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集 痛徹心扉 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8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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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一虎夜裏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直到黎明時刻才進入夢鄉。天剛亮,秦如玉就來到醫院的高幹病房。她輕輕地收拾房間,把他的內衣內褲放在洗衣盆裏,準備去洗漱間裏清洗。
    嚴一虎聽到動靜睜開了雙眼看到了秦如玉說:“小秦,你難得回家睡個安穩覺,幹嘛起這麼早來看我?”
    秦如玉笑了一下說:“我本來想在這裏陪你,你非要趕我回家休息。其實,我回家也睡不踏實。”
    嚴一虎問:“回到家,沒有人打攪你,為什麼還是睡不好?”
    秦如玉說:“把你一個病人放到醫院裏,我不放心!”
    嚴一虎說:“我的身體已經恢複好了,可以一個人下床活動了。公司裏事情那麼多,等著你去處理,你太累了!”
    秦如玉說:“值夜班的護士很懶,夜裏上廁所沒有人扶你不行。萬一摔倒就糟了!還是睡在這裏放心。”
    嚴一虎說:“小秦,你對我太好了!”
    秦如玉把牙刷牙膏準備好,叫他刷牙。幫他洗臉,洗手,擦身體,像伺候孩子一樣伺候他。然後,打開飯盒,盛好雞湯,端給他說:“嚴哥,多喝點兒吧!多補充點兒營養身體恢複得更快。身體好了我們早點兒出院回家。”
    嚴一虎說:“我的身體已經好了,過兩天就出院。住在這裏教你天天來回跑,你太辛苦了!”
    秦如玉看看他的臉色說:“嚴哥,我看你這兩天精神不錯,有一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你千萬不要激動。”
    嚴一虎說:“我的心情穩定多了,你就直說吧!”
    秦如玉又看看他的表情說:“小嚴在冷藏室裏停放了一個多月了,就讓她入土吧!常言道入土為安,……”
    秦如玉的話沒有說完,就發現嚴一虎的眼圈紅了,晶瑩的淚珠在滾動。秦如玉趕快用麵巾紙幫他擦眼淚。嚴一虎接過麵巾紙說:“我懂,我全都明白,事已至此,誰也留不住她。三天後安排火化吧!”
    秦如玉小聲問:“還有什麼事兒需要安排的?”
    嚴一虎說:“我想給丫頭選個好地方?”
    秦如玉問:“嚴哥有什麼想法?”
    嚴一虎想了一會兒說:“幾年前,我和丫頭在西山的山坡下遊玩。那裏綠草茵茵,野花滿坡,山清水秀,百鳥爭鳴是個好地方。讓丫頭住在那裏是最好的選擇。”
    秦如玉說:“太好了,就依嚴哥的意思,我們把西山那一塊兒地買下來,就讓小嚴住在那裏吧!”
    嚴一虎說:“我們那500萬元現金在哪裏?”
    秦如玉說:“這麼多錢放在哪裏都不保險,我把它存銀行了。”
    嚴一虎說:“借韓長河那300萬元還給他,其餘200萬元你辦個銀行卡給我,我有一個很大的人情需要打發。”
    秦如玉說:“好吧,我今天中午送飯的時候,給你帶來。”
    秦如玉伺候好嚴一虎後,匆匆忙忙到公司上班。由於這一段時間經常到醫院,積累了很多事情需要她去處理。
    嚴一虎拿出手機,尋找嚴君芳父親的電話號碼。想到給劉寶華打電話,心裏的慚愧和酸楚湧上心頭。心想:“人家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交給我,我卻沒有把她保護好,我如何向人家交代啊!”但是,一直不和人家見麵也不像話。他鼓足勇氣撥通了劉寶華的電話。
    嚴一虎用顫抖的手拿著手機,結結巴巴地問:“喂,你-你是劉寶華老-老弟吧!”
    劉寶華說:“我是劉寶華,你是嚴老哥吧!”
    嚴一虎一陣心酸竟然說不出話來,停了好久才說:“兄弟啊!我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君芳,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劉寶華說:“嚴哥,別傷心了!聽說你也受了重傷,好好養病治病,保重身體要緊。”
    嚴一虎問:“你們都知道了?”
    劉寶華說:“報紙電視上早就報道了這個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嚴一虎斷斷續續地說:“多好的丫頭啊!說走就走了,真教人受不了!”
    劉寶華說:“一個多月了,大家的眼淚早都哭幹了。再哭也沒有用,眼淚救不了小芳。嚴哥也不要過度悲傷,一定要保護好你的身體。”
    嚴一虎說:“我真沒有用,沒有保護她,反而讓她給我擋子彈。我這個糟老頭子已經五十多歲了,死了也算夠本兒了。丫頭正是青春年少前途無量的時候,反而替我死。……”
    劉寶華說:“遇到了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小芳走了我們還得好好活著,不能一直掙紮在痛苦悲哀之中。”
    嚴一虎問:“丫頭的後事怎麼辦?老弟有什麼打算?”
    劉寶華說:“小芳的事你做主,你就看著辦吧!”
    嚴一虎說:“我想在三河市西邊買一塊兒好地方,等安置好丫頭我就隨她而去了!”
    劉寶華急忙說:“老兄一定要想開一點兒,可不能辦糊塗事兒!”
    嚴一虎說:“你們明天到醫院來一趟吧!最後和丫頭見一麵。我住在三河市第一醫院高幹病房203房間。”
    劉寶華說:“就我一個人去看看吧!他們去了哭哭啼啼,打攪醫院裏的病人。”
    第二天上午劉寶華到醫院找到了嚴一虎。嚴一虎叫護士找到了院長。在院長護士的陪同下,打開太平間冷藏室的門。嚴君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麵目清秀,衣服整潔,好像睡著了一樣。劉寶華和嚴一虎見到嚴君芳心如刀絞悲痛萬分渾身顫抖涕淚橫流。嚴一虎撲到嚴君芳身上,去摸她的臉頰,被院長一把拉住,說道:“請二位老先生節哀,不要打攪孩子的清淨。”護士門急忙把二位老人送回嚴一虎的病房。
    過了一會兒,劉寶華就恢複了平靜,嚴一虎還在抽泣。護士們把嚴一虎扶上病床,劉寶華再三勸解,他才止住悲聲。
    劉寶華說:“嚴哥,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小芳遭難是意外事故,你根本沒有一點兒責任。你不要內疚,不要悔恨,不要自責,我們都對得起她。這就是她的命,是難以改變的命運。嚴哥好好治病,養好身體,等身體好了到我們農村住一段時間。”
    嚴一虎說:“看到丫頭留下來的遺物,我心裏就非常難受。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劉寶中說:“小芳已經走了,我們都應該想開一點兒,逐步撫平心上的傷痕。”
    嚴一虎說:“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心裏總是放不下她。”
    劉寶華看見嚴一虎滿麵通紅汗水從額頭上滾落下來便扶著他躺在病床上。他緊緊握住住嚴一虎的手說:“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說話多了會很累,快休息一會兒吧!”
    嚴一虎說:“不要緊,我的身體已經恢複想和你再說說話。”
    劉寶中說:“你躺下慢慢說不要著急。”
    嚴一虎向護士們揮揮手說:“請你們出去一會兒,我和兄弟說幾句話。”
    護士門都出去了,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嚴一虎說:“丫頭走了,把錢留下了。如果留下丫頭,把錢都丟了多好啊!”
    劉寶華說:“可惜我們無權選擇啊!”
    嚴一虎把一張銀行卡塞到劉寶華手裏說:“你們不用辛辛苦苦地種地做生意了,我們掙的錢幾輩子也花不完。”
    劉寶華說:“上一次小芳帶回家100萬,現在還沒有花多少呐,用不著再給我錢。”
    嚴一虎說:“我們這些人窮日子過慣了,有錢了也舍不得花。你們就使勁花吧。花不完送人,隻要心裏高興就行!”
    劉寶華指了指銀行卡問:“這張卡裏麵有多少錢?”
    嚴一虎說:“卡裏麵有200萬,密碼是小芳的生日。”
    劉寶華大吃一驚,忙問:“卡裏有多少錢?”
    嚴一虎說:“先給你200萬吧!以後陸續再給你送。”
    劉寶華說:“這些錢我們一輩子也花不完,還是放在公司裏做生意吧!”
    嚴一虎說:“你們辛苦幾十年了,該享點兒福了!”
    劉寶華說:“我們確實用不了這麼多錢!”
    嚴一虎說:“我們的錢太多了,你們就放開花吧!”
    劉寶華說:“錢先放在我這裏,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再給你送去。”
    嚴一虎說:“我們準備在西山腳下蓋一座別墅,蓋好了我們都住進去享幾年福。”
    劉寶華說:“我們在農村住慣了,思鄉情深故土難離。自從有了老哥的幫助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
    護士推門進來笑嘻嘻地說:“看你們哥倆說的真熱鬧,嚴總身體還沒有恢複,說話時間長了太累,叫他休息一會兒吧!”
    劉寶華說:“嚴哥,我就告辭了!”
    嚴一虎下床要送劉寶華,劉寶華急忙扶他躺下說:“別送了,躺下休息吧!”
    劉寶華走了,嚴一虎長長舒了一口氣閉目養神休息。他想:“親生的父母尚能度過這一關,我怎麼就不能從痛苦悲哀中解脫出來呢?”他一直在勸慰自己,梳理自己紛亂如麻支離破碎的心情。不是他不夠堅強沒有毅力,不是他小肚雞腸心胸狹窄,隻是嚴君芳這個小寶貝兒已經融化在他的心裏,連著他的心肝肺,猛然把她分離開來,要經受非常的痛苦折磨。他和她不是簡單的父女關係,也不是一般的夫妻關係,是一種非比尋常的特殊關係。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使嚴一虎很難擺脫,很難排解,很難忘懷。
    考慮到屍體不易長期存放的問題,三河市總工會主持追悼會,悼念年輕的企業家,對三河作出突出貢獻的名人嚴君芳。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屬機關、學校、醫院、民意集團公司的職工,嚴君芳的《粉絲》,參加了追悼會。秦如玉和韓長河一直跟在嚴一虎身邊照顧。
    嚴一虎作為嚴君芳的唯一的直係親屬,參加追悼會。在低沉悲壯的哀樂中靈車緩緩駛向殯儀館,悼念嚴君芳的人們排起長長的隊伍,帶著白花灑淚向嚴君芳告別。大家都在惋惜,都在遺憾,商場上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舞台上再也看不到她俊俏的容顏。一個美豔無比的少女,一個年輕有為的美女企業家,一個胸懷三河人民的慈善家轉眼間就消失了。噩耗傳遍全市有多少人為之震驚,多少《粉絲》為她傷心流淚。追悼會結束以後,韓長河和秦如玉馬上把嚴一虎送上汽車,返回醫院。不能讓嚴一虎看到火化的場麵,他經受不了這種刺激。盡管如此,嚴一虎內心經受的刺激,很長時間得不到釋放。他躺在病床上,不吃不喝不睡覺,眼睛裏充滿了痛苦的神色。
    經過大家苦口婆心的勸慰疏導,嚴一虎身體逐步得到恢複。2002年12月31日,他出院回到自己的家。秦如玉攙扶他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打掃衛生。三個月沒有人在這裏居住,室內灰塵很多了。
    嚴一虎在沙發上坐了片刻,就站起來查看這久違的家。他走到梳妝台前麵,各種護膚化妝品都排列的整整齊齊,紮馬尾辮兒的彩色皮筋裝滿一盒子。過去,嚴君芳總是眉開眼笑地把盒子端到他麵前說:“爸爸給我挑一個好看的皮筋兒!”她紮好辮子,晃幾下腦袋說:“爸爸看,多漂亮啊!”可是,這些彩色皮筋兒還在,小寶貝兒卻沒有了。他揉了一下濕潤的眼睛,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梳子上麵有一根很長的頭發。他捏住長發,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眼前浮現出她乖巧可愛的麵容。她是播撒歡樂愉快的天使,有了她家裏就有了無窮無盡的幸福和歡笑。可是,她走了,她帶走了滿屋的燦爛陽光,留下了無窮無盡的陰暗寂寞。他把這根長長的頭發小心翼翼地放進抽屜裏,把抽屜關好,生怕它飛走。
    他打開衣櫃,她穿過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掛在裏麵。她拿出來一件杏紅色的羊毛衫,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衣服上還帶著丫頭身體上的香味兒。她很喜歡這件羊毛衫兒,經常穿著這件羊毛衫兒在他眼前飛舞。像一麵彩旗,像一朵鮮花牽動著他的眼神,牽動著他快樂的心情。他索性把羊毛衫抱在懷裏在屋裏徘徊,覺得又抱住了他的小寶貝兒。
    嚴一虎走進書房打開寫字台的抽屜,翻看一疊紙陳舊發黃的紙。他抽出一張仔細端詳著上麵的字跡。這是幾年前他們留下的詩篇。嚴君芳的字筆鋒矯健剛勁有力,顯示出她剛強堅毅的性格。字跡如行雲流水,顯示出她爽朗灑脫從不拖泥帶水的處事風格。她的字跡娟秀,透出幾分嫵媚,顯示出她美豔無比魅力。嚴一虎心中暗想:“人們都說字如其人,真是一點兒不差。”他翻出自己寫的字比較了一下,字寫的也很不錯,隻是字形呆板老成,沒有新穎的變化。
    嚴君芳的一首詩映入他的眼簾。
    我是喜鵲我是花,
    喜鵲登門叫喳喳。
    迎來新春滿屋笑,
    快樂裝滿幸福家。
    他心裏哀歎:“我心裏的一朵鮮花走了,渣渣鳴叫的喜鵲飛走了,滿屋的歡笑喜悅不見了,留下來的是我這個孤獨寂寞的糟老頭子。”
    他又翻出嚴君芳寫的一首詩《飛雪情》。
    天女散花落萬家,
    玉蝶戀樹繞枝丫。
    風卷銀毯青苗現,
    頑童戲雪鬧喳喳。
    嚴一虎眼望窗外陷入了沉思,當時窗外漫天大雪,大地潔白如玉銀裝素裹,和丫頭相依相偎觀望著雪景。一副美妙無比溫馨幸福的畫卷展現在他的眼前。他多麼希望回到過去,回到那個幸福愉快令人神往的夢境。他不由地想起當時自己即興而作的一首詩:
    “漫天飛雪舞長空,
    銀花悄悄叩窗欞。
    玉蝶匆匆擋不住,
    尋覓靚女報春風。”
    如今靚女已去,多情的雪花落在何處?隻怕見了我這個糟老頭子也會抱怨聲聲。
    嚴一虎在電腦桌前坐下,一個裝著嚴君芳相片兒相框映入他的眼簾。她那桃花似的小臉兒上掛著甜甜的微笑,她那清澈明亮的眸子裏蘊含著浸人心肺的溫情。他把相框抱在懷裏回想著她的溫柔似乎又回到了過去。他找了一塊兒幹淨的手絹兒輕輕地擦拭著相片兒,好像在撫摸她的麵頰梳理她的長發。
    往事如煙,舊景如夢,紛亂如麻的情絲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痛苦不堪。他眼睛模糊,渾身發軟,如醉如癡。秦如玉見此情況趕快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給他蓋好被子。
    秦如玉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他的手問:“嚴哥,你餓嗎?”
    嚴一虎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問話,自言自語地說:“我真傻,我為什麼要叫她參加美女大賽?我為什麼叫她參加文藝晚會?我為什麼不跟在她的身邊?”
    秦如玉說:“嚴哥,不要再懊悔了!誰能預料會出這樣的事情?”
    嚴一虎說:“這都怪我,我不應該讓一個小女孩兒到商海裏打拚,不應該在名利場上出風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誰都知道,我怎麼就糊塗了?”
    秦如玉說:“小嚴是一隻雄鷹,不是一直雛鳥,不可能讓你一直關在籠子裏。”
    嚴一虎說:“丫頭本來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都怪我鼓勵她幹事業出風頭。”
    秦如玉說:“嚴哥,誰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還是寶中你的身體吧!你餓不餓?吃點兒東西吧!”
    嚴一虎搖搖頭說:“我不餓,一點兒也不餓。”
    秦如玉說:“如果不餓,你先洗個澡吧!三個月也沒有好好洗澡了。在醫院裏隻能擦擦身洗洗腳。我們到家裏了,我幫你好好洗個澡!”
    嚴一虎說:“這幾個月辛苦你了!我應該好好謝謝你。”
    秦如玉說:“你是誰,我是誰?說謝謝就遠了。”
    嚴一虎說:“是啊!這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表達的情感。”
    秦如玉說:“我看嚴哥這一會兒腦子清楚多了。”
    嚴一虎說:“也許丫頭把我的心帶走了,經常喪魂落魄六神無主。”
    秦如玉說:“小嚴已經走了,無論我們多麼傷心都無濟於事,還是看開一點兒吧!”
    嚴一虎說:“進了這個家,我就想起了往日的溫馨快樂。沒有丫頭,今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秦如玉說:“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的,我也會給你溫馨幸福的生活。”
    嚴一虎抬起頭來仔細看看她的麵容,長長的柳葉細眉,清澈明亮的丹鳳大眼,很像自己的寶貝丫頭。隻是梳的發型不一樣,丫頭愛紮一個高高的馬尾辮兒,秦如玉經常是長發披肩。烏黑發亮的長發如絲如瀑,像波浪一樣在身後滾動,更有一番成年女人的嬌豔嫵媚。
    秦如玉說:“你看我像小嚴嗎?”
    嚴一虎說:“很多人都以為你們是親姐妹,臉型身材都很像。隻是發型不一樣。”
    秦如玉說:“我也覺得小嚴紮個馬尾辮兒很好看,突出了她冰清玉潔天真活潑的性格。可是,我已經是個老姑娘了,再紮辮子有點兒不合適。”
    嚴一虎說:“在我的眼裏,你們都是孩子,都很年輕,都很漂亮。”
    秦如玉到梳妝台上拿了一個皮筋,很快把馬尾辮紮好了。她走到他的身邊搖了搖腦袋,辮子在腦後飄動。她問:“嚴哥,你看這樣好看嗎?”
    嚴一虎說:“挺好看,似乎又年輕了幾歲。”
    秦如玉說:“你覺得這樣好看,以後我每天梳辮子!”
    嚴一虎說:“每一個人的審美情趣都不一樣,你覺得怎麼好看就怎麼打扮。”
    秦如玉說:“你再休息一會兒,放好水我幫你你洗澡。”
    秦如玉一邊往澡盆裏放水,一邊打掃衛生。水放滿了,衛生間裏也打掃幹淨了。秦如玉攙著嚴一虎走進衛生間,幫他脫衣服。上衣褲子都脫掉了,正要幫他脫內褲的時候,他突然擋住她的手說:“小秦,我自己洗,你還是出去吧!”
    秦如玉說:“嚴哥,腦子不糊塗啊!還記著我們男女有別不好意思呐!”
    嚴一虎的臉一下紅到脖頸,低著頭說:“你小姑娘家家的,不能汙染了你純潔無暇的眼睛!”
    秦如玉捂著嘴笑了很久,平靜下來說:“你昏迷了那麼多天,你的內衣內褲是誰給你換的,你身上是誰給你擦洗的?你好多天拉屎撒尿都不能下病床,如果不管你,你那玩意兒早就腐爛了。”
    嚴一虎疑惑地問道:“不是有護士嗎?不是護士給我……。”
    秦如玉說:“人家小護士也是20歲左右的小姑娘,人家能伺候你,我為什麼不能伺候你?何況我們是最親近的人。”
    嚴一虎聽了她這番話心情激動思緒萬千,不知道說什麼好。秦如玉見他羞羞答答又說:“那時候,你每天輸十幾瓶液體,每隔一個小時就撒一次尿。護士給你插上導尿管往外排尿。插上導尿管時很容易發炎,每天要清洗消炎四次。剛開始我的心裏也不平靜,給你清洗的時候我的手抖得厲害。時間長了就好像給你洗手一樣習以為常了。好了,好了!別不好意思了!”說著又去脫他的內褲。
    嚴一虎緊緊抓住褲子不放,用哀求的口氣說:“不行,不行!我昏迷的時候,不管你如何伺候我都可以。因為那時候我是個沒有知覺的死人,沒有男女之分。而現在我是一個健康的男人,再光著身體的站在一個小姑娘麵前,我還是人嗎?這種齷齪的事情我不能讓你幹!”
    秦如玉說:“現在,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仍然是一個病人。你就把我當成一個護士就行了,病人不會介意護士伺候你吧?”
    嚴一虎說:“問題是我們已經離開了醫院,再讓你這樣伺候我就不合適了。”
    秦如玉說:“你就當這裏是病房算了,不要想得那麼複雜。”
    嚴一虎說:“我畢竟是個男人,一個男人赤條條地站在一個小姑娘麵前心裏會非常緊張的。”
    秦如玉問:“我也不是個老虎你怕什麼?”
    嚴一虎說:“也許你不是老虎,你就不怕我是個色狼?”
    秦如玉咯咯地笑了很久,指著嚴一虎說:“你真要是個色狼就好了,看你這身體弱不禁風軟綿綿的還能吃了我不成?恐怕送到你嘴邊上你也沒有本事吃我。”
    嚴一虎搖搖頭說:“小秦你錯了!食欲和色欲是人們與生俱來的本性,生命不結束人的欲望就不會泯滅。”
    秦如玉說:“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時時提防你這個《色狼》的攻擊了!”
    嚴一虎說:“提防我倒沒有必要,在腦子清醒的時候我決不會糟蹋你,因為你是我最親近的人。”
    秦如玉笑了笑說:“嚴哥真是一個封建老古董!為了防止你頭腦發熱失去理智,內褲你就自己脫吧!你在水裏多泡一會兒,泡好了我給你下功夫搓搓。”
    嚴一虎說:“今天我得好好泡泡澡,把身上的泥巴全部洗掉。”
    兩個人洗完澡,覺得一身輕鬆。秦如玉泡了一壺濃茶,斟了兩杯放在茶幾上。她坐到他的身邊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說:“嚴哥,小妹走了,就讓我照顧你吧!”
    嚴一虎輕輕地扶起她,讓她在沙發上坐好,說道:“我懂你的意思,聽我慢慢給你說。我有一個兒子在美國,他經營一個大公司,根本沒有時間照顧我。如今我隻有你一個最親最近的親人了。你對我好我知道,你對我的付出讓我這輩子都難以報答。你年輕漂亮,像一朵嬌豔無比的鮮花,釋放者迷人的光彩。我是個男人,是一個性功能健全的男人。我喜歡你,早在幾年前我就非常喜歡你。你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讓我久久不能忘懷。可是,我也是一個有倫理道德修養的人。正因為你是我最親最近的人,我才給我自己劃了一個不能逾越的界限,我不能害你。如果我不能把持住自己毀了你的青春,我就是犯罪。犯了這樣的罪孽,我永遠也不能原諒自己。”
    秦如玉說:“和你在一起是我多年的夢想,我永遠都不後悔。”
    嚴一虎說:“你還年輕,憑一時感情衝動會銷毀你一生的幸福。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我最不願意傷害自己的親人。”
    秦如玉說:“離開你我苦悶,我孤獨,我寂寞難忍。唯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得到幸福。”
    嚴一虎說:“你年輕貌美如花似玉,和你在一起我一定非常幸福快樂。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毀了你一生的幸福。我已經到了風燭殘年人老體衰的時候。特別是丫頭走了以後,我的身體和精神受到嚴重的摧殘,也可能不久於人世。你才二十多歲,你的人生道路光輝燦爛。”
    秦如玉說:“嚴哥總是為別人著想,不考慮自己的得失,我真拿你沒有辦法。”
    她正要出去買菜,韓長河給嚴一虎打電話說要過來。嚴一虎說:“小秦,不要去買菜了,你到樓下飯館裏要幾個菜,叫他們給送上來吧!我們和韓長河一塊兒吃頓飯,也算一點兒謝意。”
    秦如玉到飯館兒點好菜上樓的時候,韓長河已經到家了。
    韓長河問:“嚴叔叔身體怎麼樣了?幹嘛急著出院?”
    嚴一虎說:“我的身體基本恢複,生活可以自理了。我住在醫院裏你們天天往醫院跑,太累了。”
    韓長河說:“我看叔叔身體瘦弱,麵色憔悴,還需要好好調養,不可粗心大意。”
    嚴一虎說:“慢慢調養吧!這事兒不能著急。”
    秦如玉說:“我最擔心的是心理上的調養,心理意識一會兒清楚一會兒糊塗。清楚的時候說話頭頭是道有條不紊,糊塗的時候怎麼也勸不住。”
    嚴一虎問:“集團公司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韓長河說:“新公司的名稱仍然叫民意集團有限公司。這個名稱已經在三河市人民心中有很大的影響,這也是小嚴留下來的無形資產。營業執照和稅務登記證正在辦理。”
    嚴一虎說:“我已經出院了,生活可以自理。你們都是大公司的老總,有很多事等著你們去處理。從明天開始,你們都正常上班,不要在家守著我了。”
    秦如玉說:“家裏沒有人照顧你不行,萬一身體上或精神上出了毛病就後悔莫及了。”
    韓長河說:“從公司裏派一個人來照顧叔叔吧!”
    秦如玉說:“一定要找一個安全可靠的人,最好是嚴哥的熟人。”
    嚴一虎說:“我不是美女,也不是小孩兒,沒有人會綁架我的。”
    韓長河說:“不不不!你也是我們的寶貝,你也是我們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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