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謝謝。”嚴珀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顧然就知道自己的誇獎根本就不能算誇獎，瞥了瞥嘴，繼續說：“好奇怪，明明你在國外很久，吃飯的樣子，竟然比我土生土長還要強。”
    嚴珀嚴肅了一下表情，說：“我是十七歲去的美國，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記。”
    “十七歲？那不是高中還沒畢業麼？為什麼突然要出國啊？”顧然不解地看向嚴珀。
    嚴珀輕描淡寫地看了顧然一眼，不想多說地搪塞，“寢不言，食不語。”
    顧然更加不解地探頭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嚴珀略有憂慮地抬起眼睫，說：“看來要想考國立大學，我應該先給你請一位古文家教才行。”
    “啊——？！”顧然拉長了聲調。
    “篤篤。”
    嚴珀聽到聲音，仍舊看著顧然，但嘴上說：“進來。”
    木門被輕輕地敲了幾下，在被允許後身著旗袍的女服務員小心地推門進來，禮貌地說：“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了，茶室那邊有一位客人讓我給您帶一樣東西。”
    嚴珀和顧然都停下了動作。
    服務員將一張精致的信卡送到了嚴珀的手裏，然後就覆手站在了一邊。
    嚴珀接過信卡，打開輕輕地掃了幾眼。幾乎隻是沾到信卡內字跡的一刹那，他的表情就霜凍似地凝在了一起。
    信卡內的內容不多，隻有短短的兩行而已，即使不附簽名，嚴珀都知道對方是誰。他將信卡疊回原狀，然後交給身邊的服務員，說：“請轉告她，我沒空。”
    服務員略帶尷尬地接過，然後對著嚴珀點頭，慢慢地退了出去。
    重新變回兩個人的空間，氣氛因為嚴珀的表情，陡然變得壓抑了不少。
    “嚴先生？”顧然輕輕地問。
    嚴珀動了動嘴唇，開口的聲音是平常的低沉，“沒事，你快吃。”他看了看腕表，自顧自地說：“吃完我們走。”
    顧然點點頭，果然十分有效率地開始對著桌上的佳肴一頓狂風卷過。他將碗內的湯喝完之後，用餐巾擦了擦嘴，對嚴珀說：“我好了。”
    嚴珀第一次讚許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出聲叫來了守在門口負責結賬的服務員。不過，他在拿出皮夾的那一刻，走進來的，卻不是服務員。
    表情悠深的女人帶著冰涼的眼神，從容地走了進來。
    “我付過了。”
    眼前這個女人的外形具備了十足成熟的美麗，但是開口的聲音卻有些蒼老，跟她的樣子相比，簡直老了幾十歲。也由此，讓人想要重新揣測對方的年齡。
    嚴珀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時間凝固了幾秒，嚴珀沉默地站了起來，抓著滿臉疑惑的顧然的胳膊，帶著他就往門外的方向走。女人伸出了優美的手臂，也一把抓住了經過自己身側的顧然。
    沒錯，她抓住的是自己。這個發現，讓顧然嚇了一大跳。
    她優雅地扭動脖頸，目光深深地看向顧然。
    “你，可以回避一下麼？”
    顧然被她筆直的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愣了愣，然後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嚴珀有些粗暴地一把拉開了那個女人的手，接著一步走到了那個女人的麵前，幾乎是厭惡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