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你喜歡雨嗎？”
    穿著純白色棉質睡衣的男孩兒手裏捧著杯牛奶，朝正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雨的他走來。
    隔著窗，他清晰地看到外麵渺茫的煙霧，雨滴打在梧桐樹葉和花瓣上，如同墜落的水晶一般。
    “過來。”他沒有回頭，隻淡淡說了兩個字。
    男孩兒把牛奶放在小茶幾上聽話地走過來。
    他見男孩兒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瑩潤的腳趾有些發紅，便微微皺了下眉頭，不由分說一把將男孩兒拉了過來。
    “怎麼又不穿襪子，嫌自己身體太好？”
    時間已經是深秋，雖然恒溫的屋子裏感覺不到外麵的涼意，但沒有鋪地毯的木質地板還是有些冰涼。
    男孩兒衝他一笑，兩頰上出現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一邊深一些，一邊淺一些。
    “懶得穿，反正我身體好不會輕易生病的。”
    心被男孩兒的笑容輕輕點了一下，他湊過去親了下男孩兒的鼻尖兒，佯裝生氣道：“也不知道是誰，感冒的時候把自己的鼻子擦得比猴子的口口還紅。”
    男孩兒鼻子被親得有些癢，咯咯笑著往後躲去，說：“那才不是因為沒穿襪子呢，醫生說是病毒性感冒，跟著涼沒關係。”
    “你可算是記住個病毒性感冒了……”他有些無奈地捏捏男孩兒還帶著嬰兒肥的臉蛋兒說：“聽一次我的話能怎樣？”
    男孩兒繃住臉抗議道：“你都不聽我的話，我才不要聽你的。”
    “不聽？”他勾起一抹笑：“由不得你不聽。”
    男孩兒乖乖拉過來一個椅子，和他並排一起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雨已經下了一整天。
    深秋時節的雨盡是纏綿，不像夏天的雷陣雨那般風風火火，來得快走得也快。
    天色暗淡無光，透過玻璃能夠看到外麵散落一地的樹葉。
    “你喜歡雨嗎？”男孩兒將剛開始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喜歡。”他依舊注視著外麵，語氣溫溫地說。
    男孩兒問：“下雨有什麼好的，天上都看不到太陽，一出門就被淋濕了，心情也悶悶的，根本幹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隻想睡覺。”
    他“嗯”了聲沒有回應。
    “喂，你為什麼喜歡下雨天啊？”男孩兒有些不滿，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握住男孩兒不怎麼溫熱的手，笑笑說：“喜歡就是喜歡了，哪有什麼理由。”
    男孩兒朝他做個鬼臉，沒有再繼續問下去，看了一會兒便打起盹兒來，很快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過去了。
    他噙在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
    帶著一抹苦澀，他複雜地用眼睛不斷描摹著男孩兒毫無心機的睡顏，一點又一點，一遍又一遍……
    雨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滴滴答答，似乎能夠蕩滌他如同天空中的烏雲一般陰暗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