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卷:傾城鳳皇鎖阿房 第二十五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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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清河懷孕也有了五個多月,苻堅每日裏除了來這鳳皇宮外,也多數是去了清河宮,清河臉上總是掩飾不住的喜意。
雖然明白苻堅做得這一切,關愛自己的這一切不過是個空夢,不過是為了一人,可畢竟作為後宮中最受寵的妃子,清河她是高興的。
慕容衝無事之際,就去書房翻開一下史書,消遣時光罷了。
宮女並沒有把自己那日的情形告訴給苻堅,慕容衝自從那日咳血之後,連續幾日每到黃昏之分,就身子疼痛起來,徑自的又咳血,也許是縱欲過度了,慕容衝苦笑一下,也作罷。
這日,慕容衝又來到了書房,隨手就翻開了那本始皇本紀,不由自主的就翻到了始皇滅燕那一塊,看著看著猛然間想起了一人。
那站立在花園中的一抹素白,那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那在自己陷入危險之際救了自己的儒雅公子。
苻融,慕容衝嘴角揚起一絲淡笑,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想著,慕容衝合上了那本始皇本紀,走到銅鏡麵前,整了整衣衫,看著鏡中的傾城美人,慕容衝又笑了。
唇角的那一抹笑意始終不散,慕容衝的心突然間熱了起來,隨手披上外袍,快步走了出去。
後花園中,迎春笑著,牡丹大方的招搖著,白玉蘭卻靜靜的佇立著。
慕容衝又抬頭望了一眼那一株梧桐,原來經過了冬日,原本凋謝了的梧桐如今卻又在一片春意中重新活了過來,那般的茂盛,那般的青翠。
慕容衝在樹下停頓了片刻,終於不去看它徑自走了。
背後,那株梧桐上的一隻鳳皇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走過,沒有飛走,沒有跟上,就那樣,靜靜的停歇在了梧桐枝上。
像是拚命的在尋找著什麼,又像是拚命的在死拽著什麼,慕容衝顰緊了秀眉,終於,那熟悉的曲音傳了過來。
是《離殤》,是苻融。
還是那日的素衣,那般的溫和,坐在園中,輕輕的彈唱那首自己最愛的曲子。
慕容衝疾步走了過去。
彈琴之人停下了手上撥動的琴弦,輕聲道,“你來了。”
慕容衝一怔,許久回身,答道,“是,你還在。”
原來,原來,他一直在這裏彈著琴弦,一直在這裏輕聲唱著那首《離殤》,也許,自己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但是今日,自己卻也已確定,他早早的來了此處,因為他身上的衣衫上麵有顯而可見的露珠,那是早春的象征,是一日裏最早起身的征兆。
沉默了半響,兩人之間的氣氛驟然間尷尬起來,慕容衝抬眼望了苻融一眼,他卻依然是神色自若。
慕容衝又走近一步,半蹲下身,望著他麵前的絲絲琴弦,說道,“你還在彈著這首《離殤》,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
苻融隔著琴弦的手微微動了一下,說道,“我不會忘記的,有一個人他喜歡,我就不會忘記的。”終於,手裏的那根琴弦又動了起來。
苻融口裏喃喃輕吟,“歸故鄉、、歸故鄉、、”
雖是低聲,慕容衝卻聽清楚了,不知從那裏來的勇氣,就伸出一手,撫上了那隻撥動琴弦的纖長手指,低語,“為何,為何、、你知道的、、難道你不恨我麼?”
苻融沒有推開那隻手,歎了一聲,“皇兄待你如何,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又怎能恨你。”淡淡的苦笑,“再說了,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是呀,為何要恨你呢?不過都是一麵之緣,隻是皇兄他是君,自己為臣,畢竟,他搶先了,如今的這一切都是無法挽回的,就算能得到你又如何,皇兄他對你、、對你、、
苻融不去想了,輕輕的抬起另一隻手,撫上前來,不忍的撥開了自己手上的那人。
站立起來,苻融不去看慕容衝,淡淡的說道,“慕容公子回去吧,皇兄他該回來了,莫要讓他著急了。”說完,彎腰抱起了那把琴,作勢就要走。
慕容衝怔的一下也站立起來,看著眼前人就要離去,這一次,他也不知從哪裏來的膽量,猛地撲上去,從背後抱住了那人。
苻融的腰身真的好細好細,不似苻堅那本的寬厚,卻依然充滿了溫暖,給人一種不想放開的安逸。
慕容衝小聲說道,“你為何要這樣,為何?、、、我是不愛苻堅的,我從來都不愛苻堅,從來不、、、從來不、、、”
苻融要掙開,無奈慕容衝死死的抱住他,就是不鬆手,苻融又歎氣一聲,“慕容公子何必這麼決斷,也許你不懂自己的心。”
“不,我懂,我懂、、苻融,,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最後,像是極力的乞求道。
苻融突然覺得一絲的悲哀,他這樣子真的讓人很憐惜,他無助,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他已是皇兄的人,那日把他交道皇兄手裏時,皇兄那急切的眼神,他一輩子都忘不掉,也許,自己隻是在他無助的時候給了他一絲的希望,可皇兄卻最終是守護他的人。
那刻起,苻融就知道,他敗了,他永遠的敗了。
這個人,隻能是皇兄的,不再去奢求,不再去渴望。
本以為自己能忘得掉,可是內心不聽使喚,心底驅使著自己來這裏輕輕吟唱。也不求他能路過,不求他能看著自己一眼,隻為自己的內心。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在自己放棄的時候,他來了。
苻融慢慢的轉過身,把手裏的琴放在地上,麵對著慕容衝,良久,柔聲說道,“慕容公子可知這樣,我們、、我們會萬劫不複。”
皇兄那樣的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也不會放過他的,再怎麼說,如今他還是在秦宮之中,在皇兄的後宮之中,自己能做的也許隻是默默的祈禱,默默的祝福,默默的守護。
皇兄誌在統一北方,如今又盯上了西麵的涼國,上次派自己出征也是一個警示,皇兄那般君臨天下的人物,怎麼會饒恕自己,又怎能饒恕得了他?
苻融不敢看慕容衝的眼睛,他怕自己從那令人心碎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不忍,看到自己的決斷卻最終會害了他。
可是又忍不住的去看著他,此刻,平時第一次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真誠,沒有掩飾的真誠,這是他為自己的嗎?在皇兄那裏他是否也是如此。
慕容衝無力的搖搖頭,說道,“我真的不愛苻堅,從來沒有愛過他,我恨他,我恨他滅了燕國,我恨他那樣對待我。”頓了頓,柔聲說道,“可是你不同,你是在這秦宮中唯一對我好的人,你救了我,你給了我一種力量,也給了我一種衝動,我、、、我、”
“我也許愛上你了。”可是最終慕容衝沒有說出來,其實在他的心裏,他不明白這是什麼,他縱然不愛苻堅,可是,眼前這人,他真的是愛嗎?
慕容衝還是死死的抱住苻融,不給他一點推開自己的機會,終於感覺到自己的手酸了,沒有力氣了,可是又不想放開他。
慕容衝踮起腳尖,勾上苻融的發絲,臉慢慢貼過去,手從他的腰間移到他的脖子上,纏上他的脖頸。
終於,在他那薄薄的唇上一吻。
苻融驚呆了,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這是第一次有人親吻他,這人還是自己一直念著的人。
慕容衝卻淡淡的一笑,“這下,你不會放開我了吧。”摟著他脖頸的手不鬆,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苻融在這一刻也迷惘了,縱使萬劫不複,自己也不求饒恕。
看他吻過自己的唇,依舊那般的小巧紅潤,白皙的膚色上惹上了淡淡的一抹紅暈。苻融一下子看的呆住了。
慕容衝知心動了,緩緩的閉上眼,又把臉貼近了他,唇湊到他唇旁。
苻融看著近在眼前的人,終於,心底的理智崩潰了。漸漸的,漸漸的,也湊了過去,剛要吻上他。
突然,一陣怒吼,嚇到了自己。
“慕容衝。”苻堅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不遠處。
慕容衝睜開了眼,苻融趕忙推開了身上之人。
兩人都驚愕的看著不遠處站立的那人,苻堅,他何時來了,兩人竟然都沒有發覺。
苻堅氣勢洶洶的朝著兩人奔了過來。
慕容衝嚇得不知怎麼辦,怔怔的看著苻融,苻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怕。”
苻堅站在兩人麵前,看了一眼苻融,又看了一眼慕容衝,最後,眼光還是落在了慕容衝身上,怒道,“慕容衝,孤王以為你當真是懂了,明白了,知道怎樣的在這後宮中生存下去,可是、、如今看來,是孤王高估你了。”
冷笑一聲,氣怒說道,“哦,不對,是孤王低估你了,低估你會來勾引自己的弟弟,原來,在孤王的龍床上,你還沒有淫蕩夠,這會兒自己忍耐不住了,天生的風騷,如今卻要傳至孤王這後宮之中了。”苻堅把一切能罵他的,能羞辱他的話都說了出來,還嫌不夠,又繼續補充道,“也許,孤王的太子倒是適合你,苻宏那樣的人,孤知道,他也對你有心,要不要孤王把他也送給你呀,恩?慕容衝。”苻堅加重的尾音,用盡了最大的力氣,用盡的心底的怒意,苻堅狠狠的說道。
慕容衝楞了一會兒,倒也平靜了下來,回了他一句,“秦王羞辱我,也是在羞辱你自己。”
“啪,”一耳光,苻堅掄了過來,“你還知道羞辱,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顫抖著的手指著一旁的苻融。
慕容衝被他打的失去了重心,眼看著就要倒下去,苻融伸手扶住了他,慕容衝這一倒,卻順勢倒在了苻融懷裏。
苻堅大驚,看來這兩人要活生生的氣死自己。
苻堅怒道,“苻融,放開他。”
苻融心裏有一絲的害怕,手上卻依舊沒有鬆開,苻堅氣的再也不顧什麼帝王禮儀了,猛的撲過去,推開了苻融,搶回了苻融懷裏的那人,一把抱了起來,扭頭就要走。
苻融站穩,看著苻堅抱走了慕容衝,在背後喊道,“皇兄,不要再傷害他了、、不要、、、、”最後,苻融竟是乞求著的語氣。
可惜,苻堅頭也不回的走了,不顧身後那人的哭喊,心裏默念道,“以後再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