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二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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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他的身份過於特殊,我想,我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起,一定會大喊一聲沈逸。
可是,那一刻,我退卻了,我發現,我並不能認定那就是我的沈逸,我悲哀的想,我對沈逸似乎並不是認識的多透徹。
遙望之間,明明隻有幾十米之遙,我卻無法邁近一步。
他,萬人之上,全體官員跪地高呼萬歲,這個人,怎麼會是我的沈逸?
或是隻是長的太像吧!
要不怎麼解釋?
說沈逸穿越之後人家看他長的帥氣逼人,英武不凡,所以就邀請他做皇帝?
誰信?反正我是不信。
但,實在是太像了,人麵有相似,不足為奇,奇的是表情聲調都如出一致,哪怕是雙生子也沒這麼像的吧!
老天真會開玩笑,奪走我的沈逸,卻把一個跟他相似的人放到我麵前,這根本就是一種折磨。
心亂如麻!
坐上回程的馬車,我的思緒亦然遊蕩在了九天之外。
“寶貝,爸爸祝你生日快樂。”老爸親昵的摟著我,在我額頭上印上一吻。
我有點尷尬,畢竟都十七的人了,老爸還老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對待,弄得大家都把我當作長不大的孩子,走個路都怕磕著。
我一抬眼,就見沈逸正眯著一雙鷹眼,眼中閃爍著略帶譏諷的笑意,看來,這個人也是這麼看我的吧!
“爸,你工作那麼忙,還是先回去吧”我微微揚起下巴,帶著挑釁的味道:“我也好和這位沈逸先生好好學習學習。”
老爸聞言笑開了眼,轉身拍拍沈逸的肩:“這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手心裏攥著長大的,別用你軍隊那一套交他,太辛苦,差不多就行了哈!”
“老爸———”我使勁拉著他的衣襟,會叫人看扁滴~~~~(>_<)~~~~
可我裴冉堂堂七尺男兒,又怎能叫人看扁?
我跳下躺椅,略微仰視(那時才十七,身高還沒拔到現在的高度):“是男人麼?是男人的話就請你用男人的方式。”
打靶場上,打發走了老爸之後,我悠哉的坐在搖椅上,看場中烈日下那挺拔矯健的身姿。
500米快速活動靶,槍槍正中紅心。
當然,以他的資料對比,這的確太小兒科了。
我指著天空百米之上的小鳥:“給你七發子彈,打下五隻變算數。”
沈逸吊兒郎當的扛著槍,隨性般的掠著脖子上的汗,痞痞笑道:“政策放寬了?”
槍隨身動,身隨眼動,動作流暢,一氣嗬成,沒有多餘的瞄準等待,讓人覺得人槍已為一體,七發連射,中間停留不曾超過兩秒,七隻小鳥一一墜落。
好棒的槍法,好詭異的身手,詭異的如同一場魔法。
我強壓下激動的心情:“你應該去參加奧運會的”我如是說。
沈逸吹著槍口,拽的二五八萬的:“其實我最厲害的不是槍法,而是搏擊。”
搏擊是吧!
我揚起自以為善良無害的笑容:“阿虎阿豹,去,挑幾個能打的過來,陪我們親愛的沈逸先生活動活動。”
拽是吧!待會兒打得你滿地找牙的時候就不拽了。
不一會兒,阿虎阿豹帶著十幾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鏢浩浩蕩蕩的趕來。
那陣勢,我頓時覺得熱血沸騰,我微微一笑:“祝你好運,沈逸!”
沈逸不慌不燥,閑適的走到靶場中間,衝在場的保鏢們展露了一個無比自信略帶玩味的笑容:“來吧!一起上。”
保鏢們遲疑的對視幾秒,又用眼神向我征求了一下意見。
我支著下巴,盯著沈逸那張帥氣的臉蛋:“打殘了我負責,但是,別弄壞了他的臉。”
接到指令後,保鏢們奮不顧身,爭先恐後的撲了上去,如同爭搶人民幣一樣,絲毫不退卻。我知道,他們這是想在我麵前表現呢!可我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場中那個以一對十幾,瀟灑敏捷的身影。
他的每個動作都帶著野生動物的野性美,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應對自如之間還不忘給我來個眼神交換,真是個蠻有意思的男人。
而且超帥,不止指的是外形帥,更包括打架的姿勢,真是帥呆了。
看他把一名名魁梧的男人打趴在地,我激動地真想跳起來為他呐喊助威。我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我的內心一直隱藏著暴力因子。
“七分十四秒,十三人”沈逸看看腕上的表,又看看地上狼狽爬起來的人,眉毛一挑:“不知道是我進步了,還是你選的這些人太次了。”
我正想組織語言說點什麼,就見他大踏步走了過來,身子一低,一手抵在我的椅背上,呈狩獵姿態擋住了我眼前大片陽光。
“是男人麼,是男人就過來和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他笑著,他的笑容帶著挑釁和我認為是叫輕蔑的意味。
我知道,無論從格鬥技巧到力量比拚,哪一樣都明擺著我不是他的對手,他根本就是想在我麵前耍威風,好奠定一下他在我心目中不可動搖的老師身份吧!
“怕了?小少爺?”他抵上另一隻手,把我整個人圈在他的勢力範圍。
他的姿勢讓我有種脅迫感,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
我不著痕跡的往後縮了縮,可我裴冉又豈能被他威脅?
我直起身,迎上他那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眸:“開玩笑,誰怕誰啊!”
我一手攬住他的肩,兩張臉幾乎貼到一起,我努力擠出一絲認為很有震懾力的笑容來,不知為何,我覺得他的身體僵了僵,神情似乎有點不大自在,我想,一定是我剛才那笑威懾力太強,我鎮住他了。
這個效果,我很滿意。
可是,搏擊,或是格鬥這些東西,不是靠勇氣或僥幸就可以贏過對方的,這真是一種長時間辛苦鍛煉的結果。
當我第三次被他輕而易舉的摔倒在地的時候,我連反抗的意誌都沒有了。
我覺得,我就像一個沒了發條的機器娃娃,剛想出手,便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因為我已經被人攔腰抱起,丟在了草坪上。
第二次是被他扛起來丟了個圈再拋出去的。
第三次更不用說,被人扯著手腕一拽,那股大力就如同加了氮氣一樣,猛地噴發出去,一頭栽在了草地上。
太丟人了,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被摔得這麼慘,真是會被人笑死的。
我試著起來,可是一動,身體就如同散了架似的,疼得厲害。
我覺得,他根本就是想摔死我。
“喂,起來,我讓你見識點更厲害的。”
起來?起來被你摔死麼?我趴在草地上,幹脆裝死。
“喂,起來,別在那裝死。”大皮鞋使勁的在我屁股上踢了兩下。
王八蛋,好歹我也是你的雇主吧?有這麼對待雇主的麼?我繼續裝死。
“喂”大皮鞋又踢了兩下:“我靠,不是吧,摔這麼兩下就暈過去了?”
我聽出他口中的不削和難以置信。
旁邊好一會兒沒動靜,我知道,他或許是在觀察我。
“嗨——”一聲歎息,一雙有力的雙臂把我抱進懷中,然後我覺得我的身體騰空而起。
我窩在這樣一個懷抱裏,臉深埋其中,額頭緊貼著他肩,他的氣息偶爾不經意的噴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皺了鄒眉,可我發現,他的氣息似乎並不讓我討厭。
我被輕柔的放在了柔軟的床上,這種對待,比較剛才,真是天差地別。
“好了,別裝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我在裝?
但現在估計隻有我們兩個,我覺得,我似乎沒必要再裝下去了,於是,我很鎮定的睜開雙眼。
他笑了,笑得饒有意味:“奇怪我為什麼知道你在裝?”
他俯下身,胳膊支在我身體的兩側,平視於我:“當一個人暈倒後,被拖抱起來時,頭部會自然地後仰,而你——”
他現出一個隱忍的笑:“頭一直在往我懷裏使勁兒,怎樣?我的懷抱是不是很舒服?”
“你——”我語結,羞得無地自容。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從明天開始,我會先督促你練體能,你體能太差,想學搏擊,得先打好基礎,以後會教你更好的使用武器。”
“練體能?”我搖搖頭:“不,不,我不覺得我需要學這些,我的愛好是跳舞,音律。搏擊嘛,我覺得我這輩子恐怕不會用得上的,阿虎阿豹族可以保護我,當然,還可以加上你。”
“我回頭會跟裴先生說的,這段時間我希望他回避,直到你可以打倒我為止。”他拉起嘴角笑笑,補充道:“他太溺愛你了,他要是在的話,那我還交個屁?”
我有點不寒而栗,我想,我爸如果同意了他的建議,我這一輩子怕是都見不到我爸了。
第二天,我還在被窩裏睡的香,一股大力猛地將我從床上拉起。
“幹嘛?”我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見沈逸站在床頭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我有種不祥的預兆。
果然,他在片刻的失神後,毫不留情的把我從床上拖下來:“現在是早上時間六點,我們有一個小時的晨跑時間。”
我被強行梳洗換裝,強行拉去晨跑,當然,這個晨跑,我從未跑完全程。
我還被強迫灌輸一些商業知識,經營理念。
我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對我高姿態,一直以來,所有人不是都哈腰巴結?雖然我覺得人與人之間不應該那樣相處,而應該放在平等的關係上,顯然社會地位與金錢打破了這種平等。
可是,沈逸是個例外,他不會因為我是裴家二少就對我娥媚奉承,百般隱忍討好,讓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值得信賴的人,而且可以把他放在我朋友的位置上。
如果,這個人不是老是掛著一副欠揍的自負嘴臉,還常因為我的抵抗情緒而粗魯的把我抗在肩上,丟到床上,偶爾還會很不客氣的打我的屁股或是把我反擰著手摁到地上,我想,我會喜歡他多一些。
有時候,我覺得他根本就是一個土匪,霸道粗魯還很流氓,他則很堅定的糾正,煽情的說,你懂個屁,這叫男人味。
這些日來,老爸的確再沒出現過,看來,他真是下定決心要把我打造成另一個裴青。
我仰起臉,很鄭重的告訴他:“裴氏有一個裴青就夠了。”
沈逸沉思良久,難得收回那一身匪氣,滿目柔和:“我明白。”
柔和的光線中,我們四目相對,身體之間如同被一團溫暖所包裹,暖到心扉,隱約覺得似乎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縈繞不去,叫人心慌。
從那以後,我的日子好過多了,他不再逼迫我不願學的東西,他對我說:“以後有我在。”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是極為認真的,眼睛裏飽含著我無法看清的東西,是溫柔,是寵溺,直到我們懂得了彼此心意的時候,我才知道,那個眼神裏還有愛。
是的,他愛我,愛的不顧一切,甚至為我犧牲性命。
我也愛他,此生此世,刻骨銘心。
回思金龍座椅上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我又想起了那句:“是或是,又非是;近則近,又非近。亂花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