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間我才想起來問綠娥：我們如今在哪裏？
    那天我失去意識被南辭帶來這裏，隻知道那一役奉軍得勝，便理所當然的以為作為軍帥的南辭應該駐守在滬城，可是剛才聽賀書儀的一番話，我們似乎離滬城還遠。
    ——小姐，我們現在昌州城外，這裏是少爺的私邸。
    聽完綠娥的回話，我心中更加不解：滬城才剛剛攻占下來，城裏該是有很多事要邊防布置，你家少爺卻為什麼要回昌州？
    綠娥看著我笑了，她問：小姐當真不明白麼？少爺那夜抱著小姐回來，一守就是兩日……
    她說：少爺隻有一人，守得了小姐，又如何分身再守滬城？
    是啊，這樣淺顯的道理，我如何就不明白呢？或許我隻是不願相信，現今讓滬城再陷水火也有我的緣故，我更不願去想，南辭為了我，竟真的可以丟下他辛苦打來的城池不顧。
    那麼，我葉芙蘇何德何能，又該拿什麼還報他的恩情呢？
    總不能用葉家！
    這樣思緒輾轉，我一夜難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起身，我問綠娥：南辭回來了麼？
    ——少爺還沒有回來，小姐。
    ——那賀副官呢？
    我想如果賀書儀在，多少可以了解些戰事情況，至少，可以讓我知道滬城那邊有哪些傷亡，有沒有累及葉家，還有葉家四少華容？豈料又聽綠娥答：賀副官平日跟著少爺的，自然也沒有回來。
    ——那……那滬城裏可有什麼消息傳回來？
    ——小姐……
    綠娥搖搖頭，叫我：小姐，我知道小姐心裏著急，可少爺領兵這幾年，大仗小仗打過無數次，您要相信少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她一臉了然神情，迭聲勸慰：少爺不會有事，小姐無需太過擔心。
    如此聽來，她以為我是在擔心祝南辭。可其實自從聽到滬城失事那刻起，我整顆心全係在華容身上，連一角一落也分不出來給旁人了。
    然而綠娥這樣理解，我也懶得分辯。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隻要華容安好，我隻要華容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