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主帥的滋味怎麼樣？很不錯吧？”齊格湊到倫納德的耳邊，笑眯眯的問道。說起來，他也隻是因為無聊而已。翻山都翻了半天了，看上去不高的一座山丘，因為此地設有陷阱的關係，他們不得不減慢行軍速度，小心避讓，不斷延長的時間實在很容易讓人感到難熬。
    倫納德正在潛心研究手中的圖紙，看了結構圖之後才發現，山丘之下的陷阱真是複雜到極點了，而他臨危受命肩負起全軍將士的生命，真是絲毫也不敢馬虎。稍有行差踏錯，他們這一隊人就會被徹底吞噬，渣都不剩。
    “那你的滋味如何？當上了副將，感覺好嗎？”倫納德的雙眼不離圖紙，隨口反問一句。如果不是因為了解對方的“鍥而不舍”，他連這種敷衍都會免了。談話，本就十分容易分散人的注意力。
    戰爭的緣故，伊維薩的各項人事任命有了十分大的變動，尤其是在軍隊中，更是稱得上雞犬升天。齊格這樣一個守衛邊境的小將，也被安排在進攻的主力部隊之中。到了衛城之後，又因為某些預料以外的變故，居然成了全軍的副將。如此快速的升遷，使他本人都恍若身在夢中。
    公平一點說，伊維薩軍一直是帝國的王牌軍隊，尤其當奧斯蒙接受之手，更是注重全軍的訓練——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比起擔任一個行省的總督，奧斯蒙此人更適合當一名軍人。由此可以想見，伊維薩軍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尤其是那些在軍中擔任一定職務的，放到其他地方去，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將才。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倫納德和齊格兩人的升遷，雖然快速，可並非勉強，他們兩人所缺少的，隻是經驗而已。
    然而，對於角色的迅速轉變，齊格依舊還是難以適從，否則的話，他怎麼會時時刻刻就去纏著與自己有同樣“遭遇”的倫納德？說白了，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找一點信心而已。
    “奧斯蒙大人究竟在想什麼？陣前換將，這可是大忌。”齊格對此一直十分不解。直到到達衛城之前，總督一直都隨軍行動。才第二天，人就不見了蹤影。雖然伊維薩軍不至於像其他雜牌部隊一樣變成一團散沙，甚至於發生士兵嘩變，但誰也控製不住士兵心中的猜測吧？再怎麼紀律嚴格的部隊，組成的單位也是一個個獨立的人，而人的思想，才是最難控製的東西。
    對方提到這件事，以至於倫納德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中的圖紙。瞪了齊格一眼，神色間已滿是不悅。“誰告訴你是陣前換將？原本此戰就要達成兩個目標，皇宮那一邊更加重要，總督大人理應要負責指揮皇宮的戰鬥。”
    一個素性十分固執的人，給人的印象甚至會有些木訥，所以倫納德實在不適合當下這般疾言厲色的表情。隻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這件事總需要想下屬解釋，幸好目前還在行軍途中，倘若能在開戰之前消除全軍上下的揣測，那將是最好的效果。
    盡管表麵上的態度堅決無比，事實上倫納德的內心裏卻在打鼓。他不清楚剛才自己的模樣能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總之，昨夜被奧斯蒙大人悄悄召見之後，這個重擔就已經卸不下來了，如今隻能采取半真半假的策略，期望能夠糊弄過去。
    兩個作戰目標——關於這件事，齊格也曾有過耳聞。隻不過他依然想象不出，潛入皇宮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會是想要暗殺皇室成員吧？
    自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齊格打了一個冷戰。既然他的地位還沒到獲知這些重大秘密的高度，那麼瞎想下去也隻是徒勞，於是對如今的頂頭上司倫納德笑了笑，“將軍不要生氣，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解釋是必要的，探聽軍事秘密，那可是重罪。
    “既然問了，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看上去木訥的人，事實上腦筋轉的極快，如果不是發現倫納德身上有這樣優秀的素質，奧斯蒙大概也不會臨時交給他這般繁重的任務。“之前你所謂的陣前換將，類似的想法在全軍正在蔓延，如今既然你已經知曉真相了，那麼向士兵解釋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齊格先是一愣，隨即便叫苦不迭，“將軍，不是吧？這麼繁重的任務，你交給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