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耿毅帶著駱程去店裏，背地裏給老板掛了個電話，老板很爽快就同意了，說耿毅為餐廳貢獻了這麼多，照顧他弟弟是理所應當的事。
    店裏暫時沒有男服務生的衣服，杜珍珍一夥兒人就給他塞大號女生襯衫，攛掇著駱程換上，幾個人被耿毅瞪了一眼就一哄而散，駱程站在那兒有點局促，“毅哥，要不我就穿著吧，反正襯衫外頭套馬甲，也看不出來是女版的……”
    “別聽她們瞎鬧了，你先穿便服，明天我輪休，帶你去買一件合適的襯衣。”
    “嗯。”駱程偷偷瞄了瞄遠處聚成一堆的女同誌，他有點擔心，自己真能跟那些女孩子一起工作嗎？
    杜珍珍望著駱程，眼睛閃閃發光，內心澎湃的不行，難得悶罐子耿毅有個這麼單純呆萌的弟弟，調戲駱程不隻是自己的業餘興趣，還是接近耿毅的捷徑啊！
    “我去廚房了，你在外頭跟她們慢慢學，有事就來找我。”耿毅指著水吧的方向，“阿林半年後就要回國了，過段時間我再跟老板說，讓你跟著阿林學水吧的事情，在裏麵頂替他。”
    駱程順著耿毅的手指看，有個男生正在那兒衝今天要用的奶茶，他側著腦袋哼歌，手裏的鋁皮壺拎得高高的，奶茶帶著香氣、色澤濃鬱地從上方傾瀉而下，落入他另一隻手裏的鋁皮壺中，動作瀟灑又精準。
    “我會努力的。”駱程用力點頭，那裏隻要和收銀台的女生打交道就好了，比在外麵被一群女生圍住強得多。
    耿毅顯然明白駱程是被杜珍珍她們的熱情嚇到了，麵無表情地摸摸駱程的頭，蹙眉轉向杜珍珍說，“別欺負他。”
    杜珍珍撅著嘴，“耿大哥你太偏心了吧，好歹我也是個女孩子，要說也是別欺負我才對！”
    旁邊的人都哈哈大笑，杜珍珍能被欺負，那除非天上下紅雨了。
    駱程也抿著嘴笑，其實他心裏還是很喜歡這兒的，因為這裏的人都很親切，因為這裏還有耿毅。
    耿毅進廚房了，駱程就被杜珍珍帶著去熟悉樓上樓下的桌台號，也挺好記的，接著就是店裏的一些招牌菜的口味和名字，杜珍珍教得很耐心，駱程也聰明，所以一切都很順利。
    這天是周日，店裏還是挺忙的，耿毅不像平時那樣一心撲在食物上，每次空閑一點就要走到廚房門口看看外頭的駱程，駱程捧著菜單跟客人推薦菜時認真的樣子，駱程幫女服務生上菜時小心的樣子，駱程遇到不會處理的問題時茫然的樣子，駱程被人誇獎時靦腆微笑的樣子。
    耿毅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快要得‘駱程病’了，怎麼一看到他就心跳加快？
    晚上閑下來，杜珍珍怕駱程第一天上班太辛苦，堅持讓駱程去休息，駱程走到後頭拐角的地方，發現耿毅正靠在那兒抽煙，“毅哥。”
    “累不累？”
    駱程搖頭，“不會，以前我還做過比這重多了的工作。”
    耿毅沉默了一會兒，彈掉煙灰，平時寡淡的眼睛裏帶著笑意，“那就好，辛苦了就告訴我，我給你開小灶。”
    “嗯。”駱程也笑，他覺得這樣被人照顧珍惜的感覺很令人沉溺其中，如果陌迪見到他的時候也能說一句‘辛苦了就告訴我’，也許他就不會離開的這麼決絕了。
    耿毅掐了煙，“那邊有椅子，你坐著歇會兒吧，我進去了。”
    “好。”駱程看著耿毅消失在門裏，長長歎息，他還想多和耿毅說幾句呢，可是為什麼每次見到耿毅真人的時候，就覺得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