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遊之少林蠻  第三章 隻一眼便換今生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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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人間四月天,山寺桃花始盛開。
    今天,山下來了位年紀蠻大的女施主,進來的時候便捐出了十萬兩白銀,可是師父看她的眼神卻和別人不太一樣。
    東籬上完早課並沒有走,和往常一樣在一邊等著東禪,今天輪到東禪值班,他需要將大殿內的塵灰清掃幹淨才能離去,隻是邊上的那位年紀蠻大的老施主的到來,使得今日的晨輝有些不甚美觀。
    師父和老施主都沒有說話,東禪在一邊仔細地打掃了邊上的塵灰,又將佛龕的香灰倒進了寺內的菩提樹下,等全部弄完的時候東籬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小師弟,快一點,不然就晚了,急死我了。”東籬說道。
    “噓,小聲點,別讓師父聽到了。”東禪麵無表情地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很快地將擦幹淨的法器放好便來到了東籬身邊。
    “走了。”東籬拉起東禪的手便跑了出去,還沒等東禪反應過來,這一幕已經被邊上的老施主盡收眼底了。
    “幹什麼這麼急!”東禪邊跑便說道,臉頰上漸漸染上紅暈。
    “看桃花,後山的桃花都開了。”東籬說道,回首對著東禪笑了笑。
    “不就桃花嘛,年年都有,何必急著這時。”東禪說道。
    隻是這一刻東籬並沒有接下東禪的話——
    誰道年年有,年年何其多,待到花期過,年年是何年。
    東禪看出東籬的變化,便轉移了話題,說道:“師兄,你剛剛聽到老施主跟師父的對話了麼?”
    “聽他幹嘛,那老女人一看就是師父的老相好,所以我才讓你趕緊溜。”東籬這一句正好補上之前不知該如何應答東禪的話題。
    “你咋知道?”東禪有點好奇,由於跑得太急,便掙脫了東籬的手,停站在半山間,喘著急氣。
    東籬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原本快步跑的腳瞬間不知該邁向何處,掌心殘留的東禪手掌的溫度漸漸冷去。
    東籬以為東禪是在問他關於是否聽到老施主和師父的對話,便說道:“剛剛聽到師父對老女人,額不對,是老施主說道:‘你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一些曾經擁有的故事。”看出東禪眉眼間的變化,東禪立即將“老女人”改口為“老施主”。
    “這句我倒是沒聽到,我隻聽到老施主對師父說:‘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這裏,難道不悶嗎’?”東禪說道。
    “悶,當然悶,窮鄉僻壤的地方,沒有一點有意思的地方,難得有這麼好的花期,你也不樂意看,糾結什麼個師父過去的事。”東籬有點不開心地說道,雙腳漫不經心地跨出了短暫停頓後的第一步。
    東禪沒有多說,隻是跟在東籬的後邊,細想著東籬師兄說的話,自己確實不該管師父過去的事情,想來這樣獨自讓師父呆在寺廟裏似乎不好,不怕師父對老施主做出點什麼來,而是怕老施主對師父做些什麼,畢竟曾經的女人是男人永恒的夢靨。
    東禪這般想著,便跑了回去。
    東籬以為東禪還跟在身後,便說了句:“等這年桃樹結了果,又有桃子吃了。”
    東籬沒聽到東禪回應,等回頭一看的時候發現身後早是一片虛無,雖剩的大量山寺美景可以欣賞,卻唯獨卻上了最值得自己欣賞的人,一瞬間心裏莫名地失落起來。
    “他跑去幹嘛了?”東籬回到寺廟裏後腦海裏還是這個問題。
    東禪坐在一邊看《波羅經》,師父早已經回了禪房,邊上有別的師兄在清掃了春季的落葉。
    “小師弟,你怎麼也不說一聲就回來了,真讓我好找。”雖說東籬心裏很不是開心,便和東禪背對背坐在了一起。
    東禪也沒有閃躲,東籬疾跑後的體溫帶著他的氣息傳遞到自己的體內,周圍還暖乍寒的氣息漸漸被這一種特別的溫暖給代替。
    “我突然想起還有一章《佛說紅塵》沒有看,便回來了。”東禪說道,微微側臉看了看身後的東籬,他微微側著頭,似乎在看著窗外的什麼。
    東籬也沒有再問,其實東籬是知道的,東禪一定是來看師父跟老女人在做什麼,東禪擔心師父就像師父擔心東禪一樣,真是師徒心心相惜,又想著,小師弟啊,你若什麼時候能和我這般心心相惜就好咯。
    午膳後,適逢值班的東禪回到了大殿內,對著釋迦牟尼佛誦著經文,梵聲呢喃,聽不出悲歡喜怒,仿佛遠離紅塵千世之外。
    東籬坐在了東禪一邊,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著東禪的模樣,看他起伏不定的唇瓣,隻是靜靜地盤膝坐著。
    老施主供奉的十萬兩白銀被擱置在一邊,掌管收支的師兄也沒有去動那厚重的白銀。
    東禪感受到東籬的氣息,但是他沒有睜眼看他,直到把心中的經文誦完才回頭看了看邊上的東籬。
    我靠,這豬一樣的師兄又在打瞌睡了。
    東禪看到東籬那張欠揍的睡臉心頭把他罵了千百遍,又在佛前拜了拜,心裏默念:“佛啊,饒恕我的罪過吧”,然後側身把身體的重量倒向了東籬。
    “小師弟。”東籬的清夢被東禪這般打攪後有點不開心,驚醒後用呢喃的口吻喊道,可乍一看卻是東禪俊俏的睡臉,不由得心情大好,心裏暗想原來小師弟也會在誦經的時候打瞌睡啊。
    正要對著東禪的臉細細打量的時候,突然對上了東禪睜開的雙眼,東禪猛然驚醒,東籬刻意回避的雙眸一下子不知道該看往何方。
    東禪回頭對著釋迦牟尼佛像不斷地作揖參拜,嘴裏念叨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師弟,你要是‘阿彌陀佛’完了就去外麵走走吧,最近山裏冰雪已近全部融化,溪水又歡騰了起來,我們去看看溪中魚吧。”說著東籬舔了舔嘴角。
    東禪回頭看了東籬一眼,又看了看佛像,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被東籬拉了出去,正出大殿門的時候東禪又回過頭對著佛像拜了拜。
    “別拜了,走啦。”東籬拖著尾聲將東禪拉了出去。
    幽穀叢山蕩溪水,溪中魚兒戲花蕾,花蕾成片映俊眉,俊眉淡笑醉一回。
    東籬輕輕彈起指尖的流水濺向了東禪,東禪受了一臉,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東籬,東籬在一邊大笑。
    東禪挑起溪水流過的桃花瓣,想起早上師兄一番好意,竟被自己無心辜負了,於是心中頗有“虧欠”地用雙手攬過一片水花往動力身上揮去,東籬的笑還未收口,那水花便入了口,東禪原本以為東籬會生氣地朝自己甩一臉水來,沒想到東籬反而舔舔了嘴角說道:“小師弟,你喂我的水都是那麼甜,再喂我一口好不好?”說著東籬便張開了嘴巴,等著東禪“喂水”。
    “好啊。”東禪完全沒想到東籬會這麼說,壞壞地笑了笑便把腳從溪水中撩了起來,帶著水花甩向了東籬。
    東籬的嘴裏滿是東禪腳上彈起的水,頗有些氣憤地擦了擦嘴角,把嘴中的水吐了出來說道:“小師弟,這可是你逼我的!”
    “等一下,師兄,你要幹嘛,。。。。。。”話音未落,東禪整個人已經被東籬拖入溪水中,和溪中的鵝卵石來了個親密接觸。
    “師兄你!”東禪很迅速地站了起來,看上去有點不開心的臉上滿是水花,然後把僧袍外套脫掉放在一邊。
    溪水將兩個人的衣服全部浸透,東禪健壯的身體映著白色的內衫,胸間兩顆紅豆和腹間八塊起伏的東西吸引了東籬全部的注意,隨後便覺得自己的腹間似乎有一團火焰在急劇上竄,還沒來得及防備,便被東禪一招打落在水中,腹間的火焰也隨之散去了。
    “這一招叫棒打落水狗!”東禪說道,抓住東籬後背的衣衫便結結實實挨了兩拳在上麵。
    “這一招叫戲耍池中魚!”東禪說著,用腳在東籬屁股上踹了兩腳,當然這兩腳是很輕的,像是在撓癢癢,使得東籬的剛剛才被滅掉的火焰又一次飆升了。
    “小師弟!”東籬終於從水中掙紮起來,此刻他全部的衣衫都已經濕透,早春雖有些寒意吹拂,可這兩人在此刻並不覺得寒冷,尤其是東籬,可以說火焰在身體上焚燒一般,於是東籬痛快地扯去了全部的衣衫,壞笑著說道:“你攤上事了!”
    於是,東籬這個人都撲向了東禪,東禪隻覺得輕快不妙,可還沒來得及防備便被東籬抱住,從東籬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透過東禪濕透的薄衫全部傳到了東禪的身上,兩人伴隨著溪水的衝擊便滑了下方的瀑布潭中。
    “師兄。。。。。。。”東禪掙紮了兩下,又被東籬牢牢拽入水中,“我不會遊泳。。。。。。嗯。。。。。。啊。。。。。。。”
    東籬一聽東禪這般說道,心口一緊張便把東禪扶了上來,緊張地問道:“小師弟,你沒事吧?”
    話才出口,東籬便覺得不對,因為東禪笑了,並且笑得很陰險。
    於是乎,東籬感覺下麵的某個地方傳來一陣疼痛,東禪狠狠地把東籬從岸上推入瀑布潭中。
    便聽到東禪壞笑著說道:“下去吧,笨蛋師兄。”
    又聽到東籬齜著牙說道:“又是。。。。。。這裏。”
    然後噗通一聲東籬被東禪踢如瀑布潭中,岸上傳來東禪輕輕的笑聲。
    回到寺廟的時候太陽早已下山,東禪在岸上打拳時候身體發出的熱量已經將濕衣服烘幹了,可東籬還是濕漉漉的,隻好哆嗦著回到禪房準備換衣服。
    東籬經過師父禪房口的時候聽到一陣陣地抽泣聲,正要去細聽便看到有師兄走過來,於是便和師兄打了招呼回到了自己的禪房,換好衣服回來後便四下裏找起東禪。
    東禪也換好了衣服,一本正經地拿著《波羅經》看著,東籬很想問他,這麼久,天天看,年年看,這書上到底有什麼好東西在,但是東籬沒有問出口,因為東籬知道這可能是小師弟唯一感情寄托吧,就好像自己唯一的寄托是小師弟一樣。
    東籬歎頭笑了笑,倚在大殿門口,伴著殿外香爐裏冒起的青煙看著漸漸暗點的天幕,想著此來兩年有餘,想著自己心裏那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師兄?”東禪走了過來輕輕換道,可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神情,他的眼神又像是看著遠方的景色,臉上沒有喜怒哀樂,就像萬年的冰山,無聲的冰冷是他的永恒。
    “小師弟?”東籬回應道。
    “剛剛那個老施主來找師父了,師父不願見她,她說明天再來,你猜她這是為何?”東禪說道。
    東籬一想,無非是前世情未了,今世情難寄,還能有什麼,師父現在雖是主持方丈,但在出家前指不定是哪家的花花公子呢,生而為僧有幾人,多半也是同自己、小師弟一樣受了紅塵的怠慢,此心沒了眷顧,隻好入了佛堂做一回僧,可惜僧有年月,無奈僧無永生。
    東籬搖了搖頭,又見東禪嘟著嘴,心裏有點好笑,便說道:“她既然說明天再來,那麼我們不妨明天再瞧瞧她是為何,師父又是為何,你看這樣如何?”
    東禪點了點頭,眼神似乎回到了他的眼眸上,竟似深情地凝望了東籬一眼,隨後便很快地離去了。
    東籬心口一熱。
    靠,這小師弟到底想幹嗎。
    東籬不由得罵出了聲,雖是對他愛慕有佳,但也經不住他這般調侃。
    東禪不會知道,正是這一眼片刻,換了東籬的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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