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需要了。”嚴珀用一種穿透的眼神看向莫蘭茵。
    “嚴珀，我是真心希望我們可以……”
    “呼……”嚴珀用手揉了揉額際，疲憊地說了一句：“我們真的沒必要再說下去了。”他不帶什麼感情地看向莫蘭茵，“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別老跟我解釋你當初有多無可奈何。有些話，現在看來沒有意義，也很可笑。”
    “有時候，我也想重新審視你，但是你，總是不斷地提醒我，當初的你，有多卑鄙。”
    嚴珀站了起來，沒有一絲停留地朝外走去。
    “卑鄙？！”莫蘭茵被這個字眼徹底刺到了痛處，她“轟”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嚴珀的麵前，臉色蒼白地說：“我卑鄙就不會讓那個女人趁人之危，任由那個女人毀了我的家庭，我的婚姻！”
    莫蘭茵顫抖地揮舞了一下手臂，“我卑鄙，我卑鄙……我就不會讓我的兒子二十年了都不喊我一聲媽媽！”她因為自己的動作踉蹌了一下腳底，“我就不會讓我的兒子覺得我像一個瘋子！！”一把揪住嚴珀的衣領，她嚇人地瞪著自己高大英俊的兒子，他已經成熟得找不到一點兒時的痕跡了。莫蘭茵一字一頓地說：“你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麼自私，這麼冷漠！你的心呢？跟你父親一塊去死了麼？”莫蘭茵恨恨地用力扯了扯嚴珀的衣領。
    “阿姨，您這麼說，很過分啊。”
    一個不算響亮的聲音從慢慢打開的木門外傳來，有些拘謹的顧然站在了那裏，身體筆直雙手緊握地這樣說道。像是鼓起了絕大的勇氣，像是做了一個最重要的決定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氣，他接著說：
    “嚴先生，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房間裏的兩個人靜止一般地看向顧然。
    下一秒，嚴珀輕鬆而果斷地拉開了莫蘭茵的手，幾乎是迅捷地走到門口，用力地揪住顧然的領子往外拉去，隨即重重地關上了門。
    他一邊走一邊嚴厲地質問：“不是說在外麵等的麼？怎麼又回來了？”
    顧然像小雞仔似地被嚴珀拎著走，姿態很不舒服，可也不敢反駁，聽見嚴珀口氣可怕地問他，他立刻回答說：“那個……走到門口，發現手機拿錯了，嚴先生，你的手機在我這裏。”
    顧然的舊手機自從在酒店消失後，就因禍得福地有了一部在機型和顏色上都和嚴珀一模一樣的新手機。
    “因為這種小事回來幹什麼？”嚴珀在人多的地方也沒有放開顧然，一路提著他走出了餐廳大門的。
    “那個，雲嵐姐姐打來了很多電話，我不敢接啊，我想會不會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哎喲！”顧然一邊狡辯，一邊被嚴珀塞進了車裏。
    走到另一端，上了車，嚴珀“砰！”地關了車門，眼神陰沉地問他：“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都聽到什麼了？”
    “我剛剛到，就聽見那個阿姨，在說你不好什麼的。”顧然連忙回答，急切地證明自己絕對不是窺探別人隱私的人。不過，在聽到那個女人這麼篤定地指責嚴珀的時候，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進去了。他覺得那種時候，自己應該是要站出來為嚴珀說話的。雖然，似乎又做了蠢事。
    嚴珀定定地盯了顧然一會兒，沒有在那雙大眼睛裏找到說謊的痕跡，於是平複了一點心情，扶著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問：“竟然還敢進來，你膽子不小啊。”
    “這……是因為那個阿姨，說得不對。”顧然挺老實地交代。
    “這麼說，你是在維護我？”昏暗的車廂內，嚴珀的表情不是很清楚。
    顧然一愣，別過臉，坐得端端正正，說：“應該……算是吧。”
    嚴珀看向顧然，良久長出了一口氣。
    “嚴先生，對不起啊。”顧然低下了頭。
    嚴珀沒有要啟動車子的意思，此時此刻，他忽然隻想安安靜靜地和身邊的人說說話。
    “對不起剛才的事情麼？”
    “不是。”顧然搖了搖頭，朝嚴珀癟了癟嘴，“而且，嚴先生你好像也沒有怪我的意思。”
    嚴珀對顧然突如其來的自信無奈地笑了笑，問：“那是什麼？”
    “我不小心看了你的短信。”嚴珀平時解鎖的時候完全沒有避開顧然的意思，好幾次都讓顧然看見他的密碼。剛才，他麵對陸雲嵐接二連三的來電，就猶豫再三地解了鎖，正準備接起來告訴陸雲嵐實情的時候，對方卻停止了致電，幾秒鍾後，他看見了對方發來的一條短信：
    “隻是想說，生日快樂。”
    顧然摸了摸口袋，尷尬地把手機雙手交給了嚴珀。
    嚴珀拿在手裏，掃了幾眼屏幕，就把它放到了一邊，環胸瞥了瞥顧然，簡單地說：“那你確實該道歉。”
    顧然看著嚴珀，喉嚨忽然發緊，頭腦漲漲地，半天，他有些結巴地問：“嚴先生……今天……天……是是……你的生日麼？”
    嚴珀點點頭，看著他說：“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