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黑夜風高血雨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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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狼山的勇士們湧過來,潮水一般,阻斷了所有人的家。
    定州城的守兵,三萬人,蝗蟲一般,黑壓壓的一片,潮水一樣,失去了方向感一般,隨著四溢的血河,四散逃竄。
    風止,飄來。
    血雨,從天而降。
    公子安的神情,是暖和的,微微笑起來的笑容,可以消融掉所有冬天的寒冰。
    風止,毫無神情。
    血雨,更無神情。
    沒有因為腳下汩汩流淌的血液而心驚,也沒有因為潮水一般湧來的蒼狼山的勇士們而害怕,也沒有因為抱頭鼠竄的定州城的兵將們而盛怒。
    隻是一張木木的臉龐,一雙沒有任何表情的眼睛,看著手起手落之間,便擊殺無數兵士的公子安。
    公子安認識風止,也認識血雨。
    風止,瘦削。
    血雨,瘦削。
    風止,高挑。
    血雨,還是高挑。
    瘦削高挑的兩個人,毫無聲息毫無言語毫無表情的站在麵露微笑的公子安麵前。
    一個心懷喜事暗自高興的人,突然在太陽光下,看到了兩具幹枯的惡鬼一般。
    公子安很不高興。
    “風止,血雨,兩人前來,可否有十足把握阻止蒼狼山的腳步?”
    公子安的笑意,在紅彤彤的火把下,顯得更是迷離。
    風止,血雨,毫無表情,無聲無息,驟然間,兩人幾乎同時出擊,出手之快,動手之迅速,非常人所能想象。
    兩條飄忽的身影一同駛向穩坐馬背上的公子安。
    人已經到跟前,風還未到。
    風止,是一股風,一股強勁的颶風,可以摧枯拉朽一般的颶風。
    血雨,是密密麻麻的箭矢,鋪天蓋地而來的箭矢,一張巨型的網,將周身前後左右籠罩在自己的力量之下,隻要有縫隙,有破綻,哪怕即使繡花針一般大小的破綻,血雨,也能強行殺入,而殺人於無形之中。
    公子安的微笑,還沒有消失。
    圍聚著的蒼狼山的勇士們還沒有看清眼前這兩條極不友善的人究竟是怎樣飄落到公子安麵前的。
    公子安一雙保養極好的秀手,似乎未動,似乎動了一下,輕挑一根繡花針一般,輕輕的顫動了一下,頓見白光四射,公子安的馬前,有了一層厚厚的幔帳。
    這層幔帳上麵,是力量的噴射。
    風止,風,停下來了。
    血雨,雨,被傘接住。
    就在這一停頓之間,公子安嘴角那最為迷離的微笑中清脆的喊出一聲:“起。”
    公子安整個人如同飛鳥,身影脫離馬背,直上一丈之高,冉冉如欲歸仙,白袍翩翩,衣袂繚繞,青絲紛飛,笑意醉人。
    雙手輕點,佛祖拈花一般的從容,自信,周圍,是冷冷的白光,含著千鈞之力的白光,稍一沾染,就是萬鈞壓頂之勢。
    整個人漂浮在半空,悠悠蕩蕩,周圍蓮花朵朵,如夢如幻。
    風止,幹渴的喉嚨怒吼道:“撕。”
    一股強風,迎麵撲來,脆生生的火把,驟然熄滅,歡騰的馬匹,瞬間驚呆。
    血液,紅色的血液倒流。
    強風如刀,劈向公子安的朵朵蓮花。
    血雨,仍舊是毫無表情,厚重的聲音頓然讓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血。”
    血是新鮮的,也是恐怖的。
    血性四起,人間輪回,地獄之門洞開,萬惡之鬼首出動,一場剛剛來臨的春日難逃萬劫。
    蒼狼山的勇士,定州城的守兵,閃躲不及,紛紛倒地身亡。
    血雨四濺,就是死亡之神的蒞臨。
    公子安,絕技風馳雷,以風駕馭驚雷,端的是高屋建瓴,滄海茫茫。
    不驚,不怒,不懼,不怕。
    仍然一雙秀手,修長白皙的指節清晰可見,淡淡然,上下翻飛,左右輕點,風一樣的刀子,化成水,柔柔而無力;血一樣的懼怕,做成雲,悠悠而恬然。
    風止,血雨,盡全身之力,竟奈何不得悠然自得的公子安。
    後退。
    高手之間,後退一步,敗相盡顯。
    公子安沒有乘勝而發出餘力,秀手籠回,力道盡失,白光驟隱,白袍徐徐然飄落馬背。
    公子安輕輕打開折扇,輕搖,微動的風,將萬劫之後的春日喚回來,慘烈的戰場上,有一片安然,殘留。
    “風止血雨,你二人之力,難以抗擊本公子之風馳雷,若能和沉雷電疾一同前來,本公子倒是有些緊張。”
    輕描淡寫之間,化解風止血雨兩人之駭俗之功力,公子安紅紅的嘴唇之間的話語,不再是空穴來風。
    遠遠目睹了這一場看似風平浪靜的爭鬥,梅雪的傲氣更傲,更冷。
    蘭月的一把大刀,切菜一般砍向驚呆了的定州城守兵,哈哈大笑:“姐姐,公子安著實厲害,如若公子安喜歡女子,我蘭月姑娘可以考慮考慮的。”
    蘭月的口無遮攔,飄過梅雪白淨的耳朵,梅雪感覺心中不由得一驚,一跳,一驚一跳之間,這些話語早已飄蕩到遠處。
    深夜,是黑色的,黑色的深夜,到處都是秘密。
    秘密也是黑色的,黑色的秘密見不得白日的陽光。
    風止血雨,少了沉雷和電疾,四人一體,少了一半,缺乏了整個的生命。
    許由,將四人拆散了。
    風止,血雨不能再退,再退,整個定州城將被蒼狼山的黑影壓摧,整個的宰相府也將在這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風止,血雨,隻能將生死交付給這個黑色的夜晚,展平生之絕學,阻止公子安的戰馬再前進。
    公子安卻又無心前進,秀目所到之處,定州城的守兵早已洪水一般退卻,丟盔卸甲,慘叫不絕,血流成河。
    公子安不喜歡紅色的血液,這些鼓著泡的血液,流淌在黃色的土地上,是恥辱的,是刺心的痛,這些紅色的血液背後,是這些人的家園一夜之間被毀,一個和睦的家庭從此倒塌,妻離子散,父母無人送終。
    在這些的痛苦之上,是肮髒的交易,肮髒的權利,肮髒的私欲。
    所以,公子安折扇朝著黑乎乎的天際一指,蒼狼山的勇士們刀槍入鞘,戰馬勒停。
    梅雪雙劍收手,蘭月提著一把扯著細長血絲的大刀,立馬凝滯。
    定州城的守兵驚愕。
    就在這一驚愕之際,定州城的太守許由竟然策馬駛來,箭矢一般的速度,駛向蒼狼山的匪首公子安。
    馬蹄聲噠噠直響,一聲嘶鳴,戰馬勒停,一隻袖箭淩空射出,射向公子安微笑的臉龐上。
    公子安,毫無防備,毫無警覺。
    折扇一掃,袖箭,人,折扇,一同墜落馬下。
    肥嘟嘟的許由,調轉馬頭,大聲呼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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