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哈啊哈啊……”陸雲朗側身朝沙袋上做了一個後旋踢，叉腰擦了擦汗，轉頭對顧然說：
    “嚴律向你問了電話？”
    顧然向後退了幾步，將陸雲朗剛才的動作一絲不差地重複了一遍。沙袋發出一聲悶響，接著前後晃蕩了起來。
    “嗯，嚇了我一跳。”
    陸雲朗一把扶住搖擺的沙袋，“你確定他是嚴律，不是……呃……其它人。”
    顧然也扶住沙袋的另一側，點頭說：“不是你告訴我那個人是嚴律的嗎？”
    “嚴律怎麼會跑到你那裏去啊！”陸雲朗完全不可置信。
    顧然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嚴先生離座去看馬賽了，他一個人招蜂引蝶地懶得應付吧。所以到我這邊避一避。”
    陸雲朗皺了皺眉頭，仍舊是搖頭，“是不是你看了賽馬之後，興奮過度出現的幻覺？”
    沙袋被猛地一推，險些撞到陸雲朗身上。
    “我興奮過度出現的幻覺，也應該是慕以文要把電話給我啊！”
    “哎呀。”陸雲朗後退了幾步，一臉迷茫地說：“我也是實在想不出，嚴律為什麼要向你問電話嘛！”
    顧然將蕩回來的沙袋抱住，說：“可能是他真的覺得我對那場比賽的看法……”顧然糾結起了眉毛，好半天，才說：“嗯……不錯？”
    “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向你問電話啊？”陸雲朗環胸反問。
    顧然垂下眼睫，抬頭認真地說：“我那天也有和他說，不用為了感謝而幫我充話費。不過……”他甩開了沙袋，朝陸雲朗走了幾步，“看他當時的表情，又好像不是的樣子。”
    陸雲朗傷腦筋地朝天翻了個白眼，說：“顧然，你還真是……”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顧然揮了揮手，拉了拉跆拳道服的領口，自己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陸雲朗，說：“午休要結束了，我們快回教室去。”
    陸雲朗答應了一聲，也跟在他後麵朝更衣室走去。
    “顧然，放學了，你和我一起去選個禮物吧。”
    顧然沒回頭，隻是問：“幹什麼？”
    “我姐姐的生日快到了嘛。”
    “我其實也不太會選。”顧然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為難，但沒有拒接。
    陸雲朗快步衝上去勾住顧然的肩膀，隨意說：“沒事，多一個人多一個主意。更何況，也不用太費心，對我姐姐來說，最重要的，是嚴先生的禮物。”
    “這倒也是。”顧然點了點頭。
    顧然和陸雲朗兩個人簡單地借用體育館中的浴室衝了澡之後，換上校服的兩個人剛好趕上了上課的鈴聲。
    運動過後的疲憊在上課的過程中源源不斷地朝顧然襲來，大概是剛開始上課的十分鍾左右，顧然就眼皮打架地幾乎要睡過去。用手撐住沉甸甸的腦袋，顧然竭力用紀檢部的信條來鞭策自己。經曆了一個極度漫長而艱難的下午，顧然用強大而難得的自製力戰勝了困倦，但由於他作戰得過於用心，導致他壓根沒聽進去一句課，所以，戰不戰，意義不大。唯一的好處也就是，顧然和陸雲朗在走進市中心最大的商場大廈時，意識清醒得無以複加。
    兩個人站在大廈裏找了一座隨處可見的智能導購屏幕，查詢了一下，最終決定前往C幢五層的女士精品專櫃一探究竟。
    扶著電梯上升的顧然對陸雲朗說：“你今年怎麼還特地準備禮物啊？”
    陸雲朗撇了撇嘴，說：“我是十七歲，又不是七歲，你以為畫張賀卡就完事啦。”
    “你的賀卡畫得那麼醜，的確不大送的出手。”顧然點點頭。
    陸雲朗佯裝不滿，反駁說：“拜托，有幾年，都是你幫我畫的，不是更醜。”
    “說了你不懂藝術，我那是抽象派。”顧然笑著說。
    “切。”陸雲朗不屑地一笑，不過，很快，他表現出了一臉真誠，說：“喂，說正經的，其實吧，我總覺得我和姐姐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
    顧然在電梯升至五樓的時候跨出了一步，然後回頭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