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才絕祁佑寒 第十九章,舊約前塵心微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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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一切盡毀。
首先發現不對勁的是魏都賦,昨晚別院林苑空無人煙,早朝也不見祁佑寒的身影。雖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是魏都賦就是知道出事了。遂立刻仗劍探進了東宮,便找到了依然昏睡在床的祁佑寒。
衣物散了一地,側臥睡顏,陷在枕芯裏的眉宇仍然半擰著,發淩亂,薄被下不著寸縷,以及一些隱隱而幹涸的血汙。他昨晚這都幹了什麼!魏都賦怒意冷哼,遂一把扯醒了床榻上的人。
“死了沒?這下滿意了?”不用想,誰能這樣對他,整個皇宮隻有一個人可以權傾天下。
“子賦。你,怎麼來了?”嘴角微微扯動,抹上牽強的笑意。
“昨天是什麼日子。別說你忘了。”魏都賦別過眼,不看他。
“嗯。我。……子賦,先帶我離開。”祁佑寒像犯了錯一樣,小心翼翼的說,順手拉了下子賦握劍的手。
“他就這麼弄你的。”魏都賦看著祁佑寒頸子上遮不住的紅印,手不自然的握緊了劍。
沒有回答,祁佑寒幹澀的嘴唇抿了抿,魏都賦便不再說話,抓起地上的衣服丟在了床上,轉身背對他而立。祁佑寒此時像內疚的孩子,抓著衣服撐著想要坐起來,牽動全身,一股腦的疼痛排山倒海,額頭冒出了冷汗,特別是下半身,簡直就像被重物壓了幾個時辰那般,根本動不得。複喘息著依然趟著。
魏都賦見身後遲遲沒有動靜,猛的轉過身來,先是愣了下,不帶任何情感的說,“虧你也是重宓閣的人,被折騰成這樣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你還有資格說我。”但是實在沒辦法,複歎著氣,著手拿了衣服胡亂一套,抱起祁佑寒,便要走。
祁佑寒渾身一顫,他還敢提重宓閣。牙齒咬著唇瓣,不說話任他左右,而這般拉扯間依然揪著身體上的疼痛,蹙了眉卻別過臉,不令他見到自己這刻的心緒。
“師兄。”魏都賦輕歎地喊了句,話還沒說全,“啪”的一聲,一巴掌摑上了魏都賦的臉,但是實在是身心俱累,這一掌一點威力都沒有。換來祁佑寒的呆愣,沉默了一會,說,“為什麼不躲?”魏都賦麵無表情的說,“你當初躲了嗎?逞強。”心思各異的兩人說著外人聽不明白的話,片刻後一道深青色的身影攜了一團白色物體,身子輕盈,離了東宮。
祁佑寒靠在魏都賦胸前,盡量讓自己放鬆,腦海裏不斷浮現起昨夜的風光旖旎,待一切恢複平靜下來,簡單清理了兩人,那人便穿戴整齊後命他睡下,便是要待到自己睡著後才肯走吧。替自己蓋好薄被,不禁就坐著看他,不說話。其實天已蒙亮,直至困意襲來,模糊中不記得那人又說了些什麼,隻是最後又吻了自己,呢喃道:“你是我的。”不留餘地,還一室黑暗。我便是你的,便是你的什麼?
祁佑寒苦笑了下。此刻終於願意抱著自己了,得一個擁抱,在重重宮宇樓閣,飛簷走壁,祁佑寒不經意呆呆的出了神,伸出手很想去摸麵前這人的臉頰,輪廓一撇,緊繃的臉。他的師弟,他可親可愛的小師弟。一層層的回憶席卷而來,卻不想再去觸碰,終於還是捶下了手,閉了眼。歲月終於不帶任何情感的流轉,一切皆會淡淡褪掉顏色,不能自憐也不能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懷抱,或者因為習慣,習慣了他肯給的和不願說的,便總是甘願著。輕輕歎了下氣,重宓閣的人,那許多年流過的腥風血雨,好在江湖如今離他們很遠了。已遠到虛無縹緲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