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探班(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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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雲在平涼拍攝的《烈火》是一部愛情文藝片,顧名思義烈火象征著男主角如烈火般熾熱的愛戀。平涼,是個小鎮,交通不方便,相對的信息也不像城市那麼發達。所以,當夕雲和顧浩一起出現在片場,大家也隻當夕雲帶了個新助理,雖然這位助理衣著不菲,氣場強大。
    早上,夕雲換好裝就立刻投入拍攝中了。顧浩盡職地扮演者助理角色,手裏拿著大衣,安靜地立在一旁,不過眼睛卻盯著夕雲拍戲,流露一絲好奇。
    顯然,年輕的女主角似乎很緊張,念台詞頻頻吃螺絲之外,走位也不斷出錯,NG到後來導演直接把劇本丟在地上,怒喝道:“夠了,夠了。先休息十分鍾”。
    劇本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身邊的助理趕緊撿起來拍了拍灰,恭恭敬敬地遞給導演。周圍工作人員小聲議論,場麵有些尷尬,女演員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眼睛濕潤。夕雲拍了拍她的肩膀,在攝像機看不到的地方,朝麵前的人綻開一絲微笑,“放鬆下來,在戲裏我可是你的狂熱粉絲呢,準備好接受我的表白了嗎?”女演員有些僵硬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聽完夕雲的話噗嗤笑了出來,在他溫柔的目光注視下表情也變得自然了些。
    場記喊action,有些吵雜的片場頓時安靜下來。站在一旁的顧浩,看到剛才還溫潤如玉的人一進入鏡頭,立刻變成了一個張揚無懼,年少輕狂的民國小混混。隻見他頭上戴著黑色假發,頭發亂糟糟地堆在頭上,臉上有點髒,塗上了一層粉底,遮住了本來的白皙肌膚,變成健康的麥色。而身上穿著破舊泛黃的長袖襯衣和褲子,腳下踩著一雙看不出顏色的布鞋。他站在那裏,嘴巴叼著一棵草,眼神凜冽中帶著一絲痞氣,靠在那裏,左右張望。這樣的夕雲是顧浩沒有見過的,帶著張揚與不羈,眼神不再溫柔帶笑,取而代之的是凜冽,自信。
    女主角出場,隻見夕雲扔掉嘴巴裏的草,興奮地跑過去,拉著女主角的手,臉上寫滿了驚喜和幸福。他難以置信的說道:“你來啦。”說完憨憨地對著女主角傻笑,摸了摸後腦勺。又像想起了什麼,嚴肅認真地看著女主角,說著下麵的台詞:秦思雨,我喜歡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你也喜歡我,是不是?做我的女朋友吧。
    顧浩眼裏的夕雲,眼神專注而自信,臉上帶著些忐忑,又流露出初戀的甜蜜,定定地看著對方的眼神,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周圍的一切都定格在這一時刻,分不清是戲裏還是現實。
    中途休息,夕雲坐下來,望著站在一旁的人,挑了挑眉,用隻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當了一上午的助理,感覺怎麼樣?”
    “感覺不錯。我剛翻了翻劇本,雖然故事老了點,好在主角情感細膩,戲劇衝突較強,中間設置的2個懸念還算吸引人,加上導演處理故事的功力,相信最後會是一部較好的作品。”
    聽著對方專業犀利的點評,夕雲垂下頭,笑得欣慰,心裏又隱隱生出自豪來。“堂堂的金牌編劇,多少人求著她的劇本。怎麼到了你嘴裏,如此爾爾。要是金玲聽到了,不跟你吵個天翻地覆是決不罷休的。今天,算你走運。”
    “話還沒說完。再加上你的表演,它一定會是一部經典作品。”顧浩傾身向前,附在對方耳旁,輕聲說道,語氣裏盡是堅定。
    “顧總的高帽子,我可不敢戴。要是電影砸了,我這負荊請罪都來不及了。”夕雲開起對方的玩笑,心情愉悅。
    倆人正說著高興,夕雲被導演叫了過去,談論下一場戲。顧浩閑著無聊,幫著道具組布置幕牆,筆直修長的腿立在人群中,確實惹眼。夕雲和導演低聲交談著,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顧浩。
    站在那裏的男人,身材有些消瘦,敞開的西服裏襯衣鬆鬆的勾勒出腰身,眼神專注,嘴角微微翹起,眼角微微上揚,奇妙的在精致中帶著一絲禁欲的誘惑,偶爾露出的一絲笑意,微微彎起的眼睛在攝影棚裏璀璨的燈光下帶著細碎的水光,如水鑽一般動人,也如此蠱惑著他的心。
    導演瞧見夕雲的視線,望了望顧浩這裏,拍了拍夕雲的肩,說道:“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年紀大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不過,條件不錯,你們公司的新人?”
    “陳導,還是等您想起他是誰來著,我們再繼續這個話題吧。”夕雲嘴角翹起,語氣歡快,笑得高深莫測,隻留下導演一人百思不得其解。
    中午顧浩跟著其他人去領盒飯,對於他而言,這種經曆竟有些新奇有趣。等他拿著盒飯回來,看見夕雲坐在那裏,有些疑惑,問道:“你,吃劇組的盒飯?”
    “我不能吃盒飯嗎?你吃過就知道了,味道正宗。陳導也是個講究的人,專門請了大廚跟劇組。”夕雲給對方搬來小凳子,兩人坐下來,打開盒飯,準備吃起來。
    發現上麵飄著幾塊紅燒肉,夕雲見狀,將對方盒裏的肉全部撈到自己這裏。看了眼自己盒裏,顧浩扭頭,感謝對方的體貼入微。
    下午,顧浩也一直坐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的人,對方或蹙眉或發怒,每一個動作都清晰地映入自己眼裏。仿佛鏡頭下那個鮮活的、變化的人,自己今天才認識。
    等戲份趕完,已經晚上8點了。夕雲卸完妝,和顧浩一起離開了片場,前往鎮上。車上,顧浩突然看了眼右側的人,似乎有些好奇,問道:“如果用一句話介紹這部電影,你會怎麼說?”
    對於這個問題,夕雲思考了幾秒,一臉認真地說出:“文藝點兒就是一個求而不得,愛而不能的故事,接地氣點兒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吃到,抑鬱了。”
    “這,確實很不文藝。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果然很違和。”聽著對方嘴裏說出的話,顧浩很難淡定,倒是有點詫異。
    “我想知道。你每次含情脈脈的望著女主,說出那些台詞,你腦子裏在想什麼?”突然想起有趣的事情,顧浩重新坐了坐,心裏滿是好奇。
    “真想知道?”夕雲反問道,賣起關子來,瞧著對方直點頭,臉上笑意更深了。
    “在想,誒,她的眼睛動了幾刀,鼻子墊了幾層這一類的事。怎麼,答案很失望?”看見顧浩臉上期待的神采暗下去,夕雲笑得開懷。
    “有一點。”顧浩如實回答,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失望。
    “其實呢,你想聽到的,總不會是,前女友的那些事?”夕雲試探地問道,看見對方確定的神情,一臉驚訝。
    “原來,人類某些特性,是不分男女的。”夕雲故作了然狀,感慨道。
    “比如八卦?好吧,我很抱歉。隻是對於你,有點好奇。一直單身,也從沒聽你提起女人。So,你懂得。”
    “這句話,我轉送給你。所以,你懂得?”尾音拉長,夕雲調笑道。
    “OK,我投降,停止對你的探知。咱們倆扯平。”聽到對方的話,顧浩歎了口氣,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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