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階下明月夢薄涼  第45章 幻化蝶舞(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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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笙)
    在廊下轉角站定,抬頭望天空烏雲低沉,是將大雨的天氣。
    後院方向傳來聲響,從內裏跑出一個白衣少年,向著大門方向大步疾走,腳步匆忙。
    這個時辰,要及時趕到學館還真是有些玄,雖說白元辰這孩子騎術不錯,醫館也有備馬,但街上畢竟行人熙攘,隻怕還是得靠一雙腳跑著過去。
    樓上傳來窗戶推開的聲響,接著,是白姑娘的聲音傳來:“元辰,你帶傘了麼?”
    清柔的聲音,透著幾分著急。
    以白元辰白小公子的身體,確是不宜淋雨。因著去歲淋了一場大雨,受了風寒未加注意又是侵染了肺部,這孩子的身體曾一度病跨,如今也仍在調養。
    ——“不用!我前兒把傘借給桑歌了,他今天應該會帶的!”
    少年爽朗清亮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已是跑得遠了。
    不過說來白小公子的身子雖是虛弱,但聽說他原在白府時曾專門請過師父習學功夫,底子是不差的,這時候趕著跑去學堂,也算是鍛煉了罷。
    這樣站著,不覺間風已重涼,也是到了該過去的時辰。
    走到樓門口時,不想白姑娘也正好下樓來,懷中抱了一竹筐理得整齊的夏枯草,大概是要去藥房。
    住了腳步,相與行禮。
    “這幾日醫館還比較空閑,可約了白小公子一起去東市看看?”向她微笑道。
    白姑娘淺笑搖頭:“元辰他說可不敢逃學。”
    “也沒準下學後已經和他的友人一道去看了。比如,與適才所提到的桑公子。”我道,望天色,這雨,大約在半路上便會下了。
    “可要在下陪白姑娘過去?”
    她似有一瞬微驚,微彎了眼角,搖頭道:“葉公子您去忙罷,淩夢一人過去也沒關係的。”
    “可是與安夫人相約的麼?”半是猜測著問她。
    “是。”她點點頭,淺笑著。
    時候已是不早,抬手作揖告辭:“白姑娘,在下先走了。”
    將轉身時,聽她的聲音傳來,聲線似水清柔,“天將雨,葉公子可也記得帶傘了?”
    “帶了。”微側回身笑著應她,轉身走下了台階。
    出了院門,小憂已等候在馬車邊,待我坐上之後,立即驅馬前行。醫館雖備有馬車,但並沒有專門的馬車夫,小憂的駕車技術這兩年來也已熟練了許多,更加沒有了請馬車夫的必要。
    合上雙眼,卻是適才的那笑靨仍留駐眼前,靜好如若空穀幽蘭。
    “先生,要下雨了。”
    “先生,看這天可是要下大雨了。”
    “先生你說,這雨會下多久啊?”
    簾外,小憂說話不斷,語氣聽來很是高興,也不知是因為什麼。
    或許是午膳時吃到了好吃的菜品,又或是街上又買到了什麼好玩的物件,總之這孩子時常是高興著的,連旁的人也會不覺間被他感染。
     一如其名,小憂無憂。
    才行了不到一刻,馬車卻忽然慢了下來,簾外邊漸漸傳來人聲吵嚷。
    掀簾一看,知道了小憂放慢車速的緣由——街邊巷口,一白衣少年正護著一位跌坐在地的少女,與兩個喝醉了酒的邋遢大漢對峙著。
    那英姿凜然的白衣少年,便是才從醫館匆匆跑出的白元辰白小公子。過了這街,再不遠便是學館了,不想倒是在這兒絆住了腳步。
    “先生,要停麼?”小憂問。
    “不必。”輕笑搖頭。
    這樣的事,隻他一人應該能處理好。
    隻是有幾分唏噓輕歎——一直隱約有些覺得,那身影,與記憶之中曾少年的某個人有那麼幾分的相像。
    卻是流年變幻,再不複當年。
    到了京外村落偏僻處的莊院後門,下了馬車,為孫老婆婆看診後,仍是留小憂在樓外等候,徑自上了樓。
    “閣主。”躬身行禮,聞了空氣間的幾絲酒氣,不由蹙眉。
    繞過書架,一身玄墨的男人斜倚坐在窗台上,聽聞聲響,側轉過視線,唇邊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舉了手中白瓷酒盞,“你來了。”
    “閣主,您……”
    “千杯不醉,不似你。”他搖頭,還是放下了手中酒盞,“你在擔心什麼?”
    “毓王生性謹慎,定然也是猜過,您與雲國皇帝之間……亦有聯係。”
    “權勢之爭,可謂風雲瞬息變化。”他道,視線轉向窗外,“猜歸猜,如何決斷才是關鍵。”
    說話間,天空一道電光忽閃,隨即悶雷響起,再不過片刻,已是大雨傾盆。
    “這一屋子的書可是好,濕了可惜。”我道。
    他一笑,從窗台躍下,關了窗。
    “去過藥莊了?”他問。
    “小公子的病情,尚且穩定。”我點頭答他,“鎮上一直有夕太子的人在監視那裏,看來他們很可能是認為已經到了多年前失蹤的清王。”
    既然,一切線索都符合,那麼便確定了目標。隻是這一盤棋,下得恐怕要比夕太子所能想到的還要複雜。
    不見他答話,隻是沉著臉色,隱有幾分冷笑。
    每每說及小公子,便是……誒。我也隻能,盡我全力。
    “天璿館大火,隻死了一個人,負責管理天璿館的一位主事。”我又道,這件事或許他已知道,但具體事態,想來還須我親自稟告,“他身上的蠱蟲,並不致命。反而像是很多年前,太醫署曾得密詔為皇室秘密研製延壽之藥時所嚐試過的一種南疆秘蟲。”
    他靜靜聽著,表情未有起伏。
    “這又牽扯到一個已故去多年之人。”我繼續道,“毓王的母妃桑氏,曾為宮人誣蔑在宮中暗行巫毒咒術,被關於冷宮數年。後不幸病逝,不知是否也與此誣蔑之罪有關。而雲平帝當年在諸皇孫中最寵毓王,想來如今的雲國皇帝與毓王之間的隔閡實是很深。”
    雲平帝,在當了太上皇近二十年後終因病崩逝,對皇帝心中是否隱有怨懟,而這怨懟又有多少傳承在了他最喜愛的皇孫毓王穆離心中,外人不得而知。但不論外人如何猜想,這一隔閡應確是多少存在的了。
    “這一次梁王與安將軍聯合密告,押的也是這一點罷。”隻聽他忽然輕聲說了一句,麵上又有了幾分冰冷笑意。
    “閣主已經知道了?”
    “入宮時不小心聽到的。皇帝大怒,想聽不見都不行。”他冷笑一聲,道,“毓王真是這一步,走得是好。”
    我靜默點頭。與梁王相比,毓王是個可怕得多的人。
    若隻是密告,想必不多久也還是會傳到毓王府的,而皇帝這一大怒,密告成了公開,還真是一招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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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采薇)
    東市街道人群熙攘,熱鬧的氣氛,隻是瞧著,心底也覺著有些高興了。
    “淩夢。”笑迎上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淩夢,今日雖是尋常青布衫裙裝束,仍不掩如蘭清柔氣質。
    “淩夢今兒還是這麼好看。”我真心讚道,轉眸望那馬車,又道:“小憂送你過來的?葉館主他對你還真是好啊。”
    淩夢淺笑搖頭,雙頰卻是淡淡緋紅,“不過是順路送的,采薇你可別誤會。”
    昨日午後,雷雨入夜未停,原本還擔心著今日之約或許是不行了,未想一早起來,卻是晨曦明亮斜斜越窗而過。
    “往那表演的院子裏去擠,人太多,就憑咱兩個,大概是不太能。”望著苗州使團所住客館外一早就排起了的長隊,不由興歎,拉了淩夢的手就往街邊一家茶館走去,“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也不去那兒擠了。”
    淩夢點頭,跟著我的腳步。
    未想才走到那茶館門前時,一位腳步匆匆的黑衣男子忽然就這麼在麵前倒了下去,直直摔在了地上,手腳抽搐,口吐鮮血。
    看那裝束,應該是苗州使團的人。
    ++++++++++++++++++++++++++++++++本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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