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回到案發現場，法醫法政人員已經撤離，還剩下公孫策跟馬漢趙虎正在討論剛剛他說的偽裝密室伎倆，掃視一圈兒，沒看到白玉堂。“人呢？”
    “你下去後他就在廚房沒出來過。”
    白玉堂把廚房仔細翻了一遍後，在裝滿咖啡，奶精，方糖的櫥櫃一角，發現了些能用的東西。所以當他從廚房裏拿出一卷魚線時，展昭眼睛亮了一下。
    “小白，我在門外，你來幫我一起重現下門是如何被反鎖的。”說著，他拎起魚線的一端在內側的門把手上鬆垮地繞了幾圈兒，留出足夠長的魚線穿過防盜窗搭在門外。做好後展昭對著公孫他們招手，幾人跟著一起走出屋子，門呯的一聲被關上了。
    “接下來等門自己上鎖就好了。”展昭笑道，公孫策在腦中迅速回憶了公寓的布局，片刻就開竅了，沒想到答案如此簡單。
    過了約五分鍾，展昭握著魚線另一端的手感覺到力量的牽引，接著傳來“吧嗒”一聲，門把手向下上了鎖。同時展昭鬆開手，在眾人的視線下，魚線自己向防盜窗裏縮了回去。
    “哎？是白玉堂鎖的門？”趙虎驚訝地拿出從管理員那裏要來的備用鑰匙試圖把門打開，結果確實是在裏麵被鎖住了。等白玉堂把門打開，他好奇地向裏張望，看著對方手中纏繞在手中的魚線，頓時失望了，“果然是你鎖的吧。”
    “錯！”白玉堂對著展昭眨了眨眼睛，故意賣個關子，“是在這房間裏的另一個幫手。”
    趙虎被白玉堂的話驚得差點跳起來，“難道屋裏還有凶手的同夥？咱們竟然都沒搜出來！”
    “你說的同夥不是好端端站在那裏麼？”白玉堂隨手一指，趙虎順著方向一看，頓時傻眼，那分明是台電風扇。
    “我剛才把纏在轉軸上的魚線取下來了，雖然在上麵采集到指紋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至少可以作為他殺的證據”白玉堂把證物袋扔給公孫策。“現在電風扇上麵纏著的魚線就是剛才演示所用的了。”
    展昭看趙虎仍然一副疑惑的樣子，走過去把電風扇上的魚線解下來，“隻要把魚線一頭纏在轉軸上，另一頭向我剛才那樣傳過把手探出窗外，多預留一部分足夠長度，電風扇設定定時會自動把魚線卷入然後停止工作。”魚線本身透明不容易被發現，檢查時也多半不會被注意到，不過之前他卻發覺電風扇被牢牢地固定在大門對麵的桌子上，想來是凶手怕反作用力會把電風扇扯下來才加以固定。
    “膠水的痕跡和凳子用的是同一種，但是房間中並沒有找到，應該被凶手帶走了。”展昭想到剛剛馮潔的證詞，“第一發現人說打電話時聽到裏麵有凳子翻倒的聲音，我猜也許那時候凶手還沒走。”
    “證人聽到了聲音？”公孫策皺眉，第一次做筆錄時可沒有提到。
    “她太緊張，肯定會有疏漏，我等她情緒緩和後又問了一次。”展昭讓趙虎去把新的證詞要來給公孫看。“凶手應該是在警方到來之前才匆忙撤離，沒空檢查椅子才留下的破綻。”
    “馬漢去查下馮潔的背景，”現在還不能排除馮潔作為凶手報案的可能性，“接下來就是確定殺人動機。”
    “提到殺人的動機，一般的分類就是圖財，仇殺，過失殺人，滅口。”
    “還有無差別殺人。”白玉堂補充道，“不過介於無差別殺人的模式跟本案不符，所以可以排除。”
    “房間沒有打鬥和防抗痕跡，排除過失殺人；謀財害命的幾率也不大，屋子裏沒有被翻動的痕跡，也沒有貴重物品丟失。要麼凶手的目的不是這個，要麼……”
    “凶手沒有機會！”公孫策順著思路說下去，“假設凶手想要拿走貴重物品，可是還沒等行動，馮潔就來了。情急之下隻能先製造自殺的假相，再找機會脫身。”
    展昭之前進過臥室，手表，錢包等貴重物品都沒有被拿走，公寓裏的陳設十分簡單，並沒有貴重的古董或畫作。
    “手表也不是什麼昂貴的品牌，整個屋子裏有價值的東西加起來不過一萬。沒有人會蠢到為了這一萬塊錢殺人。”白玉堂覺得被滅口的可能性比較大，尤其薑明背後牽扯到‘青狼’。他站得乏了，走到窗口活動一下筋骨，抬頭透過玻璃看到外麵兩棟公寓頂層的連廊，原來這棟公寓和對麵的頂層通過一道空中走廊相連接，從樓頂便可到達對麵。
    “凶手也許是想找特定的某樣東西，但還沒找到就不得不撤離。”展昭繼續分析，他注意到白玉堂似乎發現了什麼，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一看，也明白了凶手逃離的路線。
    “那就是在找鑽石！”馬漢隨即又垮下臉，“咱們地毯式搜查都進行一上午了，也沒翻出鑽石來。”
    “有什麼線索麼，發現人那裏。”白玉堂從剛才開始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又一時想不起來。
    “沒有，隻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比如薑明有強迫症不吃糖喜歡喝咖啡之類的。”線索一下子斷了展昭也很惱火，尤其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糟透了。
    白玉堂有些失望，見公孫那邊已經準備收隊，隻好跟展昭一起下樓。已經錯過了午餐時間，趙虎喊了一嗓子，回局裏小馬請下午茶，弄幾杯咖啡提提神。電光火石間，記憶中的短片從一閃而過，“貓兒，你剛說薑明不吃糖？”這就對了！記得在咖啡館的時候也是，雙倍牛奶，不加糖。
    “是啊，怎麼了？”
    “我知道了！”白玉堂匆忙轉身，沒留神跟在後麵的展昭，身子收不住向前傾斜，鼻尖擦過他的臉頰，如雨後空山般薄涼清透的觸感讓白玉堂輕輕一顫，視線正對上略帶著疑惑的眼神，分明從清澈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兩人愣了片刻，展昭尷尬地偏過頭，輕咳了一聲，“有發現？”
    白玉堂迅速抓回飄遠的思維，心底的燥熱瞬間被得知真相的興奮所淹沒，急忙幾步邁上樓梯，“被薑明藏起來的東西。”公孫策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展昭不自然地搓手四下張望，白玉堂的臉上難得露出些笑意，沉默片刻，“你倆剛才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