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步小跑跟上去，“呐，沙凜，傅客隱究竟是什麼身份？”
    前方的背影僵了一瞬，“……你思維跳躍還真快。”
    “有嗎？”我擺擺手，“一般般吧。”
    “……不是在誇你。”
    “咳咳，”幹咳兩聲，“再這樣說下去又不知要繞到哪了，還是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吧。”我補充道，“從你以前的話語分析，他並非人類，我在其身上也沒有感覺到陰森的氣息，所以應該也不是鬼靈。”
    “嚴格來講，他不算生物。”對方爆了一記猛料，“位麵規則分為四種——戰爭、平衡、時間、循環。沒有實體，屬於不知何時便存在於世間的理念，不會思考，就意味著不會被感情左右，不會偏袒任何一類生物。亙古以來，它們於無形中製約著各個位麵。”
    “有種神話將臨的即視感呢……”
    “別插嘴。”
    “我錯了，您繼續。”
    “可是‘循環’卻生出了自我意識，他喜歡人類，想更深入地了解人類，便化出實體降世在物質位麵。”
    “我懂了，那就是老傅的源生吧。”小聲嘟囔到，“和阿爾格爾一個尿性啊……”
    “阿爾格爾？”
    心裏腹誹“靠，耳朵真尖”的同時，打著哈哈說：“沒啥，存在於二次元的一個角色罷了，你不用認識他，嗬嗬。”
    “二次元？”男人忽然扭頭，“新形成的位麵嗎？”
    我遠目歎道，“這麼認為也沒差，但是其具體含義不是死宅的你是不會明白的。”
    “……哦”
    “把武器收起來啊喂！老這麼被你嚇呀嚇呀的會腎虛的！”
    鬧騰過後，兩人來到當時他聽見對話的那間房門口。抬頭，“院長室”三個大字清晰醒目。徑直走進去，沒人。
    內裏的陳設比較簡單，就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房間倒是十分寬敞。我見地板上有磨損的痕跡，牆壁上也有一塊發黃的部分，想必這些地方以前應該是陳列有家具的，而院長為了維持孤兒們的日常夥食等將其當掉，看來福利院真的是快要到極限了。
    摩挲著下頜，我望向沙凜，“顏意歐說過，和顏開簽訂合同的是福利院的負責人，再結合你所聽到的，那對話的兩人分別是院長和負責人無疑，我們假使他們二者互持相反態度，一個為了利益堅決地要將這裏賣掉，一個因為和孤兒們建立了相當深厚的感情所以極力阻止，如此一來，矛盾就產生了。”
    我一點沒有登堂入室的自覺，很猖狂地拉開辦公桌抽屜慢慢翻看著，須臾找到一份文件，一目十行瀏覽的同時嘴上不停，“院長隻是被聘請的高管而已，沒有完整的權利，負責人雖然掌握有地契，但是署名卻不是他，而是——Alice。而這真正的幕後老板Alice此刻應該依舊處於生意失敗入不敷出的低穀狀態，無暇顧及她一手資助的福利院，隻是寫了份文件，將‘生殺大權’平攤與那二人。嘖嘖，說到底……這有個毛用啊！隻會令問題激化啊有木有！”
    沙凜不動聲色地離我遠了點……似乎是害怕“蘇鯉菌”沾染到身上……
    “啊————！”銳利的女高音。
    我今天終於體會到“一聲尖叫劃破長空”的完整版了，那簡直是聽覺汙染，歇斯底裏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比起大腦，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迅速出門往聲源處小跑而去。
    二樓，一個女人跌坐在地，手掌捂住嘴巴，眼裏滿是驚恐。
    她正是那個點迷香的家夥，看見院長和其他阿姨趕過來，立刻掙紮著爬起身退到人群當中，“你、你們看——”
    順著她指的方向，那個孩子露出的手臂上清晰地排列著深深的齒痕，被咬的皮膚已經泛出青紫色，可以想象施暴之人下手有多狠。
    當即一片嘩然。
    被吵醒的雙馬尾丫頭坐起身，迷茫地揉揉眼，“吵……”
    那女人見狀立馬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就是她！妖怪！是她操縱鬼靈做了這一切，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不是嗎？”
    聽罷，另外幾位阿姨小聲議論，“是啊，大家都被咬了唯獨她沒事。”“是妖怪吧，記得以前……”“原來這些不是傳聞？”“哎，這種事誰說得清呢……”
    “行了！哪有什麼鬼怪，現在不是嚼舌根的時候！”院長吼了句，接著幾個箭步上前來到最近的孩子身邊，檢查他的傷勢。“還好，除了咬痕以外並無大礙，呼吸也比較平穩。”他將小家夥抱出被窩，“都愣著幹嘛，趕緊抱了孩子送醫院！”
    “不行，院長。”先前的女人製止道，“醫生看見這些齒痕我們該怎麼解釋？周邊的店鋪和商家都知道我們院裏有點……邪乎，萬一醫院那邊又有了不好的傳言，到時候就真的沒有人願意給我們捐助善款了啊。”
    我忍不住誇讚一句，“影後啊……表情之到位，言辭之犀利，直逼新生代當紅女星。”
    見沙凜看過來，我解釋道，“沒猜錯的話她這是自導自演，當孩子們睡熟時點了迷香，等藥效彌漫得差不多後屏住呼吸或以濕毛巾捂住口鼻進屋，用類似小型號的假牙狀模具在孤兒臂腕上留下咬痕。”
    指指窗戶，“雖然她的後期處理得蠻幹淨，已經找不到絲毫點過香的影子，但是這窗戶當時還是閉合的，這會兒卻是敞開的，為了空氣流通掩蓋餘味。再之後，午休快要到點，她隻需逼真地表演出一個‘無意間發現了異樣而被嚇到’的目擊者形象即可，既能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過來又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自己的嫌疑。”
    最後做總結性陳述，“在九十年代，人們還是比較迷信的，有什麼一時半會兒無法解釋的事件十有八九都會給推到妖鬼作怪上麵去。正是料定了這點，她知道院長不敢把孩子送去醫院，如此一來乙醚的事就不會被暴露。”
    男人想了想問道：“這全是你的推測？”
    “嗯，隻是簡單的把因果關係串在一塊罷了，不過我相信與事實的出入率在百分之零點二左右。”
    對方聽罷沒有搭話。
    我賤賤地湊過去，“你是不是在心裏想‘把作案工具和手法都說得一清二楚，要不是那段時間內兩人在一起，我還真以為這事本身就是你做的’？我的回答是‘過獎過獎，其實每個騷年心裏都埋藏有華麗的偵探夢，隻是現下我有機會將其變成現實，所以就盡職盡責地開始迷戀上分析謎題的快感了而已。’”
    那貨嘴角小幅度地抽動了一下，“自娛自樂也能這麼高興……”
    【下一章紅色警戒，蘇鯉同學準備毀童年了……另外看文要留爪，不從的吾輩會用節操砸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