麵太喜感。
    蘇靈很討厭相親，麵對著那些或打扮精英或文藝的無趣男人，詢問你幾乎相差無幾的問題，要麼目光中帶著算計，要麼帶著世人皆不懂隻有君獨醒的姿態。不過家裏老媽似乎十分熱衷於到處為自己物色合適的人選，把她當做滯銷商品一樣恨不得馬上送出去。五點四十五分，她在車裏對著後視鏡補好妝，踏入餐廳時剛好六點。這是她一向的原則，不遲到，也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殷勤。餐廳正播放著曲調舒緩的輕音樂，高跟鞋踏在考究的大理石地磚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請問有預定麼？”
    “六點，白先生。”服務員殷勤地過來引路，而白錦堂和公孫策已經等了一會兒。公孫策可沒像白錦堂穿得那麼正式，一身灰色休閑運動服，拉鏈敞開露出裏麵圓領黑色T恤，頭發很久沒打理，微微翹起的淩亂發梢顯得隨意懶散。
    蘇靈看到公孫策的一瞬間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用手撫了額前的劉海來掩飾住心中的驚訝。倒是公孫策先開口，“小學妹，好久不見。”
    “學長。”蘇靈故作鎮定地笑了笑，“真巧。”她沒有忘記偏頭和白錦堂打過招呼，舉止優雅得體，可惜那刹那的慌亂還沒在臉上消退。
    白錦堂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公孫策，馬上桌子底下的皮鞋就多了個鞋印。他本來也沒打算接下來有什麼發展，對於蘇靈的興趣愛好個人情況毫無興趣。所以一頓飯下來更像是學長學妹之間的敘舊。蘇靈沒想到會再遇到公孫策，曾經最美好歲月裏的所有期盼，到最後無疾而終。她以為她早就忘了，沒想到意外看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多年仍舊單身是為了什麼。
    告別時，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學長能告訴我你電話麼？”
    公孫策愣了愣，“沒變過啊。”
    蘇靈知道那個號碼，隻不過畢業後從沒有勇氣把撥通鍵按下去。她有些悵然，如果其他的也沒變，那該多好。
    “你和蘇靈什麼時候認識的？”輕鬆就解決了麻煩，白錦堂心中也沒輕鬆多少。他拉開領帶才覺得胸口沒有那麼悶，回家路上公孫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蘇靈那丫頭挺好，要不要考慮一下。這家夥什麼時候對做媒感興趣了。
    “大學時小我一屆，在學生會認識的，不過畢業前夕不知怎麼就不見了。”公孫策當時也有些奇怪，蘇靈忽然間就開始躲著自己。“後來我就出國了。”
    “也就是說你們從畢業一直沒聯係過？”白錦堂在前麵的路口轉彎，方向是公孫策住的小區。
    “是啊，哎，我還得回警局取車……”公孫策反應過來時都已經快到小區口了。
    “多運動有利於身體健康。”白錦堂瞥了他一眼，這人真是遲鈍的可以，“你明天就走著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