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心浮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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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赭玉正在房中用茶水擦拭浠水劍,這是日日來的習慣,無論是否有殺戮他都得擦一擦。突然一陣利器釘在木樁上的聲音響起,一把飛刀連著一張被疊成茶盞大小的紙穩穩戳在了離閆赭玉一丈開外的紅漆木柱上。
閆赭玉絲毫感受不到外邊放暗器人的氣息,或許人已經走遠。他也沒打算追出去。徑直走到木柱前拔下飛刀,慢慢展開紙張。
若想知道真相,於今日子時在城東陳家等候。白紙黑字。字跡像是被人刻意壓製著寫出來的,本該霸氣銳利的筆鋒硬生生變成了帶著些許溫潤的味道。閆赭玉無力去猜這是誰給的,可心裏還是將此事與那不知來曆的杜清淵掛上了鉤。今日子時他是非去不可了,無論是探求所謂的真相還是有人裝神弄鬼。這真相大概和昨日的貓妖脫不了幹係。
閆赭玉將手中的紙張隨手放在了桌上,拿起浠水劍出門。找到杜清淵的時候他正在喝茶,喝的是那日閆赭玉給他的茶葉。
“這茶不利於你劍傷的恢複,還是少喝為妙。”清淵對閆赭玉會來找他不奇怪,但還是故意為他的關心而略感驚訝。
“承蒙國師掛心,這傷好的差不多了。”雖然他說好的差不多了,但在閆赭玉眼裏他是故意提這事,盡管是他先提起的。杜清淵左肩上仍舊打著的白布在閆赭玉眼裏有些紮眼。
待解決完這事他便不管杜清淵,而且要交給藍齊師兄的竹簫還在他手中。如果杜清淵在這時期身份敗露,那麼他絕對不會手軟。
“再換一次藥吧。”丟給清淵的是一個小瓷瓶,裏麵是藍齊在他下山時給的傷藥。
清淵接住,不忘道聲謝。說完就開始脫衣服,等閆赭玉回身,清淵已經將道袍解開。雖然外邊有日頭,可還是初春,天氣還涼,而清淵卻赤著上身任由閆赭玉瞻仰。
閆赭玉先前是將白布包在清淵道袍的外邊,這回他自己是如何解開的閆赭玉疑惑了。清淵的膚質細致白皙,雖說沒有閆赭玉般有若病態般的蒼白,但勻稱肌理潛藏的力量暴露無遺。
“你。。。。。。”閆赭玉對此無話可說,他甚至感覺臉頰有點燒,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雖說清淵不是女子,可作為清心寡欲道士的閆赭玉仍是不自然的撇開頭。
“勞煩國師給杜某換藥吧。”不知道氣氛的清淵一如既往溫和的要求著。
看著自己當日一劍鑄就的傷口,還未結痂,傷口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乍眼一看還挺嚇人,閆赭玉猶豫一下還是接過清淵遞來的藥瓶。閆赭玉一直知道自己不是能鐵下心來的人,所以自從下山之後便日日提醒自己不要為外物幹擾。能到今日這般淡然已是不易,若讓心懷不軌之人亂了分寸,他便有負自己。
緩緩倒上藥粉,閆赭玉極力忽視清淵光著的上身,專心為他上藥。
上好藥閆赭玉換了布條為清淵包紮在裏麵,那件玄色道袍因那一劍加上昨日上藥撕開個口已經無法再穿。閆赭玉隻好拿了帶著的衣物讓清淵換上。清淵比閆赭玉高出半個頭,身板自然要大一些,那寬大的袍子給清淵小了一點,不過也算合身。清淵有聞到閆赭玉衣服上特有的淡香,眼睛一亮,和柯鄴小道士身上的味道一樣,和當初的一模一樣。是合歡的味道。滿足的掩嘴一笑,送完衣服要匆匆離開的閆赭玉自然沒有看到清淵的表情。
閆赭玉莫名想起了早晨杜清淵說相信他時的眼神。他說信,哪來的自信?杜清淵來曆不明讓他心悸,他感覺不出杜清淵到底是否惡意。轉念又想到今晚子時去陳家等候真相,他隻需要帶上浠水劍便可。浠水劍的力量在增強,他能察覺出來。
清淵在天界受的傷布滿全身,在閆赭玉麵前他刻意隱藏掉了。每日要發作疼痛兩次,肩頭的劍傷比之那灼燒的痛感真算不得什麼。左肩的那一劍他用的是肉體接住的,血液也確實是體內的。欠他的,何止這些。這日的疼痛不亞於前些日子,或許更甚,此時清淵額上皆是因痛感而溢出的細小汗珠。如果閆赭玉此時推門而入看到了怕是清淵也來不及避開。
那日聽到天帝說要貶他下凡間受幾年人世之苦之時,清淵雖然高興但還是想過若去了人界找不到小道士他該怎麼辦。從未有過的沮喪倒是給了冥界的主人一個嘲笑他的機會。堂堂天界二殿下為了情居然成了這樣,當日冥府之主冷著的臉露出了笑意。可在幾番忙活仍沒找到柯鄴輪回後的那人時臉色不由一日比一日黑,最後還是找到了。不過是在清淵到了人界之後,他隻得派鬼眾將消息傳達。
是夜,月光依舊如昨夜般透亮。清淵拿出袖中的竹簫細細撫摸,好比是難得一見的寶物。走到昨夜閆赭玉落座的地方吹起了昨夜的曲子。等了許久,果然還是見閆赭玉來了。依舊是《相思》,可少了昨夜過於濃重的淒涼。彼此之間沒有如同昨夜般說話,隻是一人靜靜地立著,一人靜靜地坐著。
“國師早些歇息。杜某回去了”吹完第二曲,清淵轉身對閆赭玉說。
“嗯。”與昨晚不同的是換閆赭玉看著清淵的背影沉思。
子時將近,閆赭玉準備好前往紙上所寫的陳家。該是時候會一會這未給他帶來危機感的人了。
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陳家外頭,閆赭玉明顯感覺附近妖氣加重。緊了緊手中的劍,見有人從大門出來,閆赭玉閃身到一旁的大石柱後邊。現在不可輕舉妄動,而且那人讓他在此候著。出來的是個人沒錯,帶了絲妖氣,這應該是沾染上的。
人走遠後閆赭玉注意著大門的動靜。直到袖子被什麼扯了一下,他立刻提劍。
“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