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集 痛徹心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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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一起想了很久,覺得哪一個都不合適。正在發愁之時,秦如玉忽然想到一個人,馬上問道:“嚴哥,有一個叫戴雪的女孩兒你還記得嗎?”
嚴一虎馬上說:“這個女孩兒挺好的。現在她在哪裏?”
秦如玉說:“這孩子聰明伶俐踏實能幹,就是因為她太漂亮了,惹出很多麻煩。”
嚴一虎問:“漂亮不應該算缺點吧?”
秦如玉說:“當然,漂亮應該是優點。可是太漂亮了就會招惹是非弄得大家不得安寧。剛開始,我安排她去開電梯。有很多小夥子在電梯裏上上下下就是不出來,影響工作。後來我叫她去工地開卷揚機,蓋房子的民工圍著她看忘記了幹活。無奈又叫她去看倉庫,倉庫主任天天圍著她轉,經常動手動腳進行性騷擾。我有心調她到辦公室做秘書,可惜她文化程度太低。這丫頭幹淨利索老實勤快,叫她過來試試吧!”
嚴一虎說:“這孩子家裏比較困難,可以多給她一些錢。”
秦如玉說:“多給點兒錢沒有關係,關鍵是能不能伺候你。明天就叫她過來吧!幹幾天試試,如果不行我另找人。”
嚴一虎說:“好吧!”
說著話飯菜都送上來了,都是嚴一虎愛吃的菜。可是他的飯量大不如以前了。韓長河和秦如玉再三勸他多吃點兒,可是他的食欲一直沒有回複,一天不吃飯也沒有饑餓感,這使秦如玉大傷腦筋。
吃過飯,韓長河從文件包裏拿出一張圖紙,展開放在嚴一虎麵前說:“西山那一塊山坡地我已經和土地局說好了,把小嚴的骨灰安葬在那裏,並且在那裏建造一座別墅。這是一個初步效果圖,您看看行不行。”
嚴一虎帶上老花鏡,仔細觀看圖紙。三層樓的別墅,紅牆黃瓦,金碧輝煌,中西結合別具匠心。八角涼亭座落在花草叢林之間。小橋流水繞假山而過充滿了蘇杭花園的風格。遊泳池裏水波粼粼,銀光閃爍。
嚴一虎看罷麵露喜色,稱讚道:“真漂亮,比你們住的別墅還要漂亮。這項工程要花多少錢?”
韓長河說:“我們失去了最心愛的人,就剩下錢了。有錢不花幹什麼?還等著土匪強盜來搶嗎?”他的話裏充滿了悲切淒涼和無限的懷念。
嚴一虎說:“小韓說的很對!這個別墅花園裏重點是一年四季的花草樹木。丫頭酷愛鮮花,在丫頭墳墓周圍種上玫瑰月季金菊臘梅等精品花卉,圍牆內外空地上種滿桃樹杏樹。遊泳池占地麵積太大,就不要修遊泳池了,我看沒有多大用處。”
韓長河說:“就按叔叔的意見,把它建成一個五彩繽紛群芳爭豔的大花園。這個花園的名稱就叫《君芳花園》吧!”
嚴一虎說:“對!就叫《君芳花園》!”
第二天上午,秦如玉到公司上班,抓緊時間處理了幾個重要的事情,就去找戴雪。
嚴一虎一個人閑著無事,心裏充滿了無限的空虛和寂寞。她在這空曠的屋子裏徘徊,觀看者嚴君芳生活中留下的痕跡,回憶著往事的甜蜜。他走到梳妝台前麵,把抽屜打開,找出那一根長長的頭發,放在自己眼前反複觀看。他用手輕輕捋著細細的發絲,仿佛又撫摸到了她長長的馬尾辮兒。她的長發細密如絲富有彈性,飄灑在身後顯得青春靚麗嬌豔無比。他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鏡子裏層層褶皺老氣橫秋的麵容,心中無限地悲泣傷感。往日裏,嚴君芳梳頭的時候,他總是站在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如花似玉的麵容,心中總是甜滋滋地像含著一塊永遠化不盡的蜜糖。
她總是露出洋洋得意的微笑:“看了一夜還沒有看夠啊?”
他總是回敬她一句:“誰稀罕看你這個醜小鴨?臭美,臭美!沒羞,沒羞!”
往日的甜蜜,在他的心裏蕩漾。往事如煙,舊情如夢,讓他久久不能忘懷。他多麼渴望永遠生活在夢裏情意綿綿長夢不醒。可是,現實生活中沒有唱不完的歌演不完的戲,沒有不散的宴席,沒有不醒的春夢。月圓則虧,水滿則溢,強盛而衰,樂極生悲,這個自然法則非人力可為。可是,嚴一虎不能真正理解這個自然規律,輾轉反側不能自拔。這就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往往是說起別人誇誇其談頭頭是道,論到自己稀裏糊塗忘乎所以。
開門聲把嚴一虎從甜蜜的回憶中警醒。秦如玉領著戴雪滿麵春風地來到嚴一虎的麵前。
秦如玉介紹:“這就是戴雪。。。。。。。”
嚴一虎接過她的話說:“不用介紹了,我們早就認識了,她是我的豐陽縣同鄉。”
秦如玉說:“認識了更好!戴雪啊!我給你布置一下任務:
照顧好嚴總的身體,不能磕著碰著摔著,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攙著扶著。上衛生間,洗澡也要扶著。出了問題你負責任。
嚴總最近心情不好,要多陪他說話聊聊天哄他開心,可以做一些遊戲給他解悶兒。
衣服常洗,被褥常曬,室內要保持幹淨衛生整潔。
照顧好他的飲食。嚴總想吃什麼,就給他做什麼。不會做就去飯館兒買。千萬注意飲食衛生。
如果嚴總想出去遊玩,我給你們派車,不要隨便逛大街。
……
嚴一虎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說:“看你囉嗦個沒有完,別把戴雪嚇著了!”
戴雪急忙說:“秦總說的很對,我如果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你們一定告訴我。”
秦如玉說:“好好幹!隻要幹的好,薪水少不了。”
嚴一虎說:“你是個大忙人,有戴雪在家就行了,你可以去上班了。”
秦如玉說:“中午想吃什麼叫戴雪給你買,我晚上才回家。”
戴雪送秦如玉到門口,秦如玉在她耳邊小聲說:“嚴總精神受刺激心情不好,你千萬不要惹他,盡量哄他高興。”
戴雪說:“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秦如玉上班去了,戴雪回到嚴一虎身邊,小聲問:“叔叔,喝水嗎?我給你泡一杯茶吧!”
嚴一虎搖了搖手說:“早上不渴,你坐下來,我們說說話。”
戴雪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的臉說:“叔叔,好像清瘦多了,頭上的白發也多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嚴一虎眼圈兒紅了,淚珠在眸子裏打轉,喃喃地說:“丫頭為什麼要替我死?為什麼不讓我死?我死了少了一個包袱,少了一個負擔多好啊!像我這樣的人死了比活著好。死了一了百了,再也沒有鑽心的痛苦,再也沒有無窮無盡的撕心裂肺的思念了。”
戴雪驚慌失措地抓住嚴一虎的雙手說:“叔叔,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求求你,別生氣了。”說著,拿起一張麵巾紙給他擦眼淚。
嚴一虎自言自語地說:“我真傻,我為什麼讓丫頭參見禮儀小姐大賽?為什麼讓她到商海裏打拚?為什麼要追逐名利?”
戴雪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也無濟於事。您老人家一定要想開一點兒,一定要保重身體。”
嚴一虎拍打著自己的胸口激動地說:“那天我心裏已經有大難臨頭的心理感應,我應該留住丫頭,不讓她去參加國慶節文藝晚會。”
戴雪看見嚴一虎失魂落魄的樣子非常傷心,說什麼也勸不住他。急得戴雪眼淚汪汪不知所措。
嚴一虎見她驚慌失措勸說道:“這個事兒不能怪你,我給你說說,也許是一種釋放,會減輕我內心的壓力。”
戴雪說:“叔叔,你想說就說,想哭就哭吧!說出來也許能輕鬆一點兒。”
嚴一虎抽泣著說:“你見過我那丫頭吧?多好的孩子啊!說沒就沒了,叫我怎麼能受得了啊!”
戴雪伸手揉了揉他的胸口說:“我見過她一麵,太漂亮太可愛了!”
嚴一虎說:“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她,真叫我悔斷肝腸。”
戴雪說:“這怎麼能怪你呢?”
嚴一虎說:“我不該叫她早早去上班,應該叫她去上學。她不想上學也可以,為什麼叫她去管理公司,把她推到商場上飽受折磨?我不該叫她去參加禮儀小姐大賽,出了名就害了她。我不該叫她去演唱會上當嘉賓,被暴徒抓走慘遭殺害。……”
戴雪說:“世界上紛亂複雜危及四伏,隨時都可能有壞人出現,很多危險因素不能預測。悔恨自責無濟於事,我們還得往前看。小芳姐知道你如此傷感,一定會心疼的。大家都盼望你恢複身體健康,從痛苦的深淵裏解脫出來。”
嚴一虎問:“戴雪,真有陰間陽間這種說法嗎?”
戴雪看了看他的臉反問道:“你相信有陰間嗎?”
嚴一虎說:“過去,我不信,現在有點兒相信。”
戴雪說:“這都是人們想象出來的迷信傳說,不可相信。”
嚴一虎說:“無風不起浪,人世間那麼多人都相信,總是有一點兒道理吧?”
戴雪問:“有誰到過陰間,誰能證明有陰間?”
嚴一虎說:“兩世相隔是不能溝通的,無法證明。”
戴雪說:“既然無法證明,就是不存在陰間。”
嚴一虎說:“我昨天夜裏夢見我的丫頭,她說在那邊很寂寞,叫我趕快去陪她。”
戴雪急忙說:“白天你想什麼,夜裏就可能夢見什麼。你千萬不要相信夢!”
嚴一虎說:“我們相隔兩世間都在苦苦思念,倒不如我去陰間找她。”
戴雪驚慌失措地說:“你千萬不要想不開,一旦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
嚴一虎說:“你不要怕,我也沒有說馬上去找她。過幾天看看,如果她叫我過去,我再離開人世。”
戴雪急忙勸說:“我看叔叔又犯糊塗了。從陽間到陰間不能來回串門兒。人命關天,死了什麼都沒有了!”
嚴一虎說:“你看我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一天到晚寂寞難耐痛苦不堪,純粹是行屍走肉。”
戴雪一臉嚴肅地問道:“你的寶貝女兒為什麼替你擋子彈?”
嚴一虎沉默不語若有所思,他極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戴雪追問道:“叔叔在想什麼?我問小芳姐為什麼替你擋子彈?”
嚴一虎說:“這還用問嗎?不想讓我死嘛!”
戴雪說:“這也就是說,叔叔的命是用小芳姐的命換來的,對吧!”
嚴一虎說:“是啊!我的命是用丫頭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戴雪問:“叔叔是不是應該特別珍惜你這條生命啊?”
嚴一虎遲疑片刻說:“是啊!我應該特別珍惜自己的生命。”
戴雪說:“你應該好好活著,高高興興過好每一天,才能對得起小芳姐。”
嚴一虎說:“你說的也對。可是丫頭沒有了,我怎麼能高興起來呢?”
戴雪說:“小芳姐遇難,大家都很悲傷。可是,不能永遠這樣痛苦啊!小芳姐看到你這樣痛苦也會心疼的。無論有多少人勸你,也不如自己勸自己。”
嚴一虎長歎一聲說:“我能活下來不容易,我的生命裏包含著丫頭的生命,我不能把這條生命輕易葬送。”
戴雪高興地說:“叔叔這樣想就對了!”
嚴一虎說話時間長了有點兒累。他長出一口氣,把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戴雪靜靜地坐在那裏不敢打攪他。幾分鍾以後,他慢慢睜開眼睛問:“戴雪,家裏怎麼樣了?你媽還好嗎?”
戴雪說:“媽媽腰疼病好一些,隻是不能下地幹活。”
嚴一虎說:“我再給你一些錢,把錢送回家,不要讓你媽幹活兒了。地裏活太累,她幹不了,能幹點兒家務活就不錯了。”
戴雪說:“謝謝叔叔!我已經花你很多錢了,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嚴一虎說:“雖然我們隻見過兩次麵,總有一見如故的感覺。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似曾相識,不知為什麼?你比我的丫頭小兩歲,摸樣長得很像親姐妹。”
戴雪說:“我在歌廳見過一次小芳姐,電視上我見過很多次,她國色天香美麗動人,真不愧為三河市第一美女。”
嚴一虎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戴雪,戴雪臉頰緋紅,羞羞答答。看夠了說:“你的五官身材都很像丫頭,確實很漂亮,性格又溫柔善良和藹可親。隻是眼睛裏缺乏剛強自信的神采,。”
戴雪說:“我怎麼能和小芳姐相提並論呢?她是天上的金鳳凰,我是地上的小家雀。她冰清玉潔一塵不染光彩照人,我是從糞池裏撈出來的落湯雞臭氣熏天,人人討厭。……”說著說著嘴唇顫抖話音婆娑,兩行熱淚順著緋紅的臉頰流下來。
嚴一虎伸手給她擦拭眼淚,戴雪順勢把頭埋在他的懷裏。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肩頭撫摸著她如瀑如絲烏黑發亮的長發說:“孩子,你沒有錯,你為了給爸爸治病,為了全家人的生活墜入火坑,大家都能理解你。你不要消沉自卑,要自信要堅強,你仍然是一個純潔善良的陽光女孩兒。”
戴雪擦幹眼淚,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叔叔,你討厭我嗎?你嫌我髒嗎?”
嚴一虎說:“怎麼會呢?我從來都認為你是個好女孩兒。”
戴雪高興地說:“謝謝叔叔!你看一會兒電視吧!我想把屋裏的衛生打掃一下。”
自從來了戴雪,家裏似乎射入了一縷陽光,在沉悶壓抑的空氣中透入一絲春風。嚴一虎從戴雪身上看到了嚴君芳的影子,增加了一點兒生活的樂趣。戴雪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兒。她很清楚,嚴一虎身體上的疾病基本痊愈,心靈上的病痛是很難擺脫的。嚴一虎常常一個人呆呆地發愣,臉上露出寂寞難耐的表情。她經常管戴雪叫丫頭,好像嚴君芳還在她的身邊。戴雪為了調節生活樂趣,一旦有空兒就和他說話,聊天,講故事,說笑話。戴雪買來象棋圍棋跳棋軍旗撲克麻將,兩個人像孩子一樣無拘無束地玩鬧。如果沒有戴雪的陪伴,嚴一虎的精神疾病會越來越嚴重。
秦如玉每天晚上都住在嚴一虎的家裏,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調劑他的精神生活。韓長河每個星期天都來看嚴一虎和秦如玉。由於工作上和生活上的頻繁接觸,韓長河逐漸對秦如玉產生好感。嚴君芳走了,他從秦如玉的身上看到了嚴君芳的影子。有時候,他呆呆地看著秦如玉,似乎嚴君芳又回來了。她也是一位出類拔萃的美女,由於他過去的視覺焦點在嚴君芳身上,感覺不出她的溫柔和美麗。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年間又是一年。漂亮的西山別墅已經建成,《君芳花園》裏小橋流水,假山瀑布,奇花異草景致宜人美不勝收。
2003年10月1日,秦如玉和韓長河帶著嚴一虎搬入別墅新居。秦如玉帶著嚴一虎巡視了別墅的每一個房間。這是三層樓房,從外麵看是西式洋房,室內全部是現代化裝修。一樓是會客室、會議室、服務人員宿舍、餐廳,廚房。二樓是六套單元房。每套單元房裏都有客廳、書房、衛生間和兩個臥室。三樓有健身房、電影放映室、水族館、飛禽館等。
嚴一虎巡視完別墅之後,又回到一樓餐廳。秦如玉看著他毫無喜色的麵容問:“嚴哥,你看咱們的別墅如何?”
嚴一虎說:“我總覺得這不是家,好像是博物館、大飯店。這麼大的工程得花多少錢啊!”
韓長河說:“叔叔忙忙碌碌幾十年艱苦奮鬥勤儉節約沒有好好享受生活。你們掙了那麼多錢不舍得享受太虧了!我和如玉商量好了,一定要給你營造一個幸福快樂的生活環境,讓你安度晚年。”
嚴一虎說:“我一個孤獨的老頭子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別墅,我還不悶死?”
秦如玉拉著他的手說:“長河、你和我都住在這裏,戴雪始終陪伴在你的身邊。還有家庭醫生、家庭按摩師、司機、門衛、花匠、廚師、服務員等18人為我們的別墅服務。這裏會越來越熱鬧,不會讓你寂寞的!”
嚴一虎感歎道:“我們有錢了,我們成了億萬富豪。我們的錢就這樣花幾輩子也花不完。可是,我卻沒有一點兒幸福快樂的感覺。”
韓長河問:“叔叔說怎麼才能幸福塊快樂呢?”
嚴一虎說:“什麼是幸福,有各種各樣的答案。烈日炎炎下的農民勞動之餘在樹蔭下乘涼,就很幸福。家庭困難的農民能到城裏打工解決了生活上的困難就覺得幸福。一個普通工人能當上一般的幹部就覺得幸福。一個基層幹部上升到領導崗位覺得很幸福。一個久治不愈的病人大病痊愈,離開醫院,到大街上遊逛一會兒就很幸福。所以,幸福不全是物質上的滿足,幸福是人的心靈感應。你心裏的願望得到滿足了,心裏就有幸福的感覺。”
秦如玉問:“嚴哥心裏有什麼願望?能不能給我們說說?”
嚴一虎看看身邊的一對青年人說:“我有一個願望藏在心裏很久了,我希望咱們三個成為一家人。”說罷,把左右兩個人的手壓在一起。
秦如玉的臉馬上紅了。韓長河看了一眼秦如玉,她點頭會意。
韓長河說:“我們聽叔叔的,請叔叔給我們做主吧!”
嚴一虎大喜,眼睛裏放出了久違的喜悅說:“太好了,你們都是好孩子!”
秦如玉說:“謝謝嚴哥為我們操心!”
嚴一虎不以為然地說:“小秦,你們一個人叫哥,一個人叫我叔叔,這不是亂套了嗎?過去,從工作關係上我們是同事,叫嚴哥也可以。就是個稱呼嘛,我也沒有在意。現在,再叫哥就不行了!”
秦如玉說:“其實,在我的心裏你早就是爸爸了。爸爸!我的好爸爸!”叫著叫著秦如玉熱淚盈眶,把頭埋在嚴一虎的懷裏。
嚴一虎說:“長河,你再叫叔叔也不對了!”
韓長河說:“現在就改口行嗎?”
嚴一虎說:“什麼時候改口你看著辦,我就等著你叫了!”
韓長河不好意思地說:“不讓你等了,現在就叫!爸爸,爸爸,我們的好爸爸!”
嚴一虎眉飛色舞興高采烈,像年輕了二十歲。說道:“什麼是幸福?現在我就覺得非常幸福!叫廚師快上酒上菜,我們一醉方休!”
酒菜很快上來了,大家你敬我我敬你,杯杯喝幹。嚴一虎一年沒有喝酒了,難得今天心情愉快酒興很濃。秦如玉多次勸他少喝,他仍然不肯罷休。由於他體質較弱不勝酒力,不知不覺便喝醉了。
嚴一虎滿麵通紅眼睛裏閃著紅光,心裏的話很多嘴卻不聽使喚。他連聲叫喊:“丫頭,丫頭怎麼沒有來?快叫丫頭喝一杯!”
秦如玉聽到他連聲叫喊《丫頭》,心裏一陣酸楚。她不忍心提醒他,便隨著他的話說:“你不要叫她了,她忙著呐!”
嚴一虎說:“對對對!丫頭還在廚房忙著呐!”
嚴一虎抬頭看見戴雪給他們斟茶倒酒,就一把拉住戴雪說:“丫頭,快坐下陪我喝一杯!”
戴雪驚慌失措急忙掙脫他的手說:“叔叔,我不會喝酒!”
嚴一虎放聲大笑,嚇得大家一驚。他說:“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嗎?喝一瓶也沒有問題!”
戴雪用哀求的口吻說:“叔叔,我確實不能喝酒。”
嚴一虎揪了揪她的馬尾辮說:“丫頭沒有喝酒就醉了?我是你爸爸,怎麼叫我叔叔?”
戴雪一臉茫然,不知如何應答。秦如玉伏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你就扮演一回嚴君芳吧!不要掃了他的興。”秦如玉把自己的位置讓給戴雪。戴雪抓住他的手說:“爸爸,爸爸!我糊塗了。”
嚴一虎的酒勁上來了,話也越來越多了。“丫頭,快敬如玉和長河一杯酒!一樁美好的姻緣成了。我又有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我們一家人多好啊!”
戴雪端起一杯酒,高高舉起來,象征性地喝了一點兒說:“祝大哥大姐婚姻美滿福壽百年!”
嚴一虎在戴雪的耳邊小聲說:“韓長河的婚姻問題解決了,你也不用犯愁了!……”
雖然聲音很小,他們兩個也聽見了。韓長河臉上閃出一絲無奈的表情。秦如玉見此情景截住嚴一虎的話說:“爸爸,你喝得太多了,快上樓休息吧!”
嚴一虎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今天高—高興,再—再喝一瓶也沒有問題。”
幾個人架著他上了電梯,到了他的臥室。秦如玉幫他脫掉外衣和皮鞋,蓋好被子,守在床邊。扭頭對韓長河和戴雪說:“你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他。”
嚴一虎睜開眼睛問:“你是—如玉,對吧!”
秦如玉說:“我是如玉,給你泡一杯濃茶吧!喝點兒茶水睡一覺就好了。”
嚴一虎說:“丫頭呢?她怎麼不理我了?”
秦如玉靈機一動說:“你睡一會兒,我馬上去叫她!”
秦如玉找到戴雪給她交代了幾句,戴雪就來到床邊。嚴一虎抓住她的手說:“丫頭,你別走!我心裏很難受,陪爸爸躺一會兒。”
戴雪用麵巾紙擦拭他唇邊的口水。忽然他大口嘔吐,胃裏的酒飯噴到床上,弄髒了兩個人的衣服和被褥。戴雪急忙找睡衣給他換上,把他送到另一間臥室躺下。嚴一虎躺在床上仍然意識模糊,胡言亂語,把戴雪當成了嚴君芳。“丫頭,快來睡吧!明天再洗吧!”
戴雪把弄髒的被褥和衣服放到衛生間,躺在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肚子說:“爸爸乖,爸爸快睡覺!睡一覺就舒服了。”
嚴一虎伸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裏迷迷糊糊地說:“丫頭,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是我的命,我不能沒有你,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你被暴徒槍殺了,把我嚇得要死。你年輕,你漂亮,你命大,你是花仙子,你不會死。我也不想死,有丫頭陪著我多好啊!我一定聽你的話,決不尋死沒活瞎鬧騰了。我爭取活一百多歲,一直陪著你。……”
戴雪偎依在他的懷了傾聽著嚴一虎喃喃地訴說,聽著,聽著,感動地流下眼淚。嚴一虎說話的聲音越來愈小,最終變成了鼾聲。戴雪也在這均勻的鼾聲裏進入了夢鄉。
秦如玉早上起來,悄悄地進入嚴一虎的臥室,看見他們兩個在一個被窩裏睡覺,心裏猛然一驚。心裏有一種酸溜溜的失落感。她心裏有一點兒疑惑,憑自己的印象,他不是一個隨便出軌的正人君子,這麼能和戴雪這種女孩兒糾纏在一起呢?
秦如玉正在望著床上的兩個人發愣,戴雪睜開了眼睛。她把嚴一虎的手臂從自己身上輕輕地拿開,起身下床。秦如玉對她招招手示意出來說話。
到了客廳秦如玉小聲質問她:“你怎麼鑽進嚴總的被窩兒了?”
戴雪紅著臉說:“嚴總把我當成小芳姐了,一直和我說話。後來我們都睡著了。”
秦如玉問:“嚴總有沒有對你非禮?”
戴雪瞪了她一眼說:“你把嚴總看成什麼人了,他說著說著就沉沉入睡了。再說了,他既然把我當成小芳姐,決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秦如玉暗想:“嚴君芳走了以後,他已經魂不附體了。如果戴雪能給他一點兒溫暖,也許能減輕他心靈上的痛苦。我已經名花有主,再也不能胡思亂想了。”
於是,就小聲對戴雪說:“小戴,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關心的是嚴總的心理狀態,我希望他盡快從痛苦的深淵裏掙脫出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需要你,你就放開了好好伺候他。如果你把他伺候高興了,心情好轉了,我給你100萬元酬金。”
戴雪嚴肅地說:“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是的,我曾經淪落為小姐。自從嚴總拯救了我,我就暗下決心走正道兒伺候他一輩子。你們放心吧!除了正常的工資,我什麼都不要。”
秦如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說錯了。嚴總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你好好伺候他,盡可能叫他高興。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戴雪說:“好吧!我一定全心全意伺候他,讓他盡快恢複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