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和思雅回家之後，阮致打聽我告白的結果，我不想說，思雅一進門就躲進客房，阮致找不到思雅打聽，於是越發好奇。
    我想起周禮容的圍巾還在我的兜裏，這是一個好借口，於是我拿上外套準備逃離。
    “這麼晚又去哪？”阮致奇怪的問我。
    “給朋友送點東西。”
    阮致看了看我，放低聲音問
    “你們今天是不是談得不好？”
    我搖搖頭
    阮致聳聳肩，他沒在這個時間刺激我，是個識時務的人。
    “如果思雅出來，告訴他我去幫朋友送點東西。”
    “什麼朋友？”阮致問
    “你不認識。”
    阮致嘴角一動笑了
    “你還有朋友我不認識的？”
    我沒理他走了。
    去找周禮容或許隻是想逃離失敗現場，或是尋找某種慰藉，我說不清。也可能就是單純的想見見他，至少聽他平靜的說兩句也好。
    我離開家，快步走著去周禮容的那個小區。上樓後，我按響門鈴，一開始屋子裏沒有動靜，等我差不多放棄準備轉身的時候，門才打開。
    周禮容裹在一身幹淨的大毛衣裏開了門，他裏麵穿著白色的睡衣，頭發也濕著，已經洗過澡。
    “進來吧”
    他看見我，拉開門讓我進去，沒有問我為什麼來。
    “你圍巾掉在餐廳了。”我把圍巾從大衣裏拿出來遞給他。
    周禮容看看我，關上門，走進屋子，到廚房給我倒水。
    “怎麼不後天上班的時候再給我。”他背對著我問
    我笑笑，沒回答。
    周禮容給我泡了一杯熱可可，放在我的麵前。他放下馬克杯後，看著我一直不說話。
    我隻好先開口
    “周總，你沒事吧？剛才在餐廳”
    他沒回答我，但拍了拍身旁的沙發讓我坐下。
    “衛辰，你是來安慰我的？”
    我啞然
    ”不，我是來送圍巾的“
    他聽完伸手拿過圍巾
    “那好吧，謝謝你。”
    我繼續找話說
    “女孩的決定經常很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不知道要怎麼應對。今晚的事你別太心煩了。”
    他忽然抬頭看我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心煩。”
    “隻是感覺。”
    他放下杯子
    “不，我不心煩”
    不心煩？
    ”可她潑了你一身“
    他搖搖頭
    ”她說出來就算結束了，我不想再糾纏不清。“
    我追問
    ”你不喜歡她？不可惜嗎？“
    周禮容看著我，看了一會
    ”衛辰，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很差勁的戀人。“
    我看著他，想了想
    ”我不知道，或許比起感情，你更愛工作。”
    他笑笑站起來
    “你好直接，你呢？你剛才覺得我在心煩，其實是因為你自己心煩吧？怎麼了，你和女友談得不好？”
    “我們談得……”
    我不想和上司抱怨感情問題，抱起杯子往自己的嘴裏灌了一口熱可可，把自己即將說出的話，澆滅在了喉嚨裏。
    “沒什麼，談得還好。”
    我看見周禮容又笑了。
    “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你可以給我說，等你離開這裏我就忘記，好嗎。”
    我埋頭，今天的他有點霸道還有點好奇，平時他不會追問這些私人的事
    “沒什麼好說的，她母親生病，回來過節。”
    “你那天說過你打算和女友結婚，對吧。”
    我否認：“沒有，我不知道，我沒說過。”
    周禮容聽完慢慢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點水，然後他抬頭看了自己複式套間五米高的天花板一會。
    “你肯定說過，這麼說你們分手了？”
    “不，沒有分手，隻是要等等“
    這大概就是被判死刑和死緩的區別，畢竟談了幾年，怎甘心一晚上就判個死刑。
    ”等得到嗎？“
    我納悶的抬頭看他，或許能等到，或許等不到，我也明白，我不是小孩，但他今天這麼咄咄逼人的問我，是為什麼？
    “隻能先等等看。”
    說完，我放下杯子站起來。
    “周總，我先走了，不打擾你。”
    我今天不該來，我尋求慰籍，而他卻情緒不好，我安慰不了自己，也安慰不了他，我選了個最錯誤的時間。
    我說完對他笑笑往門口走。
    忽然，肩膀被身後的力量猛的拉住
    “喝完飲料再走。“他說
    我回頭
    ”我不想喝了“
    他拉我回沙發，摁我坐下
    “喝完”
    我驚愕的看著他，看著他把可可遞回我的手裏。
    他幹嘛要這麼強迫我喝完這杯破可可？
    “周總，你今天怎麼了？”
    他在我對麵的沙發坐下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半夜三更跑來給我送圍巾，看來不想待在家裏，既然這樣，又為什麼要急著回去？”
    他說對了，我這麼晚放著思雅不管，來送一條無足輕重的圍巾我才不正常。
    周禮容的頭發柔軟的搭在他的臉側，他今天晚上看起來比平時更好英俊。
    “我猜你今天晚上或許回來會來。”
    “什麼？”
    “我剛才在等你，看看你會不會來”
    ”為什麼？“
    周禮容放下杯子，忽然笑了
    “我們每天在一起工作9個小時以上，已經很熟了，連選購物店和餐廳都會選在一起。人熟了以後就總會莫名其妙的遇上。”
    這麼說他早上也看見了我，我還以為隻有我看見了他。
    ”……是吧。真奇怪“我有點尷尬
    他又搖搖頭笑了站起來，轉身走回房間裏，沒多久，他換了一件可以外出的衣服出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回神過來說：
    “不用了”
    “到小區門口，我要去便利店”他說
    我不好再推脫，回去的路上，我們沒說什麼。冒著寒風，我腦海裏很認真的在計算一串串的數字——我每天的工作時間，和每周的工作時間。
    這些數字，都是我和周禮容待在一起的時間。我們確實夠熟了，在一起的時間幾乎占到了我清醒生活著的絕大部分。
    在一起工作的時間太長，總讓人有種是在一起生活的錯覺。
    如果說感情要用時間培養起來，那我目前真的隻有和周禮容談戀愛的條件。
    這個現實，真冷酷……我走在周禮容身旁忽然把脖子一縮。
    “怎麼了？”周禮容低頭問
    “沒什麼”我回答，又走快了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