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遊之菩提無果 第二章 人同路,難測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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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夕陽如林,晚燕歸巢,我和童須還在那須臾落花山水間嬉鬧著。
童須跟我說,按照常理,佛在西方,東方入天,即黑即白,佛仙管轄於各方,本相安無事,相鋪相成。然而依苦寒子本性,非是要駁了這常理,就好像有人駁斥天圓地方一樣,但此駁非彼駁,世事有萬般相駁,構成矛盾和陰陽,唯獨苦寒子此番不妥。
我隻是笑看著童須,他深切明白天地本性,對於道法佛理又似乎比我懂得更多,我一直看著他,他都不好意思,便問我怎麼這般打量著自己。
我撥了撥他的鼻梁,溫熱的氣息瞬間打到我的手上,我說:“我覺得你有菩提之相,該入佛門才是,以大法弘揚佛之能,普渡眾生。”
童須擺了擺手,隻說苦寒子對自己有恩,人生數十載。知恩圖報,善莫大焉。
聽他這麼說後我也沒再說下去,隻是近近看著他,他有些發呆,目光神遊在另一個地方,我慢慢靠近他的臉,他恍然回過神來。
“親一下”,我溫柔地看著他,眼裏盡是歡喜。
可能因為近距離的接觸,童須顯得不知所措,但他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我說的意思,一聲“啊”還沒出口,那溫軟的唇已被我深深吻上。
童須有些害羞,但沒有逃離或者作出別的舉動,隻是呆呆地看著我,然後眨了眨他大大的眼睛,然後笑得像朵花兒。
我再次吻了上去,這一次我聞到了滿塘的蓮花香,還有陽光的味道,暖暖的,甜甜的。
鴉雀南飛,天幕已經慢慢落下,然而愛還沒有來,天地間風雲已經突然變,我以為唇與唇接近的那一刻起,心也慢慢近了,但不過僅僅是我以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何況我誤以為真的愛情呢。
可笑的事情發生在第二天的傍晚,昨天分別的時候童須和我說明天傍晚他會來溪畔打水,我也正等著第二天的到來,心裏暗暗竊喜,以為兩心有了歸屬,隻是這歸屬是迷茫的。
我在溪畔從夕陽半途等到天色消沉,童須都沒有出現,直到夥僧來溪畔催促我,說戒持師叔很生氣,眾多師兄還餓著肚子,我這主動請命來挑水的挑了半天都沒有到夥房,沒有水便不能做飯。
我便挑著兩桶水急急忙忙地回去了,心裏念著童須,腳下的路便踩著不踏實了,沒留神跌了個底朝天,才挑到半途的水就這樣喂了野草花。
我正起身甩甩被水濕透了的衣衫的時候看到一雙手伸在了我的麵前,那手上斑駁的老繭看得出多年加持佛珠留下的。
“戒持師叔。”我慌忙起身。
“若海,你可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戒持師叔說道。
我自知有錯便趕緊把錯認了,沒想到戒持是說沒有怪錯我,反而說我做了一大善事,這山野久而不雨,我今天澆了兩桶水就等於給了這塊土地的生靈帶來了甘露。
我撓頭笑笑,不好意思地奪了地上的水桶便回到溪畔打水,誰知才到溪畔便看到了童須,我一臉驚愕,卻心中甚喜,你終於出現了。
然而童須的眼神卻如同見到了陌生人一般,隻是微微點頭,盛了兩桶水便往回走。
我不驚喊道他的名字,他隻是微微逗留,然後禮貌轉身說道:“施主好。”
“施主?”我幾時成了施主?
“施主若沒有別的事情,小道就先告辭了。”他轉身,形同陌路。
我回首望去,原以為是戒持師叔在,童須才這般與我假裝不識,可戒持師叔的已經走到了山腳,他連頭都沒有往回看。
童須走了,仿佛從來不識一般。
我沒有追上去。
影落池潭深處,風濺濕衫如土,楊柳枯枯,紅塵路,佛道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