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吸血鬼
    “您好，王上。”海藍自然而然地同高高端坐在寶座之上，俯視著他，令斯巴迪安都懼怕的美貌男子打著招呼。
    “您好，布朗伯爵。”男子微笑著從寶座之上走下來，優雅地伸手招呼著海藍，“這次請布朗伯爵來，隻是希望可以吃頓便飯。”
    即使是吸血鬼世界也是極其注重禮儀，吸血鬼講究的是高貴優雅，更別提是這種至高無上的吸血鬼王室。
    “有勞您費心了。”雖然知道他這次好心好意地請自己吃飯不會是這麼簡單，但是海藍並沒有說出來。
    此時，桌子上鋪墊著潔白如雪的餐布，擺放著維多利亞時代的銀質器具，在桌子上形成整齊有序的唯美組合，天知道吸血鬼請人類吃飯，會吃的是什麼？
    吸血鬼王室講究收藏，他們的寶庫裏充滿著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但是他們最偉大的收藏是人類。
    “ 請。“如是如此客氣地說，指著桌子上的珍饈佳肴對海藍說：“請慢用。”一邊拿起酒杯，裏麵盛放著暖色的紫色液體，這是法國幾百年之前的頭等葡萄酒。
    伊麗著著一套西裝，恭順地站在一旁。
    坐在長桌的盡頭海藍久久沒有行動。
    王上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海藍答，隻是修長骨節勻稱的手指一直敲著酒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哦，抱歉。”王上說，“一邊命令伊麗，這時海藍麵前的杯子裏才充斥著清香的紫紅色液體。他晃著杯子，觀察著液體的走向，在杯子上留下的痕跡，微眯著眼眸，很是陶醉的樣子。
    “易萬思，你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夏兒叫住正追正準備獨自離開的易萬思，易萬思目光呆滯，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夏兒的話一樣，“趙雨軒怎麼樣了？”
    夏兒對於趙雨軒的映像很不好，自從那次他在宅邸裏玩紙飛機起。
    “沒什麼。”易萬思，低著頭喃喃答。接著目無夏兒，徑直穿過她走去，夏兒望著她的背影微微歎氣，不知此時見到自己的老朋友是什麼樣的心情？那個曾經愛到死去活來的男人，如今堂而皇之地摟著別的女兒，早已將自己拋到九霄雲外，這也許就是作為女人的可悲了吧。
    “趙雨軒。”夏兒叫住那個和海藍背影有幾分相似的身影，此刻他正蜷縮著雙腿坐到石階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望著天空中的星星。
    對於夏兒的叫聲，我他完全是沒有聽見的樣子。
    夏兒兀自坐到他的身旁，說：“剛剛，你的母親已經告訴你一切了吧，記住，要想在這個繁華世界生長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使自己強大起來，這個世界裏沒有同情，沒有憐憫，有的隻是利益。
    斯巴迪安坐在自己極盡奢華的大臥室裏，吸血鬼家族從來都不是缺錢的家庭，他們才不是那些粗魯的狼人，隻會居住在偏僻的鄉村。
    他躺在舒適的大床上，仰望著漂白的天花板，很悲哀的，他被自己的父親關了禁閉，美名其曰好好想想你未來的前程，實則是讓他放棄與少爺的誓言。
    他伸出左手，撫摸著自己右手手背上的那個深刻的深紫色形狀，那是一片美麗的飛羽，意為純潔不可侵犯的誓言，在海藍的右眸中，擁有著一模一樣的一片飛羽，這是他們的契約書。
    吸血鬼注重信用。
    其實高等的吸血鬼並不是什麼血都會吸的，他們隻會選取，那些高貴的，符合自己苛刻要求的人的血液去吸食。
    與斯巴迪安締結契約是海藍的母親，那個他深愛著的人類女子，擁有著天空眼神眼眸的女子。
    在倒下的最後一刻，她與斯巴迪安締結契約，而這個契約的內容就是誓死保護她的兒子，使他不受一點傷害，盡心盡力地輔佐他登上伯爵的寶座，成為奇魁優秀的領袖。
    雖然這隻是一個契約，是一個約定，斯巴迪安卻發現自己喜歡呆在他身邊的感覺，從前他在他的母親身上感受到隻是一種柔和，一種安寧，但是在這個十八歲少年的身上，他聞到鮮血的味道，他喜歡和他在一起，因為他們擁有著同樣的味道。
    那正是戰亂的年代，身為王子的他被饑餓折磨的奄奄一息，虛弱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希望借以它的寒冷緩解自己身上的燥熱，微眯著雙眸，神誌不清，正在這時他聽到有人在叫他，是一個很溫柔的女性的聲音，斯巴迪安勉強地睜開雙眼，首先湧入眼裏的是她雙蔚藍、清澈的雙眸。
    女子問他：“你沒事吧？是不是餓了？”臉上的表情很誠懇，說著又望望他，“我明白了。”她從懷中抽出一把閃光的匕首，果斷地劃傷白皙的手臂，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相繼湧出，麵對鮮血那久違的芬芳，斯巴迪安的饑腸轆轆，他迫不及待地撲過去，咬住女子的傷口。
    女子並沒有覺得不適，而是柔柔地在他耳邊呢喃：“慢點慢點。”
    女子的新鮮血液為斯巴迪安的身體注入新的能量，使他精神充沛起來，他望著正在包紮傷口的女子問：“你怎麼知道……”後麵的話自然而然地使用省略號。
    女子微微地笑笑：“這很簡單啊，你是吸血鬼啊！你鮮紅色的眼眸騙不了人。”
    斯巴迪安很不解，這個人不是無知，她甚至很聰慧，明知自己萬分饑餓，為何還敢劃破手臂，難道就不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住，使她成為死屍。
    “因為你是一個純血種啊！我一直都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人類和吸血鬼能夠和平相處。”
    女子轉過身來，微笑著說。
    人類和吸血鬼和平相處怎麼可能？
    “那你就是在為這個偉大的理想而努力了。”心裏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斯巴迪安還是擁有身為一個王子的基本涵養對待剛剛救了自己的人自是非常禮貌。
    “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啊，但是心中就是忍不住懷有這樣的希望。”女子的語氣從剛剛的滿懷信心突然變得淒慘，“好了，你保重，我先走了。”
    “等等，你是誰？”恢複了體力的斯巴迪安回過神來，處於饑餓狀態的吸血鬼麵對殷虹的鮮血要停下來需要強大的自製力，他是純血種自是擁有這樣的自製力，但是剛剛的自己的那種狀態，要停下的幾率為0，這說明她的血液不是普通的血液。
    “請記住，我的名字是艾蓮娜·布朗。”女子笑著說，“如果想要加入我們，我們歡迎。”
    斯巴迪安沒有想到自己今後的生活與這個女子擁著源源不斷地緣分。
    恢複體力後的斯巴迪安，很快幫助自己的父王平定了國內的內亂，鎮壓了議會派，稍稍得空，他想起那個女子說過的話，自己的身體裏現在還有著她的血液。
    他命人調查艾蓮娜·布朗這個名字，結果迅速反饋，原來是奇魁，在拿到結果的那一刻，斯巴迪安的嘴角揚起一絲陰鷙的笑意，早就聽說，奇魁屹立百年，他們的首領果然名不虛傳，你是的那句話時邀請了，難怪會知曉自己的身份，雖然這隱瞞到極點。
    當她再次見到艾蓮娜的時候，艾蓮娜正愛意地撫摸著自己圓圓的腹部，輕聲呢喃著，斯巴迪安對這種神情太熟悉了，這是母親的神情。
    他說：“布朗小姐您懷孕了。恭喜您成為媽媽。”
    “謝謝。”艾蓮娜抬起頭來，用她特有的溫柔深情說，“謝謝您的到來斯巴迪安殿下。”
    斯巴迪安靜靜地等待著，沒有說話。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與我締結契約，契約的條件是，盡全力保護我的兒子，撫育長大。好嗎？”
    斯巴迪安微微有些呆滯，這個得知自己要成為母親的幸福女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與吸血鬼締結契約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就連最最低級的吸血鬼與人類締結契約的目的都是吸食他們的血液，不要說高等吸血鬼，雖然他們的飲食很挑剔。
    “可以嗎？斯巴迪安殿下，我希望您能夠自願加入奇魁，在奇魁見到的會使您大開眼界，要想了解奇魁這個組織，唯一的方法就是加入它。”艾蓮娜的手放置在腹部，微笑著凝視著。
    斯巴迪安優雅許久，想起那天那血液的味道，答應了。一直使斯巴迪安疑惑的是，這個女人為什麼要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來換取契約，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過問題的答案，不久他就全部知曉，千萬不要小瞧吸血鬼的洞察力。
    斯巴迪微笑著躺在大床上，他的少爺會怎麼做哪？
    “王上，有什麼事請直說，我很忙。”說著海藍指指手表表盤上不斷運動的指針，滴答滴答。
    王上在心中苦笑，不愧是他的兒子撫育出來的人啊，連性格都是一模一樣的，要不是他是一個人類，自己就真的很想給他一個王子的名分。
    “伯爵，您知道的，我的兒子不久就會繼承王位，我希望在他登上王位之前，終止和您的契約，畢竟我不希望一個吸血鬼的國王對一個人類點頭哈腰的。”
    聽著他的語氣，海藍有些不悅，輕輕咳嗽幾聲。
    “王上，聽您的話，我覺得你覺得斯巴迪安很丟人，但是我不這麼認為，他是我的驕傲，也是最優秀的執事，當然要他做執事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是根據你們吸血鬼王國的規矩即使是國王也要講信用的，難道您要言而無信嗎？”雖然是淡淡地笑著的，海藍也是在諷刺他。
    王上的心中燃起一團怒火，這個人類小子竟然敢對他這樣說話？不想活了。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咬牙切齒著，俊美的男子發起火來，也是別樣的風景。
    “看來，王上您並不打算信守承諾。”說著他優雅地起身，值啦，沉悶的響聲，在地板上發出，徑直走出房間。
    “站住，你認為你可以活著走出這裏嗎？”
    “既然，我敢來，就不會計較是豎著出來的，還是橫著出來的，但是您必須要想想王室的威嚴置於何地？”微笑著，轉身長驅直入地離開，途中沒有任何阻撓。
    這就是他，即使訓人的時候，也會是如此優雅的景象。也是奇魁的光榮傳統。
    “哥哥。”使人感到意外的是趙雨軒竟然會來找他，“我決定當你的盟友。”不知是從哪裏學來這個詞，但是此刻在趙雨軒的嘴裏卻像是很正經的樣子。
    海藍從層層疊疊的文件裏抬起頭來，一時間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柔和的眼睛裏滿是疑問。
    “他簡直就不是人，始亂終棄，將辛辛苦苦為自己孕育生命的女人就這樣殘忍地拋棄，不愛自己的子嗣，這麼多年，他從未對我盡過作為一個父親的職責，所以我要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海藍手中的筆停滯在半空中，優雅修長的手指就像是雕塑一般，從前他踏進這裏的時候是一個純潔的孩子，但是現在……其實，海藍是很希望看到這樣的樣子的，在他生存的那個不同尋常的世界裏，最為可貴的就是純真，隻可惜在那個世界裏純真是生存不下去的。
    “我知道了。”他淡淡說，又是維兒幹的好事吧，除了她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