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兒，你既然已經知曉，何必再問？”良久之後，苻融歎氣一聲，而後無力的抬起一手，指著一旁的荀氏，堅定道，“對，她是我娶的王妃，荀氏。”
    若是你隻要我的一個答案，那好，衝兒，我們終究無法在一起，傷了的心，碎了的心，破了的心，痛了的心，就讓這一切來埋沒我們的往昔吧。
    不可尋回的即使是過往，但卻如今，我們連記憶也是奢望的。
    “嗬嗬，嗬嗬，嗬嗬，好，好、、、”慕容衝忽然笑了起來，“你回答了我，你終究回答了我，她是你的王妃，她是的王妃。”
    “那我是什麼，那我是什麼、、、”慕容衝猛然之間，抓住了苻融的手，急道，“你告訴我，那我是什麼，我是什麼？”
    瘋狂的揪住苻融的手，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句話，“你告訴我呀、、我是什麼，我是什麼？、、”
    “衝兒。”苻堅首先叫了出來。
    苻堅不會想到，慕容衝還是沒有忘得掉苻融，原來，這些時日來，他對自己的迎合都是裝出來的。
    這一刻，才是他的心聲麼？
    在他的心裏，一直沒有忘了苻融，隻是淡去的時光裏，散了的隻是暫時的回憶。
    刻骨銘心的是愛。
    “衝兒，我若告訴你是我欺騙了你，”苻融盯著慕容衝的眼睛，“你會如何？”
    “不、、不、、你不會騙我的。”慕容衝猛烈的搖著頭，咬破了紅潤的薄唇，“你是不會騙我的，你怎麼會欺騙我？你是我一直都信賴的人，你不能欺騙我。”
    “你告訴我，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慕容衝直直的盯著苻融的眼睛，像是要在那一刻，要看穿他的眼睛一般，想要撥開他眼睛裏偽裝的那一層霧水，看清楚愛他的心。
    到底是什麼？
    苻融卻搖了搖頭，“不，是真的，荀氏是我的王妃，是我，是我欺騙了你，衝兒。”最後兩字，苻融咬破了唇間才沉重的吐出來。
    慕容衝猛然一個後退，緊緊撕扯著苻融的手指，指甲陷入血肉之中，在苻融的手上抓出了一道血跡。
    望了一眼座上的苻堅一眼，他居高臨下，冷眼相望，可是，那冷冷的眼神之中，多少是有一絲的擔憂，他是真誠的。
    原來，自己最恨的人，才是最愛自己的人，而自己最愛的人，從來不過是一個謊言。
    數個月，自己等待的是一個謊言，一年來，自己愛的是一個謊言。
    心裏淤積了太多的悲痛，在這一刻，像洪水一般，噴湧而出，許久之後，竟然變成了自己的一聲慘笑，“原來，自己戀的從來不過是一個謊言，一個被活活欺騙了的謊言，一個自己一直信以為真的謊言，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原來，不過是一個謊言，一個謊言、、、、一個謊言、、、、、”
    話未說完，慕容衝卻早已是苦淚縱橫，話到最後，慕容衝的唇已經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回蕩在整個屋內的，是一陣高過一陣的大笑，卻明顯露出了不祥之感。
    分明是說過，自己從此不會再流淚，可是，自己真的沒用，淚水終於還是流淌了出來，沿著眼角，流到的不是自己的臉頰，卻流到了自己心底。
    活生生的吞下，那最後的一滴苦澀。
    “衝兒，對不起，對不起。”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苻融少有的幾次流淚。
    偌大的書房內，四人的空間，兩個人的世界。
    一人僥幸無關身己，一人冷眼旁觀，卻擔足了心。
    兩個人的淚水，讓這個四人的空間變成了夏日最滾燙的溫度。
    誰都沒有注意到慕容衝的變化。
    一個瘋狂的轉身，慕容衝疾步撲到一側掛著那把苻堅鳳血劍的牆壁上。
    “衝兒。”苻堅和苻融同時驚叫出聲。
    抽出劍身，鋥亮的劍刃刺的慕容衝睜不開眼來，“我曾親手刺你三劍，今日我便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