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錯覺 十九 盼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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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所以離開了,我沒能送他,或許是極大的遺憾吧。
在他走後,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還是和從前一樣,隻不過那份曾有過的寄托感和溫存,又不見了。公司並沒有因為所以的離開而平靜多少,對於我而言,少了他,麵對形形種種的困難,就更是會異常的煩躁。
所以似乎在美國安頓了下來,每天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仍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本來就短暫的通話,總要被他再掐短幾分。
我這麼做,是不是一個好哥哥呢?好不容易和他的距離拉近了,幹嘛又把他放遠呢……已經有半個月沒去公司了,要處理的事情多的像海一樣,正好讓我借此忙起來去忘記所以。或許我一個人的時間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一個人陪我,真得舍不得他再離開……
我的人生舞台隻有商場,而商場是沒有朋友的,人與人之間隻有利用和被利用,眼見的都隻是利益罷了。因此我向來不和任何人走的太近,隻有一個人是個例外。
“樂少爺,等我下班和我吃個飯吧。”
“嗯?衛哥,你可從沒約過我啊,今天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去你酒店吧,就我常去的那間包間。”
“行,反正我已經失戀了,無聊的很。”
“還沒走出失戀的陰影啊,嗬嗬,誰讓你沒嚐過被甩的滋味呢?”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要上課了,晚上見吧。”
他雖然喚我衛哥,但從心裏我並不覺得樂翼比我小,這個人背負的痛苦與滄桑,怕是連我也不能理解。初次見他時我很震驚,從未見過他那般完美的男人,那張被上帝親吻過的臉絕對比罌粟更讓人著迷,不論男人還是女人。
出乎我意料,他竟認識我,主動走過來和我打招呼:“衛哥?我是Livend的代理法人樂翼。”
他勾起嘴角向我伸出手,就是那個笑臉,從此死死地印在我腦子裏——那樣不羈的笑,惡魔的邀請一樣危險卻又讓人無法拒絕。
其實我也早就聽聞利文頓的老板是一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我一直懷疑,不過這樣看來,似乎流言也有些道理。
後來的幾次接觸,我漸漸了解了樂翼。他雖然花心,卻是很明顯玩玩的意思,所有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也都很清楚他的花心,不過卻心甘情願,因為樂翼就像是全球僅僅限量一件的奢侈品,無論是誰拿在手上都會瞬間提高自己的身價,更重要的是,樂翼從來不和他的女朋友過夜,這樣使得他隨時可以全身而退,不用所謂的負責什麼的。與其說他在戀愛,不如說是社交遊戲,鍛煉自己的公關能力而已。
於是我對他更是一點偏見也沒有,一來二去熟了,我們說的東西也不在局限於那些客套話,大概是他年紀比我小的緣故吧,我打破了刻意保持的距離,真正當他是朋友,普通朋友,而非商場的朋友。
“阿翼,好些日子不見了。”我看他進屋坐下,把書包什麼的給秘書拿走了,然後向我揮了一下手。
“是啊,聽說你把弟弟送走了?”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毛巾,低頭很專注的擦手。
“是他自己要走的。”
“空虛?”他抬起頭,直視著我的眼睛。
“是啊,空虛……”我回避他的目光,小口喝著酒,突然不明白今晚把他約來幹什麼。“我也是。”他喃喃著,晃著酒杯。
“阿翼,養子的日子,很難過吧。”
他突然眼神變得冰冷,似乎蒙上一層霜。這個話題,時至今日仍是他不能讓人碰的痛處,我不小心犯忌了。
“嗯,很難,但這是我的義務。”
“義務嗎……”
“是啊,再難都沒辦法拒絕啊……”
所以也是一樣吧。
我胡思亂想著,發現竟然已經把盤子裏的牛排全部切成了小塊。
“衛哥,如果我被樂家拋棄了,能投奔你嗎?”
“嗯?怎麼會呢。”
“嗬,不是說了如果嘛。”
“那時候你難道還想被人收養?”“也對啊……真那樣的話我寧可去流浪。”
後來我越發覺得生活就是一個玩笑……
兩個月後樂翼離開了利文頓,應該說是離開了樂家,之後他找到了我。
“衛哥,我能投奔你嗎?”
“樂翼,你瘋了嗎?”我透過桌上一大堆的文件,看著對麵一臉輕鬆的少年。
“我隻是走投無路而已。”他聳聳肩。
“好吧,到我公司來吧,所以不在我正好需要人手。”
他搖搖頭,悠閑地喝著手中杯裏的咖啡,那幅闊少爺的姿態並未減少許多。
“衛哥,給我100萬。”
“怎麼?要創業嗎?”我立刻拿出支票本開了支票。
“旅行去……”他幽幽笑著。
“那……錢用完了怎麼辦?”我沒有反對他的想法,隻是遞去支票。
“那時候……嗬嗬,誰知道呢……”
他接過那張紙,把咖啡杯放到我的桌子上,站起身沒事一樣走出我的辦公室。在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了朝我揮揮手,“謝啦,衛哥……對了,你穿的太少了,已經是冬天了。”
“嗯,一個人注意安全。”
“嗬嗬,”他勾起嘴角,展露那個獨有的笑容,“我不是一直一個人嗎?”
門再次關上……
難道這就是我見樂翼的最後一麵嗎?
看著門邊上的辦公桌,上邊空空如也。
終於……冬天了,所以也該回來了呢。
一月五號,第一次接到所以主動打過來的電話。
“殷衛,我明天下午三點回去,別忘了借我。”
“嗯,新港很冷,多穿點。”“哦,我掛了。”
雖然隻是短短兩個月的分別,再次重逢我竟如此激動。我那天早早離開公司,換了輕鬆的衣服,還給所以帶了大衣,是啊,我給他買了一整櫃的冬裝。
飛機晚點了,每一分鍾的延長都讓我的期盼越發強烈,天色漸晚,讓燈光變得似乎更加明亮。我抱著給所以準備的大衣,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廳,很孤單。
終於,手機響了,我立刻接起電話。
“我到了,你在哪?”
“我在……呃,新港航空那個廣告牌對麵的座位上。”
“在哪?沒看到啊。”
我笑笑,站起身掛了電話。
我看到他拖著那個LV的皮箱,東張西望著,他隻穿了一件針織衫,圍著圍巾,有點美麗凍人的意味,不過他確是長的不錯,四周有女生偷偷在看他,讓我有些莫明其妙的不開心。
我從後邊走向他,把大衣披到他身上,,他受驚般抖了一下,下意識轉過身,下一秒就跌倒在我懷裏。
“人回來就好了,幹嘛給我帶禮物……”我把頭埋在他肩裏,感受這份久違的溫度。
“誰,誰給你禮物了,放開我啦!”
“你啊,你就是禮物。”
“放開,這麼多人……”
“怕什麼,兄弟嘛,很正常。”我接過箱子,攔腰抱著他,走出機場。