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嵐的氣息很亂，沒有直接回答。
    莫蘭茵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側過了臉，繼而看向場中的舞蹈。
    陸雲嵐無所適從地站了一會兒。整個腦子沸騰得快要炸開。她一邊平複著自己的心情，一邊用手死死地捂住心口，直到渾身的興奮的戰栗終於回落時，她悄悄地抬起優雅的步子，往場邊的一角快步走去。
    迅速地在外套的口袋裏找出手機，她悄悄地走出了練舞房，站在寂寂無人的走廊裏飛快地在屏幕上摁下了一串號碼。呼吸再次急促，陸雲嵐咬著花瓣似的嘴唇，眼眶又紅了起來。
    嚴珀，嚴珀，嚴珀……她在心裏發瘋似地叫著他的名字。
    良久，電話那頭的冰冷的聲音機械地回答道：“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眼眶裏滾出一顆又一顆的淚珠，陸雲嵐轉個身，重新又按了一次號碼。她想告訴他，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候，她第一個想要告訴的人，還是他。
    毫無回應的電話那頭，除了一遍又一遍重複的人工語音，再也沒有其他。
    陸雲嵐委頓地順著身後的牆坐在了地上，她依舊拿著手機貼住自己的耳朵，眼淚落了滿頰，仍是不肯掛斷。
    電波所及的另一端，嚴珀默默地注視著桌上不斷振動的手機，重重地垂下了眼睫。
    “是你告訴她號碼的？”
    嚴律似乎是剛剛洗過澡，隨意地歪在書房的沙發上，一麵又一麵地翻著《騎手天下》堅硬的彩頁，他的一側還堆放著一大摞的書籍，或厚或薄，但主題卻是別無二致。
    “嗯。”他聚精會神的同時回答了一聲。
    “我和她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沒有興趣插手。”嚴律繼續看著雜誌，淡淡地說：“隻是我向來不拒絕女士的請求。”
    “我說過，我和她結束了。”嚴珀環胸坐在書桌的後麵，重申道。
    嚴律翻過一張頁麵，投入地眯起了眼睛，“對待女士，還請溫柔一點。就算是分手，你也有義務善後。”
    嚴珀搖了搖頭，麵露不悅地站了起來。他幾步繞出桌子，走到嚴律麵前，“唰”地一下抽走了他手裏的雜誌，然後說：“既然你不能給我一點有價值的建議，你就走吧。”
    嚴律直起一點身體，看向嚴珀，不滿地說，“你們還需要什麼建議，不是都結束了麼。”
    嚴珀將手中的雜誌扔到了一邊，幹脆地用表情下逐客令。
    “要有價值的建議，我當初就已經提過了。”嚴律也站了起來，義正言辭地告訴他。
    嚴珀顯然對這個論調很排斥，當即徑自走出了書房，一副完全不想理會的模樣。
    “放眼古今中外，我也找不出，有比你當初要和陸雲嵐交往更怪的理由。”嚴律板著一張臉，立刻就跟在了嚴珀的身後。
    兩個幾乎不相上下的身形從書房一路轉下了樓梯，接著穿越大片白牆走到了廚房。嚴珀從櫥櫃中取出了一瓶紅酒和一隻杯子，起了瓶塞之後，自己倒了一杯。
    “所以，你這是自食其果。”嚴律一把奪過嚴珀手裏的杯子，自己將那半杯香醇的液體一口氣喝了下去。
    嚴珀漆黑的眼睛冷冷地放出一點情緒，“對，是我自食其果。”
    嚴律這回連酒瓶都給搶了過來，自己退後了幾步，輕鬆地靠在了一邊的烹飪台上，淅瀝瀝地又倒了一杯之後，他看著嚴珀，問：“我好奇，她要是知道你為什麼要和她交往，會不會主動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