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 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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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耀王府——
於姻姻此刻心情極度不好,洞房花燭那天,她獨守空房一整晚,就連過門的第二天給婆婆敬茶都是她自己一人去的,雲閑直到傍晚才回來,問他去了哪裏,一句“這不是你該管的。”便草草打發。其實她知道,雲閑一定是去了那個叫連如月的所謂的義弟那裏,那人的居心,她早已看穿,隻是傻傻的以為自己贏了,卻輸得這般慘烈。於姻姻環視裝飾一新的新房,沒有半絲雲閑的氣味,便堅定決心,這場戰役,她不僅不能認輸,還非要打贏不可。
“葉兒,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出去逛逛吧。”吩咐葉兒為自己梳妝打扮,脫去少女的粉嫩衣衫,換上少婦的雍容衣物,裝扮一新的於姻姻便出了南耀王府的大門,此刻,他已不是那個大官的女兒,而是以南耀王妃的身份出現在眾人眼中,最起碼,比起那人,她在氣勢上和身份上便已經贏了一仗。
——斷琴閣——
“連先生,你身體還沒好,再休息幾天吧。”妙歌本以為是連如月見外,便又上前挽留道:“先生放心,這斷琴閣是花媽媽留給先生的,先生救了醉仙樓的人這麼多次,自是不必見外的。”可偏偏一向聰明機靈的妙歌,此次才真正理解錯了連如月的意思。
“妙歌,我並未見外,我隻是…………想回去了,師兄會擔心的。”其實,這隻是一層原因,真正重要的原因是他怕,他怕像上次一樣,一病不起,他解釋不清,也不想解釋,回到竹眠居最差也有聞柳幫他瞞著,雲閑也不會懷疑些什麼。
“那先生,妙歌送您回去?”見連如月執意不肯留下,妙歌也隻得退後一步。
“不必了,我來就好。”聞聲看去,聞柳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一臉不爽,看得出心情很是不好,今天回去,怕是又躲不過一頓教訓,連如月心裏想著。
“聞公子?”妙歌也是一驚,隨即又放下心來,“那便勞煩聞公子了。”妙歌還待說些什麼,就被聞柳十分不悅地打斷。
“不勞煩,我們走吧。”上前從妙歌手裏扶過連如月的手臂,向門外走去,語氣是極不悅的,但動作卻是極溫柔的。
“那……妙歌,我們就告辭了。”該盡得禮數還是要盡得,連如月轉身輕躬,以表道別。
——竹眠居——
“這下,你滿意了。”將連如月扶到床上躺下,聞柳的語氣還是很不好,卻輕手輕腳地替連如月蓋著被子,“師娘的話你當初是怎麼聽得。”
“師兄,我隻是遵從自己的內心,一切隨他吧。”他連如月何時變得這般任性無禮,對著一向十分敬重的師兄,竟也說得出這般不敬的話。
“隨他,嗬嗬,說得倒好聽啊。”聞柳見連如月那一臉坦然的表情,心中的火氣更盛,“你可曾在乎過自己?你又可曾在乎過師父師娘的照顧,他們這十幾年,撫養你,教你,你可曾想過他們?”聞柳握著杯子的手都有些顫抖,這是他從認識連如月以來第一次責罵他。
“記得,可這生已然如此,月兒已經改變不了這樣的現狀了,師娘師父的恩情,師兄的恩情,月兒來世再報。”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長,既已放下,連如月寧願一人背負一切,冤債,情債,就真的期待下世了。
“你竟是這般想的?”看著連如月默然,聞柳將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妄我看錯你了,你竟是這般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當初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竟就這麼簡單放棄了?”聞柳不可抑止地喊了出來。
“我知道……我……”連如月低下頭,默默道。
“你知道,你不知道,你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當年烏塔村幾十口被滅,是誰殺了他們?是誰逼得你無家可歸?是誰害的你如今一身寒病,躺在這裏。”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連如月聲音已經細不可聞,仿佛隻是說與自己聽。
“可如今,你看看,你嫁給了他,你以男兒之身,嫁給他了,我是該表揚你,敢作敢為?還是應該責備你,膽大妄為呢?”聞柳此刻已經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剛剛還怒不可遏,現在看著床上那人悲傷的表情,又軟下心來,走上前,握著連如月的手,兩人同時抽泣著。
兩人隻顧爭吵,完全沒有發現門外還站著一個愣在那裏的人。
——一刻鍾前——
雲閑抓了藥,走到斷琴閣,卻得知連如月已經被聞柳接走,轉身便朝竹眠居而來,竹眠居的幾個下人早已認識雲閑,隻得知這位身份顯貴的王爺,是兩位主子的好友,平時,這位王爺不用通傳也能隨意進出,如今,想是也不用了,便沒有下人去通傳二位主子,任由雲閑進入內院。
剛走到連如月門口,就聽見連聞二人正在爭吵,仔細聽來,雲閑便聽到了那件震驚的事情,愣在了原地,藥包掉在地上,驚動了房中的二人,雲閑未將藥包撿起,便匆匆逃開了。
“誰…………”聞柳聞聲詢問,一把推開房門,卻不見一個人,正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卻見連如月一臉不可置信地流著淚。
“他來了,他知道了…………嗬嗬,他終於知道了。”喃喃自語,他的味道,他怎麼能不認得,以後,又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態麵對他了。
“月兒,既然這樣,我就去幫你殺了他,之後,我們回清風崖,和師父他們呆在一起好不好,我們回去好好養病好不好。”聞柳其實知道,此刻他說些什麼,連如月都不會聽,更不會回應他,可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一切回到最初的樣子,最開始,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不是很好嗎?
“………………”連如月沉默著,眼淚也止住了,就這麼靜坐著,麵無表情,嚇人極了。
“月兒,師兄不該罵你,師兄錯了,你別這樣,行不行,師兄求你了。”聞柳瞬間慌了手腳,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讓連如月恢複正常。
——南耀王府——
半晌前,於姻姻剛從街上回來,此刻坐在房間裏,品著茶,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意味深長,這下,她有了可以贏得這場戰役的籌碼。
不久前,於姻姻在街上轉著,無意間看見雲閑朝醉仙樓的方向走去,好奇心驅使,便追上去看,沒過多長時間,雲閑從中出來又走向另一個地方,暗自記下竹眠居的名字,派葉兒去打聽。得知那院落的主人是一位姓連的大夫,這長安城中,姓連,還肯為病人免費醫治的大夫隻有一位,於姻姻心中變陡然生出一個想法。
連如月,我要讓你知道,和我搶男人的下場,我定要你嚐嚐何為生不如死。
房門被粗魯地推開,於姻姻知道是雲閑回來了,熱情地上前招呼。
“相公,你回來了,累了吧,我叫葉兒給你沏茶。”於姻姻語氣甜膩,若是其他男人,聽了這種話,骨頭早就酥了,可偏偏這招對雲閑不管用。
“走開,管好你自己就行。”本應該沒有這麼粗魯,可今天聽到的那件事讓他的心情好不起來,“回來,我有句話要問你。”叫住悻悻走開的於姻姻。
“是,相公你說。”於姻姻的話中帶了絲哭腔,他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樣凶斥過。
“我且問你,你嫁給我,是真心喜歡我,還是別有所圖?”雲閑這番話問的另有深意。
“自然是喜歡你的,怎會有其他的目的。”於姻姻聽了此話,嚇了一跳,以為雲閑懷疑自己什麼,忙答道。
“那如果,我與你有前仇橫亙中間,你又如何。”雲閑問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於姻姻不是傻子,相反,她聰明極了,已然聽出雲閑話語中的不對勁,稍加思考,便聯想到了連如月,深知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便考慮著謹慎答道。
“如若有仇,定是要報仇,情,根本不值一提。”聰明如她,轉臉便又為自己辯解,“不過,我對相公隻有喜歡,沒有別的想法。”看著雲閑冰冷的表情,於姻姻便知目的達到了。
“你休息吧,我今晚不回來了。”說罷,雲閑便背著手出了門。
“是,相公。”於姻姻這次沒有抱怨,她知道,現在她不需要著急,雲閑,遲早都是她的,不必急於一時,連如月,這可是你自己作的,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