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上卷:傾城鳳皇鎖阿房 第二十三章 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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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那日聽了苻堅的話,一時得了空閑,就讓身邊宮女陪著,出宮去了慕容韡那裏。
在這長安城中,在這秦人的天下,在這苻氏的天下,他們這些鮮卑遺民,亡國之人,生活的並不安寧。
雖然苻堅下令不準欺侮鮮卑降民,可是一些激烈的民族主義者,總想挑起事端,在長安城外,住著幾十萬的鮮卑遺民。
長安的土著居民,包括一些將士,總是去強殺鮮卑族人,有時候連著在秦國擁有高官厚祿的高層鮮卑人氏都逃不過秦人的欺侮。
慕容韡,一個王國之君,區區一個新興侯,又怎能逃得過呢?
清河來看望慕容韡時,他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驕傲,夾著尾巴做人的日子隻有他自己明白其中的無奈和痛苦。
隻是,兄妹倆的談話中,清河也發現了慕容韡,他這個唯一做過皇帝的哥哥,那埋藏在心底的野心。
仿佛在他的身上,清河又看見了慕容衝的影子。
一樣的孤傲,一樣的堅持,一樣的冷清,卻最終都有自己心底的夢。
慕容韡問起慕容衝時,清河久久不能回神,最終,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衝兒一切都好。”
是呀,想著他沒什麼不好,隻是心中的死結任誰也是難以打開的。
慕容韡也隻是囑咐她照顧好慕容衝,畢竟他還小,在後宮中適應不了,再怎麼得寵,最終也逃不過是個男子的事實。
綱常難悖。
清河輕聲應下,也囑咐了慕容韡一些,在這長安,還是要事事小心謹慎,畢竟這裏不是鄴城,這裏不是慕容氏的地方。
回宮途中,清河不知怎麼回事,胸口難受的緊,有種惡心的想要吐出的感覺,坐在馬車上,強力的忍著。
回到清河宮,終於忍耐不住,一口吐了出來,卻也僅僅是幹嘔著。
兩旁的宮女,見此都被嚇住了,一人趕忙跑出了清河宮,去了苻堅那裏,一人服侍著清河躺在床上。
片刻時辰,苻堅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跟著了一名禦醫。
清河剛要起身行禮,被苻堅阻止了。
示意禦醫給清河診治,苻堅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良久,那名禦醫起身,跪拜下,說道,“恭喜陛下了,是清河娘娘有喜了。”
什麼,苻堅一愣,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清河已經喜極而泣了。
苻堅冷靜下來,擺手示意那名禦醫退下,自己走到床邊,拉起清河的手,緩緩說道,“清河,孤王,孤王、、”
不知是喜是憂,可是,苻堅終是沒有說出來。
清河見他這樣子,已經明白了過來,這頓住的時刻,怕也是為了衝兒吧。
清河反倒一抽泣,繼而一笑,“陛下,清河明白,陛下是怕衝兒那邊,無事,清河早就知曉衝兒他喜歡小孩,他必不會為了此事厭棄陛下的。”頓了頓,“再說了,衝兒他也不是那樣的人。”
是,慕容衝怎會是那般小肚雞腸的人,何況,如今有孕的妃子是自己的皇姐,也許,慕容衝高興還來不及了。
想及此,苻堅鬆了一口氣,握住清河的手不放,“那就好,那就好,清河好好的養著罷,孤王會命人好生的侍候到你。”
清河輕輕搖頭,“陛下多慮了,我這清河宮中,陛下已是派了最多的侍女,他們個個都侍候的極好,清河倒是享著福了。”說完,還徑自的抿著笑意。
苻堅聽罷,心裏更加歡喜,嘴上依舊叮囑道,“恩,那清河就好生的歇著罷,孤王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說完,就要走,清河一愣,剛剛還在興奮之中,怎麼一下子就冷淡了,清河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是要去衝兒那裏麼?”
苻堅微微一怔,最終,還是點了頭。
清河明白了,臉上卻依舊笑道,“陛下去吧,清河自會照料著自己。”
苻堅頓了一下,終於還是出了清河宮。
自從那夜慕容衝推開苻堅,苻堅留宿在清河那裏,細算起來,到如今也已三四個月了,是呀,三四個月的時間了,冬日都過去了。
苻堅有時會來慕容衝這裏,隻是並無像開始那般死死的糾纏,生生的折磨,也許,苻堅知道,帝王的愛太激烈,他給得起慕容衝的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其實,彼此的心裏都明白。
想要對方釋懷過去,忘記所有,忘記仇恨,那是不可能的。
苻堅此時能給慕容衝的隻是自己心底的愛,漸少的摧殘,漸少的折磨。
也許、、、、、、也許他的心裏,從來都是恨著自己的。
苻堅來到鳳皇宮時,慕容衝在寢宮旁側的書房內徑自翻著一些書,苻堅輕聲的來至慕容衝身後,望見了他手裏拿著的是那本太史公的始皇本紀,正好翻到了始皇滅六國那一處。
苻堅悄悄的用雙手環住慕容衝的腰身。
慕容衝一驚,手裏的那本書掉在了地上,回頭一看,苻堅已在自己身側,彎腰拾起了那本始皇本紀,遞交到他的手裏。
慕容衝想跪拜,苻堅阻止了,“孤王從來不要你的客氣。”
怕唐突到他,苻堅又連忙解釋道“孤王是說,鳳皇你見到孤,可以不用行禮。”
慕容衝明白了,輕笑道,“秦王真是說笑了,這君臣之禮可不是說廢就廢的,鳳皇當然不會失禮。”嘴上說著,身子卻依然被苻堅摟著,並沒有拜下去。
苻堅也輕笑,想起了他剛剛看的始皇本紀,開口說道,“鳳皇可是看到了始皇帝滅六國那處?”
慕容衝點了點頭,“是的,剛剛看到始皇帝滅燕。”頓了頓,又說道,“一個小小的燕國,始皇帝竟用了五年時間。”像是歎息,而後終覺得自己那裏不對。
猛然間想起了一人。
那冷清素白的謙和君子。
苻堅見他這般,拉著他離開書架旁,坐到一側的書桌上,緩緩說道,“鳳皇可是想起了那首《離殤》?”
一柸黃土兮,恨離殤。
歸故鄉、、、
慕容衝一愣,苻堅繼續說道,“當年,其實、、其實素珞公子是自殺的。”
什麼,慕容衝更是驚訝,苻融都沒有給自己講起過這一段。
苻堅親吻了一下他的手指,又說道,“素珞公子為了不阻止始皇帝統一天下,置和六方的大業,最終選擇的自殺。”,歎了一口氣,哀傷低語,“始皇看著自己的愛人死在懷中,最後,終於滅了六國。”
也許,始皇帝是悲傷的,一生沒有所愛之人,一生都沒有立後,可能在始皇的心中,隻有一人可以占據他的心。
苻堅見懷中人陷入了沉思,猛然間想起了自己今日來的要事,微微推了一下慕容衝,慕容衝起身,回了一聲“秦王”。
苻堅不知怎樣開口,慕容衝卻瞥見了他眉間的隱忍,試探性的問道,“秦王可是有何事要向鳳皇說?”
苻堅歎氣一聲,終於還是說出了。
“清河,她有孕了。”
慕容衝聽完,臉上沒有突起的反應,也許,這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自從苻堅留宿皇姐那裏,現如今也有三四個月了。
自己也是不是該高興一下呢?
想及此,慕容衝擠出一絲笑意,“這是好事呀,皇姐她也是秦王的人,為秦王懷上龍種,鳳皇還要祝福秦王。”說完,想了一會兒,又低聲說道,卻像是徑自喃喃,“隻可惜,可惜鳳皇身為一介男兒,無法為秦王誕下子嗣。”
苻堅聽完,手上摟緊了他,又吻了一下他臉頰,說道,“是孤王不對,不該這些日冷落你,是孤王不對,都是孤王。”
“不,秦王。”慕容衝反駁道,“秦王有自己的喜好,愛上那個妃子,鳳皇都無話可說,鳳皇也祝賀秦王能再有自己的子嗣。”
苻堅聽他這麼一說,心中卻不快起來,為何要這般,他明知自己的心裏、、、、自己的心裏隻有他。
苻堅猛的一把推到慕容衝,把他按在書桌上,俯視著他,終於狠狠的吻了下去。
許久,呼吸急促的,苻堅才放開他,臉上有一絲的怒意,“你明知,,明知孤王心裏隻有你,還要這般的挖苦孤王麼?”
慕容衝淡淡一笑,“鳳皇怎麼敢挖苦秦王,不過說的是事實而已。”
苻堅終於忍無可忍,怒道,“事實,好,好,孤王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麼是事實。”
說完,就著剛剛把他壓在下方的姿勢,再一次猛烈的吻了上去。
胡亂的撕扯掉他的衣衫,隨手卷起扔到地上,狠狠的啃噬下去,瘋狂的咬噬著、、、、、
慕容衝被他壓在書桌上,不得動彈,終於靜了下來。
長發散落了下來,頭向後揚去,脖頸伸到最長,苻堅欺身上來,又一次,他們又似乎重新回到了那最初的一切、、、、、、、那兩人始終無法忘懷的初次,那開始的糾纏折磨、、、、、、
透過窗戶,慕容衝伸長了脖頸看清了屋外的一切,那高高孤立著的梧桐,不知何時竟落下葉子、、、、零星的幾片掛在枝上,更加顯得孤獨寂寞冷清、、、、、、
春天早已來至,而自己卻沒有看見春色、、、、、
細算起來,自己進這秦宮,竟然快要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