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赭玉訝異杜清淵的氣息他完全沒有察覺，更別提腳步聲了。
    “那是你寫的吧。”閆赭玉不帶疑惑的說。
    “竟被國師發現了啊。”清淵故作驚訝道，這裏除了他出現外沒有別人不是他難不成還是鬼怪不成，隻是閆赭玉沒想到杜清淵可以做到這麼淡定。
    閆赭玉一眼掃過他左肩鼓起之處，而後又撇開了眼。
    “你找我來做什麼？”明明知道這陳家有蹊蹺但閆赭玉還是問道。少了當初的尊敬，閆赭玉對於直呼清淵為你而不是那讓清淵更不容易的接受的杜先生渾然不以為意。
    “國師還是相信我的吧，不然怎麼會深更半夜因一紙而出來呢？”此時，清淵離他很近，鼻息和說話帶出的氣掠過閆赭玉臉頰。閆赭玉忘內走近一步與他保持點距離。
    “我當時不知道是你。”閆赭玉淡然道，視線一直停留在陳家的大門處。
    清淵對於他刻意保持的距離有點失望，“這麼說國師還是不信我。真叫人傷心呐。”
    雖然閆赭玉看不清清淵，眸光中透出的失望，但從語氣中倒是聽出了幾分哀傷。信與不信對於一個人會如此重要？那麼他隻可能更可疑。閆赭玉如是的想。
    見閆赭玉沉默不語，清淵隻好放棄此等違反他為人的攻略。現在的閆赭玉並不完全是當年的柯鄴。某些方麵說這比當年的柯鄴要謹慎的多，容貌不一樣但都是讓人直感驚豔，傻傻的柯鄴小道士讓他莫名想念，但他未曾後悔找閆赭玉。
    “這陳家有問題。誰家的廚娘會這麼晚出門的？”清淵輕聲同閆赭玉說，聲音不大恰好夠閆赭玉聽見。
    閆赭玉皺眉，“你怎麼知道她是廚娘？”閆赭玉顧得著看清黑影是個略胖的大嬸，其他的倒察覺不出來。
    “聞出來的。身上有油煙味。”清淵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信，可閆赭玉卻淡淡的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什麼似得，視線落在清淵臉上。“你讓我來隻是為了在這吹風等天亮嗎？”
    “如果國師不介意，我倒是很願意奉陪。”說完無害的淡淡一笑，夜色中雖然月光夠亮，但閆赭玉並未看見。
    閆赭玉不再理他，隻見那方才出去的廚娘回來了。懷中還抱著個包裹，好大的妖氣。是鼠，清淵暗暗道。憑借閆赭玉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判斷那妖是何物，隻是妖氣他是不會判斷錯的。
    與清淵對視一眼後，兩人默契的閃身進了陳家內院。出門前兩人都隱去了身上的氣息，所以隻要不是發出太大的聲響，便不易被妖物發現。
    進了內院才發現，整個陳家都陰氣森森，特別是掛在房簷那褪色破舊的燈籠，發出暗暗的紅光說不出的詭異。借著月光看見的是嚴重掉漆的房門，院內本該修剪整齊的花草已被雜草肆虐強占了空間，過膝的雜草在風中搖晃。越是往裏妖氣越重。
    閆赭玉走在前麵，清淵本想喊他，可被開窗聲給打斷。那似乎是被風吹開的，閆赭玉朝那開窗看去。在月光的映襯下，他還是看清了那懸掛在房梁上穿著白衣的人，長發披散，雙手下垂。白衣上的血漬像綻開緋紅的花。一陣風吹進窗戶，那懸掛的屍體還微微晃蕩著。清淵當然也沒漏看這場景，先是將人吊上房梁，可並不是繩索勒緊無法呼吸而死。
    看著白衣屍體腳上的紅色繡花鞋，這無疑是名女子。紅色的鞋子就那麼懸空著，與白衣相襯著詭異非常。這女子死了應該不久，閆赭玉轉念一想卻覺不對，前日看見那兩名被貓妖所殺的男子，死後未出現屍斑更別提屍體腐爛長出蛆蟲。這無疑是妖物所為，難道這裏的妖物和那貓妖有什麼關係？閆赭玉蹙眉，一時忘了身後的清淵。
    未覺有鬼氣，這冤死的人的魂魄居然不在。清淵靜想便知這魂魄怕是被引向了何方，他能肯定這些冤魂是不會去冥府看那主人的冷臉的。通常被抓走的鬼魂會在死去的地方留下點氣息，按照清淵現在的狀況還是能辨別出來的。
    決定不再理會這一幕，閆赭玉朝著陳家後院走去，妖氣是從那裏發出的。陳家大門頗為氣派，裝飾也不似年代已久，可從前院到後院的房子皆為破敗。
    “國師注意到了什麼嗎？”清淵停了下來。
    “不曾。”閆赭玉如實說。
    清淵沒有深究他是不去細查四周還是故意讓自己說。“這後院別說花木，就連雜草也沒有。”
    閆赭玉點頭表示同意，兩人閃身到了屋頂。
    “國師要小心，這裏的妖物可比那小貓要厲害多了。”此時的兩人小心踩在易碎的瓦頂，稍有不慎便會驚動下方的妖物。清淵小心翼翼的觀察身邊的人，倒真有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比之以前可要強多了。
    “那貓妖也是這裏的？你讓我來，不會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吧？”杜清淵的舉動讓他不得不去揣測此人的用意。年輕的道者不得不多加關注這無故出現的人。
    “不全是，貓妖確實與這有瓜葛。而且這裏麵的妖物不止一種，我怕我來這一趟會回不去了。所以讓國師來助我。”清淵扯謊眼睛不帶眨一下，不過前一句倒是確實。
    “那剩下的呢？”閆赭玉問完後方才知曉自己問多了，這本不該是他問的。頓了頓，希望清淵沒聽清，他好說風太大。
    可清淵聽得真真切切怎肯放過這機會，“我要的是國師相信我。”柔和的聲音並沒有被夜風吹散，反而在閆赭玉耳朵裏反複回蕩，一陣一陣的敲打著。
    “很重要麼？”這是閆赭玉第一次用那麼溫和的聲音同清淵說話，清淵暗喜。
    “嗯。很重要。”說完兩人便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