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生 079.你在等我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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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如同電影切換畫麵一般很快跳躍,又是一個雨天。
大雨傾盆而下,瓢潑如瀑,似乎想要淹沒世間的一切,呼嘯的狂風吹得樹枝獵獵作響,時而有斷裂的枝幹摔落在地上。
他站在寬大的屋簷下,沉鬱地與那個背著一個小包站在雨中的男孩兒對望。
突然間就痛恨自己那麼好的視力,否則隔著厚厚的雨簾,他怎麼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男孩兒一臉的傷心欲絕。
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浸在水中,僵著身子在雨裏瑟瑟發抖,卻倔強的不肯先開口。
他的心突然被揪得疼起來,終於認輸般地說:“曼曼你先回來,我們可以談談……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男孩兒哆嗦著有些泛青的唇,終於開口,卻是又傷心又諷刺地笑了:“我不是他,我不會淋個雨就生病的,也不是瓷娃娃,你不用像對他那麼小心翼翼的對我。”
清澈的聲音沙啞著,臉上看不出是雨水還是淚水。
可是他覺得,男孩兒應該是哭了吧……
“是,你不是他。”他不敢再說任何可能會傷害男孩兒的話。
誰知,男孩兒笑得更加心酸,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笑出了聲:“嗬嗬……我當然不是他。如果我是他,你大概早就衝上來把我拉回去了。”
他身子驀然僵住。
“裴嵐鈺,你自己其實都沒感覺到吧……”男孩兒變得茫然,眼神一片空洞,像是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看著其他任何一個東西。
“你在等我自己離開。”他隔著雨簾,直直看向那個難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
“……你說不出讓我走的話,你不是壞人,你也會覺得對不起我,所以你其實是不想傷害我的。”
男孩兒清澈的眼睛,如同能夠洞徹人心。
男孩兒接著說:“你其實是想讓我走的是不是?”
不,不是。
“你說句不是,我就不走。”
男孩兒已經有些泛紫的唇一張一合,妖冶又絕望。
他想否認,他想讓男孩兒留下,可是……當他遙遙注視著那雙如同世界上最漂亮的珍珠的眼眸時,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對不起你,也不想傷害你……也在等你自己離開。
男孩兒的笑容終於支離破碎,哽咽聲在風中那般零亂。
仰著頭,他朝後退了一步,最後對他說了一句話。
“裴嵐鈺,我們……還是算了吧。”
天邊悶雷滾滾,一道閃電劃亮半邊天空,將男孩兒濕漉漉的臉上絕望的表情照得一覽無餘。
“給我點時間……”他疲憊不堪地說,“給我們彼此一些空間,先分開幾天冷靜冷靜……我們之間誤會太多,給我點時間讓我理好……”
男孩兒苦澀的笑了,他說:“裴少,我沒有見到過比你更冷靜的人了。”
他說完,深深凝望他一眼,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
踏著沉重而堅定的腳步,一步,又一步,離開他的世界。
大雨為障,漸漸模糊了男孩兒瘦削的背影……
他的心髒莫名像是被利器給一刀一刀割著,痛得說不出話來。
“別走……”
他想張口喊住男孩兒,想衝上去將他抱在懷裏,卻發現嗓子如同被堵住一般發不出聲音,身體也灌了鉛似的一動也動不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