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外候了片刻，一位太監頭領領著十幾個小太監來到宮門口，都穿著黑色的太監服，各個眉清目秀，就連年紀最大的太監也生得秀氣。
    女人，嚴格見得多了，男人見得也不少，但還是第一次離非男非女的人這麼近，好奇地多看兩眼，有些不寒而栗，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
    那位太監頭領約莫三十四五歲，八字眉讓人看得別扭。他的地位大概比較高，神色間帶著一股傲慢，鼻孔都快朝天了，尖著嗓子命秀女和秀男依次入宮門，秀女秀男們帶來的小廝、侍女隻能在宮門外等候。
    進入宮門後，能清晰地感覺到氣氛變了，仿佛進入另外一個世界。宮內如傳說中一般守衛森嚴，庭院四周每隔約兩米便有一拿著長槍的侍衛，如同木樁站得筆直，麵色肅然，目不斜視。太監們之間即使因需要而交談，也是輕聲說話，言談舉止都透出一股謹慎。連灰白色調的地板磚，修剪細致的盆栽和紋風不動的錦旗似乎也帶著肅穆。方才還交頭接耳的秀女秀男們幾乎是立馬安靜下來，神色比之前多二分小心，但若仔細地看，仍能發現他們眼底隱藏著的期待和激動。
    秀女秀男在內庭站定後，太監頭領又命秀女和秀男分成兩組，多排而列。
    嚴格悄然環顧一圈，暗自咂舌。以他目測，待選者至少也有千人。書中常說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果然如是。
    這時，他腦中響起熟悉的聲音：“恭喜您順利完成任務1——參加秀女大選，獲得獎勵白銀5兩，變身丸1粒。主線任務2——獲得皇帝恩準‘留牌子’。任務成功，獎勵白銀10兩，百毒不侵丹2粒。接受任務請選擇‘是’，拒絕任務請選擇‘否’。”
    嚴格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絕。這一次，他居然沒有再聽到係統的警告，不由奇怪，但更多的是高興。由此或許可以推斷就算他落選也不會造成任何嚴重後果，那自然再好不過。
    太監頭領行至台階之上，尖聲道：“本公公姓李，負責此次選秀事宜。本次選秀乃是為擴充聖上後宮，各位公子小姐被選來此，是爾等之福。不過，隻有門第品德皆合格者才有機會入住後宮，為皇上雲集福氣、開枝散葉。是以，各位需謹記，通過多次甄選方算合格，才有機會被皇上冊封。接下來便進行初選。秀男和秀女請入不同驗房。”
    少頃，四個太監走到嚴格所在的秀男隊列前方。其中一位看起來最年長的太監道：“請各位公子隨奴才往這邊走。”
    包括嚴格在內，秀男一共三十二人，跟著幾位太監進入一間寬敞的廂房，在指示之下整齊地排列五排。太監小頭領即那位年紀最大的太監緩慢從他們麵前走過，上下左右地打量，不言不語。
    嚴格親眼看見一位秀男往他手裏塞了一張紙，除了銀票沒有其他的可能。
    小頭領眼珠左右轉轉，確定無人注意到，偷偷地把銀票塞進袖口。
    嚴格幾乎想拍手稱快，行賄的人越多，他被選中的可能性越小。很快，那位小頭領就走到了他麵前，隻看了兩眼就直接走了過去，嚴格甚至來不及揣測他的想法。
    如此過了一遍之後，有六人被挑出，被一位小太監領出去，不知去了何處。
    太監小頭領道：“接下來各位公子需寬衣檢查。”
    “寬衣？”嚴格詫異。雖說他是現代人但也沒有在人前脫衣服的癖好。
    嚴格左側的秀男微微一笑，對他解釋道：“選秀第一關便是身體檢查，五官普通、身體有缺陷、不健康、非處子之身者皆不可入選。我們男子尚好，秀女們的甄選會更嚴格，不僅要檢查身體包括測體重、量身高、尺寸、手長與腳長，以及檢驗是否處子之身，在第二關中還要考較女紅。”
    小頭領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怪罪他隨意開口。
    嚴格對那秀男道了聲“多謝”，在心裏擦了把汗，這檢查男子是否是處子之身究竟該如何檢查？難道是要檢查“那裏”？他萬分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早猜到選秀不會那麼簡單。
    聽到公公念名字，秀男們逐一進入被屏風隔開的小隔間。有些留下，站在一邊，有些則被小太監領到門外。留下來的麵上隱約帶著喜色，被領走的則神色失落。
    “太子太傅宋朝邦之子宋如浩。”
    之前和嚴格說過話的那位男子對喚名的公公有禮地點一下頭，走到屏風另一邊。原來他就是太子太傅之子。太子太傅是從一品大員，此人入選的幾率不低。嚴格在心底虔誠地為他祈禱：“一定要選上宋如浩，一定要選上宋如浩……”
    過了片刻，宋如浩走出來，和之前留下的人站在一起，果然是被選上了。宋如浩見嚴格在看他，還對他報以一笑，似是在祝他成功。
    未過多久就輪到嚴格，嚴格應聲上前，故意麵露怯色，畏畏縮縮。走到屏風後，聽那公公讓他脫衣，他慢騰騰地解開腰帶，突然腹部微微鼓動幾下，不大的空間裏“噗”的一聲輕響，一陣臭氣飄逸而出。
    屏風後的兩個小太監臉一黑，連忙伸手捂鼻子，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對不住，對不住……”嚴格麵上窘迫，心裏卻是得意無比。不枉他出門前偷偷吃了一把豆子，這一個屁憋到現在才放也不容易。他出生名門，家教良好，還從未做過如此不雅之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用其他辦法造假的話若被人發覺就是個欺君之罪，肯定會連累嚴府。唯有此法，雖然不雅，但十分妥當，還一勞永逸。
    他羞愧地道：“公公，實在對不住，嚴格再無臉見人，還是讓人把我遣出宮外吧。”
    其中一個大約十八九歲的小太監當即動怒，尖聲道：“自是要送出——”
    誰知，他話沒說完，另外一位太監就攔住了他，輕聲道：“不可。這位乃是禮部尚書之子。”
    嚴格心裏咯噔一下。
    那小太監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不耐地道：“行了，嚴公子，先在那邊候著吧。”
    嚴格瞠目結舌。這樣還能通過？
    “嚴公子，請吧。”小太監忍耐地道。
    嚴格磨磨蹭蹭地走到一邊，暗自盤算下一步。這時的他已經不像最初那麼淡定。
    所有人檢查完之後，秀男中一共留下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