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的結構圖。”奧斯蒙回答的很快。從這一部分開始，就應該是皇室竭力隱瞞的東西了。
    “修築工程之時，皇室也充分考慮了未來將會遇到的一切。隨著局勢的改變，誰也說不準未來會發生什麼，也許有一天，帝國軍會麵臨被迫翻越這座山丘的一天。而到了那個時候，假如帝國軍的步伐受到陷阱所累，那麼這整座工程了，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所以說，就像是一般的機關那樣，在設計時中會留下一條生路？”
    雖然凱希所說比起眼前，規模不同，不過道理卻是一樣的。所以奧斯蒙點點頭。
    凱希就此已能篤定，“這麼說，工程的結構圖，最後還是落到你的手上了。”
    “隻是……一個巧合而已……”奧斯蒙忽然長長歎息，不再說什麼了，這便是他的無奈，在得到結構圖的那一天，他一定沒有想到，圖紙有朝一日真的會派上用場——在他想帝國宣戰，發動內戰的一天。
    凱希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得到圖紙的過程與現今並無太大的聯係，而他真正關心的是，是奧斯蒙打算如何加以利用。“你告訴我這些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起來，奧斯蒙才是這一場戰鬥的指揮，哪怕他們如今的關係與過去已大大不同，不過奧斯蒙依舊沒有解釋這一切的必要。凱希陪伴他來到此地，然而並沒有正式成為伊維薩軍的一員——在奧斯蒙私心裏，也不希望他卷入的過深。掌握作戰計劃的，應該是正式參戰的人員，凱希其實並不在這個範圍內。
    奧斯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折回屋內，從隨身攜帶的行李中找出一個不大的盒子。有了之前一番對話，不難想象，這裏麵裝著的，就是所謂的工程結構圖。
    東西已經遞到了眼前，但凱希沒有接受的意思。在不明真相之前，他覺得若是自己接過了，一定會正中奧斯蒙下懷，而他，也會為之後悔。
    奧斯蒙卻攤開他的手，將盒子放進他的掌心。其實，在兩人的相處中，奧斯蒙甚少有如此強硬的時刻。或許是因為過於在乎，總免不了忐忑不安，擔心任何細微的舉動會在無意中惹惱對方，所以一直以來，他近乎都是小心翼翼的。
    拿著盒子的滋味，仿佛就是捧著一個燙手山芋，凱希更加確定，對方背後一定有著什麼用意。
    “凱希，我要你熟記這張圖紙，然後帶領軍隊翻越山丘。”與強硬的做法相一致的，是奧斯蒙的口吻，盡管還趕不上他下令時的氣勢洶洶，可依舊足以讓人心中著慌了。
    “那你呢？”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他，那奧斯蒙本人呢，要做什麼？
    “不要忘了，我們此行還有另一個目的——雲迪路所說的，我們需要從皇宮中找出一件東西。”
    “你要單獨行動？”凱希聽明白了，但是，這不表示他就一定會讚同。“為什麼要獨自冒險，等戰鬥結束之後再去尋找，也來得及。”曾經因為任務的關係，凱希在很短一段時間內擔任過皇帝萊安的護衛，也出入過皇宮禁地，在他看來，那裏的防備措施，不是一個人的力量就能輕易破解的。
    “不，來不及。”奧斯蒙斬釘截鐵的否定，“如果我是皇帝，還在開戰的第一時間，就將這件東西轉移出去。”如此做有兩個用途——一是，避免被找到；二是，日後可以將其當做一件籌碼，若是帝國戰敗，單憑這一件物品，就可以威脅奧斯蒙答應無數條件。
    再怎麼不情願，也隻能承認奧斯蒙的判斷是正確的，然而，凱希自認還是無法這般輕易就答應他的安排。“既然必須要分開行動，那麼，皇宮由我去。帶兵打仗，你比較擅長。而且，我對宮殿的防守比較熟悉。這樣分配忍受，更加合理一些。”
    奧斯蒙必須要承認，凱希實在很會找尋理由。曾經，似乎也有過類似的場麵。不過像比較起來，這一次的凶險非同尋常，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一次妥協。
    “皇宮的防守情況，沒人比我更加熟悉，那是我親自設計的。”因為他的叛變，皇宮在防守部分雖然極有可能做了某些調整，然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定隻是換湯不換藥，總體布局上可能無法做出大規模的修改。
    “還是不行。”原來，凱希固執起來也會讓人大感頭疼，霧發掩映下的藍色眸子，閃爍著從來沒有見過的堅定光芒。從他的眼神中就能夠輕易確定，在這件事上，他寸步也不會想讓。
    “按照團長的說法，皇宮裏的那間東西與我息息相關，所以，那是我的責任。而你——”凱希的手指向之前他們一直關注的那座山丘，“你的責任率領部隊攻破這道防線。奧斯蒙，你不要忘記了，我曾經不止一次說過，你不要妄圖把自己的責任推到我的頭上。”
    話雖如此，誰又聽不出其下的另一層意思？兩處目標比較起來，哪一方更加危險，還用得著言喻嗎？
    “你上一次說過這話之後，立刻就去當了誘餌。”奧斯蒙的記憶力不差，隻是，過於清晰的記憶，使如今的他回想起來，依舊心痛的無以複加。
    在那一場應付追擊的戰鬥中，凱希……幾乎喪命。
    “就當是為了公平起見吧，一人一次。這一回，怎麼也該輪到我了。”
    哪有人在這種事上談論公平的？凱希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話鋒一轉，“既然誰也不肯想讓，那就放棄皇宮那一邊。所有的事，都等戰鬥結束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