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卷:傾城鳳皇鎖阿房 第二十四章 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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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苻堅走後,慕容衝徑自起身,眼神下垂間,無意瞥見了那衣擺上的一絲白濁,看著看著,突然間心口間一痛,平日裏習以為常的事,為何此時見到的卻是那般的惡心。
終於忍耐不住,猛地一口咳了出來。
血,幾滴鮮紅的血落了下來。慕容衝一把捂住嘴,慌忙的扯下衣袖的一角,緊緊的捂住,瞬間素白的布塊上染上了鮮紅。
宮外的宮女聽到裏麵的動靜,也趕忙的跑了進來,卻看見了慕容衝用著一塊素白的布子裹著嘴。
慕容衝放下那塊絲巾,瞬間那上麵的血跡一覽無遺的露了出來。
那個進來的宮女見此,大呼了一聲,“公子。”
慕容衝示意她不要出聲。
那宮女走上前來,慢慢的扶著他,看著他唇角還未拭幹淨的一滴血絲,又擔心起來,“公子,你咳血了,要不要讓陛下、、”
“不要喊,不要讓秦王知道。”她還沒說完,就被慕容衝阻止了。
宮女想幫他擦拭一下,慕容衝躲閃了一下,說道“你出去吧,我自己來,記著不要告訴秦王。”
愣了愣,那個宮女終於點了一下頭,臉上還是一副擔憂的神色,慕容衝示意她出去,終於,望了最後一眼他,那個宮女最後走了出去。
也許,這一眼,是她唯一清晰的看著慕容衝,原來傳聞中的鳳皇也是如此的孤寂,那眼神中是一望無際的空洞,看不懂,更也看不透。
世人都知鳳皇的高傲,鳳皇的華麗,卻不知這秦宮中的鳳皇原來是那般的無助,寂寞,即使有著最大的榮寵。
慕容衝看著她走出,終於撤出了剛剛擦拭嘴角的那塊絲巾,那是他從自己的衣袖下慌忙中撕扯下來的,如今卻染上了一片血紅,再也沒有了幹淨的素白。
靜靜的望著那塊布,像是想起了什麼。
今日苻堅過來就是要告訴自己皇姐有孕了,可是,自己畢竟是男兒,也不會為了後宮中的榮寵去爭風吃醋,況且那人是自己的皇姐。
苻堅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是這一片土地的主宰者,是這北國的神,是長安城中的九五之尊。
他要哪個美人,要幾個子嗣不過是頷首之間。
為何他要急著告訴自己,秦宮上下幾千嬪妃,難道他真怕自己吃醋?自己來這秦宮之中,到如今也快一年了,那日從皇姐口中得知,苻堅夜夜留宿在自己這鳳皇宮,想來是不假,可是自從那日自己推開他之後,也有數月有餘他很少前來,難道他當真少有寵幸其他妃子,而隻是自己皇姐?
不知為何,在自己聽到他親口說出皇姐有孕的時候,心卻是那般的痛,明明自己是恨著他的,明明那人是自己的皇姐、、、
可還是放不下,到底是什麼,是什麼在糾纏著自己、、、、
慕容衝把那塊染上血色的布緊緊拽著,直到感覺它在自己手中有了濕意,許久,攤開手,又最後望了一眼,終於把它塞進了衣袖之中。
慕容衝走出書房,回了寢宮。
幾日之後,苻堅正式宣告了清河懷有子嗣的消息,並冊封清河為後宮一品夫人,自從張夫人失寵之後,這後宮正主之位一直空著,如今,再次終於新的主人。
可是,也許世人不知,但清河心裏清楚,她這後宮之主的地位不過是為一人的替代品罷了。
從苻堅看她的眼神中她就明白了,今生今世她隻是一個人的替代品,苻堅試圖在她的身上尋找那人的影子,而那人,還是一個男子,還是自己的親弟弟。
清河忍不住的苦笑,笑過之後卻總是一臉的平靜,徑自歎氣,“這樣也好,畢竟衝兒他可以有自己的一個歸宿。”侍候著她的下人有時候見她徑自發呆了,還以為是她和肚子裏的寶寶低語,也就索性不去煩她,各自的做好本分的事,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數日之後,長安城中不知從那裏開始,傳起來一首歌謠,唱曰“一雌複一雄、雙飛入紫宮”
漸漸的,長安城內的人們也都跟著唱了起來,雖說是童謠,但人們也許是空虛,也許是關心帝王之家,這麼短短的兩句歌謠竟然成了流傳一時的名曲,還有專門的歌坊為其譜了曲子,大家都熱切的傳唱起來。
傳至秦宮之時,苻堅並無發怒,卻是淡淡一笑,後來身旁人勸到,畢竟是皇室,還得注意一下形象,苻堅急了,也隨口說道,“不過是童謠,管他作甚?”
苻堅一如既往的每日來慕容衝這裏,久而久之,慕容衝也聽到了這一歌謠,他心裏明白這歌謠中所指的就是自己和皇姐。
想來好笑,亡國之人在異鄉受著帝王的寵愛,自己卻還是不知廉恥的輾轉承歡。
苻堅見他總是高興不起來,便說道,“孤王都不怕,你怕什麼。”
慕容衝不去理他,末了苻堅徑自喃喃,“其實做一個亡國之君並無什麼不好。”
可惜,慕容衝沒有聽見,苻堅惋惜著又過去抱他,慕容衝也不推閃,也許,彼此的心裏都明白,短暫的溫存是種奢侈,畢竟人心可謂。
如今,王景略征戰在外,誰也不知他哪一日就會回國,也許到時候,苻堅也不得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