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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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納醒來後看見旁邊桌上的紙條,拿起來看了一眼。
醒了下來吃早飯——凱撒
穿好衣服後下樓,昨天被凱撒以“受傷需要照顧”的名義留下來,等他傷好了才能離開。
食物的香味飄到秦納鼻子裏,他吸了吸鼻子,難得孩子氣一回。衝看向他的凱撒點點頭,在餐桌旁坐下,正準備吃飯就被旁邊的人的哼聲打斷。
他轉過頭挑眉看向凱撒:“怎麼?”
凱撒朝他示意自己纏著繃帶的右手:“手受傷了,不能吃飯。”
“哦。”秦納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喝著粥。
剛喝了一口,粥被一隻手奪過,秦納看著那隻手上的繃帶,麵無表情:“把粥還我。”
“喂我吃飯。”凱撒毫無羞怯理直氣壯地說。
秦納麵無表情地拿過屬於凱撒的食物,明白自己不喂他他會和自己一直折騰下去,於是舀起一勺粥,自己先感受一下溫度覺得不會太燙後才移到凱撒嘴邊。
凱撒嘴角翹著喝下粥,滿眼的“真賢惠”。
秦納自動無視,扯過自己的粥喝了一口後又喂凱撒一口,不斷重複。
當兩個人快要喝完粥時,旁邊忽然想起一個小女孩歡快的聲音:“爸爸!”
秦納動作滯了瞬間,轉過頭看著一頭金發發的小安妮站在凱撒旁邊朝他們微笑著。
凱撒伸出左手揉了揉安妮的頭,秦納繼續糾正:“別叫我爸爸。”
安妮嘟起嘴:“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不是你爸爸。”
安妮求助般看向凱撒,凱撒說:“他都在喂我吃飯了怎麼可能不是你爸爸?”
安妮又看向秦納,眼睛睜得大大的。
秦納腦中忽然閃過了什麼,一個棕發少女的笑臉冒了出來。他全身僵了僵,毫無預兆地伸出手大力扼住安妮的脖子。
安妮驚恐地看著她,身子不斷掙紮,小手使勁扯著秦納的手。凱撒伸出左手抓住秦納的手腕:“放開!”
秦納麵無表情地任手被凱撒扯開。
安妮癱在地上不斷咳嗽,凱撒叫了一名女傭把她帶去醫生那裏。他轉頭看向秦納,一隻勺子遞到他嘴前:“快點喝完。”
凱撒驚訝了一下,看了他幾秒,還是乖乖喝粥。
喝完粥就該是興師問罪的時間,然而凱撒隻是看著秦納,金色的眼睛閃著亮光。
秦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喝完自己碗裏最後一口粥,聽見一聲貼著他耳朵的輕歎“你什麼時候能想起來呢?”
秦納轉過頭,不意外地擦到了對方柔軟的嘴唇,濕潤而清爽。
他思考了一下,最後隻發出一個模糊的語氣詞,意味不明。
凱撒拉開兩人的距離,說道:“阿芙拉死了。”
秦納嘴角極小地抽動一下,說:“怎麼死的?”
“誰知道呢。”凱撒叫來傭人,從他手上接過一張字條遞給秦納。秦納看著字條,上麵是亂七八糟的數字和符號,他卻很快把他們翻譯成英文:我的任務完成了。
好像卷入了什麼很複雜的事情裏了。秦納想。
他不喜歡複雜的事,因為他不想動腦子。
他不想動腦子,因為怕關不住急於衝出來的記憶。
凱撒按住秦納的肩,湊近他輕聲道:“還有八天,快點想起來。”
秦納在晚上思考了一下凱撒說過的話,然後“不知不覺”地離開了這裏,“不知不覺”地搶了一輛車開向七號建築。
秦納前腳走後腳有人報告給凱撒,凱撒微微皺起眉,沒有說什麼。那人明白了凱撒的意思,於是秦納得以順利來到七號建築。
車停在建築門口,這次門口倒沒有什麼屍體。秦納降下車窗,把徽章在守衛眼前搖了搖,四個守衛立即讓開,打開大門。
憑著記憶,秦納一路開到賓的住處。然而到達後他沉默地望著眼前的別墅,過了一會,把車開走了。
拿出手機,翻到羅澤的號碼打過去。
“喂?”那邊懶洋洋的聲音。
“七號建築,喝酒,過來。”
羅澤:“嗯?哦好。”
這裏應該有酒吧之類的。秦納把車倒回去,問門口的守衛:“哪裏可以喝酒?”
守衛朝他鞠了一躬,然後指出方向。秦納點頭:“等會要是有個黑頭發的男……三號建築首領來了後告訴他我在那裏等他。”
車停在酒吧附近,秦納在門口站了一會。酒吧上方掛著木質的照片,上麵的字模糊得看不清。隔著落地玻璃可以看見裏麵的場景,不是想象中的冷清,但都是生麵孔。畢竟建築裏還有“附庸”之類的人。
秦納拉開門走進去,走到吧台,調酒師是名男性,身材修長。他靠在吧台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空無一物的酒杯,對秦納笑了笑:“新客人?要什麼酒?”
秦納想了想:“我不知道,不如你給我推薦?”
調酒師眼睛彎彎:“我的榮幸。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喝酒嗎?”
秦納也靠著吧台,半垂著眼睛作思考狀:“嗯……理智上來說,我需要回想起一些東西,感情上來說我不想記起它們。所以,”他指指酒杯,“讓酒精來決定。”
“世間煩惱一醉方休。”調酒師調笑道,動作利索地調好一杯酒遞給秦納,“烈火。”
“烈火?”秦納看著酒杯中紅色的液體,不像血,而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像火。
一口飲下,酒精熱烈地在口腔喉嚨裏跳動,仿佛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濃烈醇香,暢快淋漓。
把空酒杯放在吧台上,秦納對調酒師眯了眯眼睛:“很不錯,繼續。”
調酒師有些驚訝:“很多人都承受不了它的烈,你……”他愉快地笑起來,“碰見你,是它的幸運。”
“我也是。”秦納拿起第二杯,這次緩緩飲下,感受著火焰由小到大漸漸灼燒世界的快感。
“都不等等我?”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羅澤一手搭在秦納肩上,對調酒師說,“和他一樣,謝謝。”
調酒師揚起眉:“看來烈火今天走運了。”他熟練地調好酒給羅澤,羅澤轉過身,背靠著吧台飲下酒。
喝完後,他細細感受一會:“烈火?很不錯的名字……”他轉頭,越過秦納透過玻璃看向外麵,眼裏燃起不知名的東西。
他沒有問秦納為什麼把他叫出來,隻是陪著他喝下一杯又一杯濃烈的酒。
而那個夜晚,第三杯酒時,秦納若有所思地看著酒杯一會兒,忽然笑起來,舉起酒杯:“致阿芙拉。”
羅澤飲下第二杯酒,無言地微笑。
接著便是一杯接著一杯,沉默的飲酒。
中途有不少人上來搭訕,秦納微笑著拒絕。後來實在不耐煩,拿出徽章拍在吧台上,四周安靜了一瞬間後,再無人前來打擾。
秦納覺得,仗著身份作威作福的感覺,還不錯。
而那個夜晚,兩個黑發的男人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起,身上充滿了酒味,旁邊是成堆的空酒杯。秦納模模糊糊嘟囔著什麼,忽然給了羅澤一拳,羅澤一口喝幹一杯烈火,醉醺醺地回了他一拳。秦納按住羅澤的脖子把他壓在地上,羅澤扯著他的衣領一拳砸在他臉上。
兩個人亂七八糟地打了一會,旁邊的人都離開的差不多,秦納推開羅澤搖搖晃晃地拿過兩杯酒,讓它們碰在一起:“幹杯!”
然後把一杯酒倒在羅澤頭上,羅澤爬起來按住秦納又是一拳,兩個人又亂七八糟地打起來。
調酒師坐在吧台後打瞌睡。
最後,他們手腳大張地倒在地板上,酒吧裏除了他們和調酒師再沒有別人。瞌睡打到一半調酒師忽然驚醒,茫然了一會,繼而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和吧台上代表著王城人員的徽章歎了一口氣,走去拿起一個毯子蓋在他們身上,自己在吧台後麵繼續打瞌睡。
而窗外,是燃燒的天空,火紅的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